了白发,临走,递给她一个包,红色的纸里包着什么东西呢?
在火车上打开包,她呆住了,是一万块钱。有一百的、有十块的、有一块两块五块的,很烂的一堆破钱,她抱着那堆钱,哭了。
几年后,她飞了回来,是为他处理后事的。
他突发脑溢血,死在了修鞋摊上。
收拾他的遗物时,只有几件衣服,有的,还补着补丁。
还有一件,是他买给她的那匹小马,他一直留着。白色的马,还是那样漂亮,那是她收到的唯一的生日礼物。
钱不多,照样是那样脏,在柜子底下藏着。
她为他订了最好的棺木,比娘的还要好。按照当地的风俗披麻戴孝,并且在坟前摔了一个碗,那都是女儿应该做的事。
好多人说,看人家,从美国留学回来还能对一个继父这样。可她知道,她欠他的,还远远无法补偿,她总想让他过上好日子,以偿还这半生恩情,可她现在明白,他早就是她的亲人了,而且在他心中,她就是他最亲最亲的女儿。
摔碗的时候要喊亲人,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喊叔,她喊了那么多年叔,可她用尽力气哭着喊——爹,闺女为你送碗来了!
那一声爹,让她泣不成声!
爹,你听到了吗?女儿在呼喊你,爹啊,那丑丑的亲亲的爹!
人生感悟
父爱是一种包含在男人内心最深处的情感,无论所抚养的是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女,能让孩子过得好是他最大的心愿。也许,父亲的容颜并不美丽;也许,父亲的肩膀并不厚实。但父亲给予儿女的总是最忠实的依靠。
父亲的心
文/佚名
清晨,住院的父亲对我说:“闺女,你昨晚睡得真香呀,比我睡得还死。”
前一夜,60岁的父亲突然嗜睡、意识模糊、行为怪异,妈妈、我和我的丈夫慌忙送他入院。大家取钱交钱、答医生问、办手续,乱作一团,父亲不断地站起、坐下、喃喃自语……折腾了半夜。父亲睁开眼后,如大梦方醒:“我怎么会在医院?”医生说他的病只是偶然、暂时的,身体各方面指数都还正常。全家人心中的石头落了地,才好歹睡了个安稳觉。
听了父亲的话,我只笑笑,想:睡得沉些,也是应该的。
医生过来嘱咐:“老爷子,看样子你没睡好。你放宽心吧,有这么好的女儿陪着,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父亲默默点头,无语。
父亲病愈出院,偶有一次与我拉家常,说起病房的门:单簧门,一开一启都无声无息,没有插销。白天黑夜,医生护士川流不息,用脚一抵就开了。至于病房的窗,当然也没有铁栅栏。
父亲说:“我就怕有坏人进来,对你不利呀!”
所以,父亲刚蒙咙睡着,陡地惊醒,转脸看女儿和衣睡在隔邻的病床上,侧卧着一动不动,心略略安了些,又闭了眼。睡意一来袭,父亲又猛地一醒,赶紧看一眼女儿。他的心一直提着放不下,醒醒睡睡,就这样折腾了一夜又一夜。
30岁的我,看着父亲,简直想不通:有坏人进来,他能怎么样?60岁的老者,从死亡的悬崖上被拖回来,一整天就喝几口粥,一只手上还插着针,涓滴不已,是生理盐水和氨基酸——他有糖尿病,连葡萄糖都不能打。真遇歹徒,只怕他连呼救的力气都没有。
但他还记得:要护佑女儿。
已婚而没有小孩的我想笑,却扑簌簌地落下眼泪。我忽然懂得:这就是父亲的心。
人生感悟
面对沉默无言的父亲,我们多一份关切,多一份问候,这将是对那颗炽热的心的最好的抚慰。不求荣华富贵,但求让父亲放心,让父亲的那份爱获得永恒!
我老了,你会烦吗
文/安宁
父亲一个人在家,有了问题想不明白,就打电话给我。冬天的时候他问我:“安安,你谈恋爱的时候是不是也没有嗅觉和知觉?”对于这样奇怪的问题,我知道不需要回答,只要回问他怎么突然想到这样一个问题就可以了。然后他的兴致便会突然地提起来,讲起他一个人逛街,看到小城里那冬天都会发臭味的护城河旁,有一对情侣,竟是相依偎着坐了三个多小时,“你说他们不觉得那儿臭也感觉不到冷吗?”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最后我总会无一例外地朝父亲发脾气:“你也站在对岸看了人家三个小时对不对?!”父亲便在电话那边笑,不像是从前,会对我的发火,硬对硬地吵一架。我听见他遥远又陌生的笑声,常常会忍不住,将语气柔和下来,问那句千篇一律的结束语:“爸爸,你如果不喜欢一个人待着,就过来与我同住吧。”
父亲这次竟是犹豫了片刻,试探着问了一句:“那我不会打扰你吧?”我笑,说:“怎么会呢,我还希望你能过来帮我照顾小喜呢。”
父亲就这样成了小喜的“爸爸”。小喜是我从朋友家里抱来的一条小狗,永远长不大的那种,父亲的鞋子,是它最合适的小床。父亲几乎没用多长的时间,就收买了小喜的心。他把它放在上衣的兜里,露出小巧可爱的头来,然女后带它买菜、逛街,到公园里极较真地跟别的老头儿比谁家的狗狗好。即便是不允许带狗狗进入的超市,他也会教小喜暂时屏气凝神地在衣兜里埋头待上一会儿,等进去了,看见没有售货员看着,便让小喜露出头来透透气,还不忘征求一下它的意见,问它喜欢吃什么,“尽管说,‘爸爸’有的是钱。”
我中午饭在单位吃,所以将父亲接来,其实并没有多少时间来陪他。幸亏有了小喜,可以让我心里的歉疚,因此减淡。甚至在晚饭时看到他只顾着与小喜自言自语,会稍稍地嫉妒。有一天,当我看见他笨手笨脚地给小喜缝制一件衣服时,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爸爸,我小时候你可是连块花手绢都不知道给我买呢,你太宠小喜了。“父亲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我只是觉得小喜没个伴儿,一个人太寂寞了,我在这里多待一天,就替你多照顾它一天吧,它现在进步很快呢,都知道跟我对话了。”
我不知道父亲是怎么和小喜对话的,他也不说,保守得像商业机密一样严密。问过两次之后,我便懒得去理了。我想慢慢老去的父亲,怎么竟越来越像个孩子,跟一只狗狗,都会有不可泄露的秘密?
几个月后,我开始谈一场新的恋爱。晚上下班后,男友在我的房子里待着,看到父亲,常常会觉得约束。父亲大概也是吧,他看出我喜欢这个男友,这个男友,亦是可靠,便主动地对我说:“爸爸还是回去吧,等你们谈好了,有了更大一点儿的房子,我再来陪你。现在的孩子谈恋爱,都喜欢独处,我一个老头子会破坏情趣的。”我知道父亲这是在找借口,在小城里,他没有女儿,但有一大堆可以下棋的老友。但是在这里,除了小喜,只有我这个不太称职的女儿,他再找不到人来交谈。
父亲走的时候,没带走小喜。他甚至在跨出门的那一刻,连头都没有回。
而小喜,却在父亲走后,不安分地叫来叫去,连饭都不肯好好地吃。父亲还是不舍,到家两天后便打来了电话。跟我絮叨完一大堆废话之后,他突然有点羞涩地恳求道:“我能和小喜说说悄悄话吗?”我一笑,随即将小喜抱到电话旁边来,将话筒对准了它。小喜在父亲的呼唤里,突然兴奋地叫了一声。它绕着电话转来转去,似乎想把父亲从电话里救出来。起初听不清父亲在说些什么,在小喜的前爪不老实地动了一下后,父亲的声音突然地大起来。我猜想定是小喜不小心按了“免提”,但父亲却不知道,依然在说着他不肯让我听见的悄悄话:“小喜,你最爱最想的人是不是爸爸,如果是,就叫一声让我知道,不是的话,就叫两声。”在父亲的声音里温顺下来的小喜,果然温柔地“汪”叫了一声。然后我听见父亲继续絮叨下去:“小喜,将来等你嫁人了,不会忘了爸爸吧?如果爸爸有一天老得走不动了,你也不会烦我吧?要是你有苦处了,一定记得最先和爸爸说,知道吗?还有,你要找个好人嫁,不要像爸爸,脾气坏,连花手绢都不知道给女儿买,记住了吗?”
我在小喜一连串的“汪汪”叫声里,突然地流出泪来。我老去的父亲,他给小喜的每一份爱,对小喜说过的每一句话,原不过都是给他深爱的女儿。
人生感悟
曾经,我们以为父亲会永久地陪在自己的身边;曾经,我们以为还有很多的机会可以回报父亲的爱;曾经,我们以为父亲的生命能一直与自己同在。然而,曾经毕竟只是曾经,无论多么不愿意,父亲都在我们还来不及珍惜的时候慢慢苍老、远去。
雨幕中的背影
文/佚名
最近有一个很感人的汽车广告,当最后阿爸转头那一瞬间,女主角热泪盈眶。这时我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别人对我不寻常的反应感到很惊讶。以前上心理课时教授曾说过,当我们看电视哭泣时,许多时候我们并不是为别人的故事而哭,其实潜意识,我们也许是为了自己所不知或遗忘的那一部分而哭。
小时候,父亲常不在家,因为他必须骑着三轮车,沿街吆喝收破烂。当年父亲不似今日中年发福后的健壮,可还得拖着瘦弱的身躯骑着载满废弃物的三轮车辛苦地移动着。每天父亲回家后,我们几个小孩会在三轮车上爬上爬下,兴高采烈地玩得不亦乐乎。对我们来说,并不了解三轮车代表的汗水与付出,它只是小孩眼中的一个玩具罢了。对父亲而言,转动的三轮车载走了他的青春,也让我们全家不致挨饿受冻,而
在我们缺乏玩具的童年,它却是我们难忘的记忆。
我读小学时,三轮车终于功成身退,成了名副其实的玩具,因为爸爸买了一部新的摩托车。很难想象,它常常必须载着我们全家五人外出,我们三个小孩均夹在父母之间,冬天时很温暖,但夏天时可真不好受。那个时候粗枝大叶的我,常常到了学校之后才发现自己忘了带作业,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打电话回家。每当听到父亲的摩托车声,不安的隋绪才安定下来。但每回父亲要走的时候,我就会号啕大哭地相送,舍不得父亲走。生性爱哭爱依赖的我,一直到初中时才渐渐不被机车的声音制约。
上了高中,父亲每天早上骑着摩托车带我到街上,去搭男一位老师的车回学校。
三公里的路程,是我们父女最接近的时候,但我却不再像小时候那样紧紧地抱着父亲的腰,成长的尴尬一直隐约地存在。在路上时,父亲会和我聊他和那位老师的关系。
父亲和老师是小学同学,但因家里贫穷,父亲只能打着赤脚上学,且常因为做家务而请假,最后因经济原因不得不在小学三年级就休学了。三十多年后相见,一个是高中老师,一个却只是工厂的工人。
不论春夏秋冬,父亲日复一日地载着我。有时候和父亲发生争执,父亲会冷冷地站在门外等我,父女俩一路上静默无语,各想各的心事。因为我和父亲的性格太像。
所以我经常惹父亲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