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要不要我提醒你,在清风楼……”玉无痕的话只说了一半,就被伴月咬牙切齿地打断了,“说吧,这次又是什么事?”清风楼那一晚,可是他的耻辱,这丫的哪壶不开提哪壶,哪有连自己朋友都算计的?还是那句话,交友不慎!
“一年!”玉无痕吐出两个字,没了下文。伴月竖着耳朵等了半天,见他没往下说的意思,心里转了一百八十个弯,忽地跳起道:“你……你不会是要我一年的时间来护……”
“嗯!”玉无痕淡淡地应了一声,“一年的时候,把你的全部医术教给他!还有,不得离开!”
伴月觉得再和他说下去,自己非吐血不可,恨恨道:“哼,你为什么不教?以你的能力保护一个人还不是小意思?”
“第一,我不会!第二,近时期内我不便露面!”玉无痕难得同他解释了一次。
其实伴月并非不想教白无伤,相反,他心里还很乐意,至少现在比刚开始时乐意!不过,他心里的这点窃喜不想让玉无痕知道,一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不是吗?
“好吧,我同意!”伴月点点头,又恢复了一惯了温雅。
“别忘了你的身份,不该想的别想!”玉无痕看了他一眼,坐在凳子上的身影微晃了一下,就消失在伴月面前,犹如暗夜鬼魅一般。
“是吗?不该想的别想?”伴月静静注视着杯里的漂浮着的茶叶,良久又道了一句:“那你呢?”
当天,白墨衣便在落日轩住了下来,掌柜的像奉神一般地侍候着,随传随到,服务热情。
白无伤在第二日下午醒了,脖子上的掐痕涂了伴月特制的药膏,消淡了很多。伴月帮他检查了一下,对上白天墨衣关心的眼光道:“好好休息半个月就无碍了!”
“春儿,备车,我们回家!”白墨衣淡淡吩咐春儿。
“那个……为了无伤的伤势,不如还是住到我那儿吧?”伴月微腩地道,心里把玉无痕骂了上百次。
白墨衣看了他一眼,冰冰冷冷的眼神,无一丝情绪更无一丝温度,道:“回水墨居!”
“既然如此,那我就住你那吧!”伴月觉得自己从没这么低三下四过,别人请他看病求都求不来,他倒好,上赶着倒贴,人家还嫌弃,摸了摸脸,他长得有这么讨人嫌吗?
白墨衣又看了他一眼,这一回眼里有着探究,看了他半天,最后,樱点绯色的唇轻轻抿了一下,道:“也好!”
伴月发誓,他一点也不紧张,他手心里的水也是刚刚洗完手没擦干净留下的。
掌柜的一听说白墨衣要回去,当下一直提着的心落了下来,毕恭毕敬地把几人送到门口,看着马车渐渐离去,消失在视线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道,这姑奶奶终于走了。刚转过身,就发现,另一条路上出现了两匹快马,通体雪白,快如云烟,转眼间便到了眼前。
落羽尘自马背上下来,动作潇洒如行云流水一般,飘逸淡然的脸上有一丝着急,白色的雪衣沾着风尘,俊雅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疲倦之色,见到掌柜的站在门口,如风般地卷进来,边走边道:“白姑娘在哪间房?”说话间人已走上了楼梯,微微顿步,等着他的回答。
“主……主子,白姑娘刚刚离开!”掌柜的小心地回道,看着一向风轻云淡的主子竟然带了一丝着急,眼里闪过惊异,主子这样子,一看就知道是连夜赶路回来的,那颗刚放下的心又提了上来。
“离开?为什么没留下?”落羽法停下脚步,盯着掌柜的道,身上散发着一股冷意。
掌柜的一脸苦意,这?这是他想留便留得住的吗?完了,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王天海,你在落家有三十年了吧?”落羽尘轻轻道。
王掌柜弯腰拱手道:“回主子,今年正好三十年!”落家对他有恩,他曾发誓,这一生死都不会离开落家,尽心为主,现在,主子不会是要赶他走吧?
“我落家的规矩你是懂得,为什么在落日轩会发生这样的事?”落羽尘站在楼梯上,出尘脱俗,仙人之姿,无形中却又带着沉沉的压迫,琉璃般光彩无限的双眸此时正冷冷地注视着掌柜王天海。
楼梯下的王掌柜也顾不得店内还有客人,忽地跪下道:“是奴才失职,请主子责罚!”怎么罚他认了,但就是别赶他走就行了。
“主子,事发突然,这也不能全怪王掌柜!”落羽尘的贴身侍从云知不忍地看着一眼跪着的王掌柜,上前讲情道。
落羽尘转过身,抬步上楼,道:“去刑堂领二十鞭,下次再犯,定不轻饶!”
“谢主子!”王掌柜给了云知一个感激的眼神,忙下去领罚去了,二十鞭已经是算轻的了。
“站住,他们情况如何?”落羽尘开口问道,这王掌柜的年纪越大,记性越不好了。
王天海很想给自己一耳刮子,刚刚被主子的不正常现象给惊的连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自己都觉得这二十鞭挨的一点也不亏!忙跟着落羽尘进了房间,细得不能再细地把白墨衣母子的情况汇报了一番。
听完王掌柜的描述,落羽尘半天没有说一句话,屋内王掌柜和云知面面相觑,不明白主子在想什么,但又都感觉到了主子的怒气。
落羽尘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下,道:“备水,沐浴!”既然已经回来了,也不急在这一时。
王掌柜如蒙大赦,急急退了出去。
白墨衣一行刚到水墨居,便看到门口堵了一群莺莺燕燕,花红柳绿,怒目而视,老远,抱着白无伤坐在车内的她便感觉到了数道恨不得将她抽筋扒皮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