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衣口中无关的人和事如闷锤一样砸在楚君莫心里,曾几何时,他开始在意这女人的一言一动了?他向来做事雷厉风行,为什么现在他心里竟然有丝丝的懊悔之意?难道赶她出门,他错了吗?不,如果她还是他的王妃,可能他还会如以前一般,正眼都不会看她一眼,那种柔弱怯懦的性格,是他所不喜的!
“衣衣,老三不是无关紧要的人,他是无伤的父王!”太后睁开眼,不赞同地看着白墨衣,她可以暂时不勉强她回三王府,但是无伤却不行,那是她的孙子,身上流着皇室血脉,她不能由着他们胡来!
“母后,三哥可是没承认无伤是他的儿子!”依然是一身粉红的楚子逸走了进来,娃娃脸带着不满,上前给太后施了一礼,站到了白墨衣身边,眼睛关切地在她身上打量了一圈,心里松了一口气,当他听说白墨衣被太后召进宫,就匆匆赶来了,生怕太后为难她!
“是呀,我也记得三哥可是对他们不闻不问,根本不承认这个儿子!”后面跟着进来的是楚君离,眼里有着戏谑,略带冷意的目光瞄了一眼地上跪着的楚君莫,现在后悔了?想挽回?那可不行!
“胡闹!这是你三哥的家事,你们跟着瞎掺合什么?”伴月刚诊完脉,太后就坐了起来,生气地对这两兄弟喝道。
伴月垂眸,掩过眼里的一丝笑意,今天的戏是越来越热闹了,余光瞄到面无表情的白墨衣,暗暗摇了摇头,伸手对白无伤招了招手,见他跑过来,自怀里掏出一瓶药,指了指额头,白无伤马上会意,跑到白墨衣旁边,道:“娘,无伤帮您擦药,先生的药,一点都不疼的!”
因为刚刚白墨衣是侧身对着楚子逸,所以他并没有看到她头上的淤青,听白无伤一说,忙转过白墨衣,见她头上青了一大片,跳起惊叫道:“衣衣,是不是三哥又打你了?”那架势,就等着白墨衣若点头,他就要找楚君莫拼命一般。
楚君离的眼眯了起来,看着楚君莫,身上散发出一丝怒气,随即又掩在他讥讽的笑里,慢悠悠地道:“九弟,你大惊小叫什么,三哥又不是第一次动手了,看来,这次是最轻的!”
两兄弟的话差点把太后气背过去,更是拿眼狠狠剜了一下楚君莫,楚君莫对白墨衣的所作所为她一回宫就调查清楚了,刚刚白墨衣就提起过楚君莫动手的事,不过她有意装傻,现在又被这两兄弟一说,她再也不好装糊涂,乃至此后好长一段时间,她都不好意思再提让白墨衣重回三王府的事。
“你……你今天就给我跪着,没有哀家的同意,不准起来!”太后指着楚君莫,恼恨地说道。
伴月笑了,这局搅得真好!眼光转向白墨衣,眼里有着赞赏,只怕她早就料到太后的态度,所以在太后一开口,她就一步一步带着太后往她所要的方向走,更是算准了楚子逸会来,所以才下重手,把自己的头磕青,为的就是现在封太后的口!
白墨衣是想着楚子逸肯定会来,但是她没想到的是楚君离也来了,而且还会出言帮她!眼光淡淡瞥过他,刚巧楚君离也正看过来,妖娆地对她挑了下眉。
“胡说,谁说无伤不是我们楚家的血脉?”太后冷冷哼道,火气很大,“你看无伤那眉眼,简直就是和老三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这也是她一直深信白无伤是皇室中人的理由之一,什么都可以假冒,但这长像可是假不了,她怎么看都怎么像楚君莫!
众人怔住,看着白无伤的脸,有着打量和疑问,仔细看来,确实有一点相像,也只不过是一点而已。连楚君莫都怔了一下,身上轻轻一晃,又不动不语。
白墨衣倒没什么反应,在她心里,一直认为无伤是楚君莫的儿子,但他也只不过是提供了一个精子而已,这并不能代表什么!
“是谁惹母后发这么大的火?”一身明黄龙袍的楚君灏走了进来,身边还跟着一个温婉柔约的女子,细细看去,眉眼之间和白府的陆姨娘有些想像。
“给母后请安!”两人上前道,眼光在白墨衣的身体停了一下,各自闪过一丝异色。
“是皇上来了,还不是老三,这么大个人了,还让我这老婆子操碎了心!”太后看着跪着的楚君莫,神情无奈哀怨,眼里闪过一丝心疼。
“参见皇上!”
“见过陆妃娘娘!”
屋内的众人向皇上和陆妃请安,太后瞥见白墨衣拉着白无伤就要下跪,忙招手制止了她,道:“衣衣,都是自家人,这大礼就免了吧,皇上也不差你这一磕!”
白墨衣心里松了一口气,心道:您老人家终于做了一个明智的决定,天知道她多讨厌下跪,这丫的见鬼的封建等级制度!忙上前谢了太后,又对皇上和陆妃福了一福,大礼免了,小礼她可不能省。
“是呀,衣衣,以后就不用行大礼了,朕也算是你的兄长,不用见外!”皇上上前陪着太后坐下,看着楚君莫又转向白墨衣,眼光深味不明。
白墨衣被皇帝的眼光看得很不舒服,这人看似谦和,眼里却有着算计,以前也没见他对前身有过什么好态度,他们之间有这么亲密吗?
“皇上这话可是说对了,说起来,臣妾和衣衣还真是一家人呢!”陆妃开口笑道,眼里流转着柔光,言语亲昵,上前挽着白墨衣的手,细细打量着。
“陆妃娘娘说笑了,娘娘雍容高贵,民妇不敢高攀!”白墨衣淡淡道,借拉白无伤给她见礼的动作,抽出来手。这陆妃可是同那陆姨娘一样,深藏不露,越是这样的人,越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