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两大一小,手牵手的场景更是刺痛了楚君莫的眼,心里狠狠地震了一下,如果不是……那个走在他们身边的人应该是他!
暗处的流风险些从隐身的树上摔下去,这场面怎么看都像是一家三口,那画面太温馨了,不行,他要告诉主子这一重大发现。
很快就到了太后休息的慈心殿,跟在太后身边多年的王嬷嬷早就等在门口了,看到那手牵手的三人,愣了一下,再看到后面跟着的楚君莫,心中微叹,但她是宫中的老人,所有的情绪很快就压了下去,一脸笑容地迎了上来。
“伴月先生有礼,奴婢见过三王爷,三王妃,见过小王爷!”王嬷嬷屈身福道。
只是一句话,前面的两大一小脸色都沉了下来,只有楚君莫脚步顿住,不发一言,却也未去纠正。
“嬷嬷有礼!”伴月冷冷吐出一口话,身上散发着薄薄的寒意,京城里谁不知道三王爷早已休妻,如今这嬷嬷还是称她为三王妃,太后的意思可想而知!
白无伤恨恨瞪住王嬷嬷,他才不是小王爷,也不稀罕,谁愿做谁做!
“王嬷嬷搞错了吧,这里没有三王妃,也没有小王爷,如果太后是想见三王妃和小王爷,那民妇就不打扰了!”白墨衣冷冷说完,拉着白无伤就要离开。
“三王……不,白姑娘,是奴婢唤错了,还请姑娘勿怪,太后一直惦念着您呢,这会只怕等不及要出来了呢!”王嬷嬷赶忙上前止住白墨衣,略略尴尬地道,眼光瞥了瞥气息忽暗的楚君莫,白姑娘多好的一个人,也是她看着长大的,性子虽然弱了点,但是对楚君莫的那颗心却是真诚无比,如今这情形,唉!
“嬷嬷带路吧!”伴月淡淡道,眼底划过不愉。
众人刚走进慈心殿,就见宫女嬷嬷簇拥着太后走了出来,经过一惊一病,太后的气色很不好,脸色苍白,脚步也有些浮虚,却在见到白墨衣时脸上溢开了笑容,眼光瞥见犹在拉着手的三人,不露痕迹地皱了下眉头,随即又笑着上前一边接起白墨衣,一边拉起白无伤握着伴月的手,有意无意地分开了他们,心疼地对白墨衣道:“衣衣,是哀家对不住你!”说着眼圈就湿了。
“太后宽心养病!”白墨衣淡淡道,言语里有着疏离,抽出了太后握着她的手,本来因为前身的关系,她对太后也有着一种亲情,但是这种亲情给她加注了她不喜欢的东西,她不要也罢,谁也不能强求她,她的性格带有极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太后手中一空,心中涌上一丝难过,以前见她像女儿般撒娇的那个白墨衣再也回不来了,那一剑不但是剌伤了她的心,更是让她对楚家人有着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眼光落在白无伤身上,心里的某个念头又坚定了起来,至少这小鬼身上流着是他们楚家的血,无论如何都只能是他楚家人!什么不贞,什么淫乱,她通通不信,白墨衣也算是她一手带大的,她的性格她最了解,而且她对楚君莫的感情她都看在眼里,就算是死,她都不会对不起他,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太后,您身体不好,还是坐下说话吧!”王嬷嬷上前扶着她,体贴地说。
“唉,人老了,这身体就不中用了,来,宝儿,坐皇奶奶身边!”太后拉着白无伤走到坐榻旁,拉着他坐下。
伴月上前见了礼,静静站在一旁,眼光划过那一老一小,轻轻闪了下,便垂了下来。
“伴月公子不用客气,快请坐!”太后对着伴月笑道,很是客气,这让白墨衣暗暗挑了下眉,这伴月是什么身份,竟连太后对他都是这种态度?
“谢太后!”伴月在一旁的锦椅上坐下,端起宫人送上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眼光看向中间站着的白墨衣和楚君莫。
“孽子,跪下!”太后瞪着楚君莫重重喝道,手里却一直握着白无伤的小手,任他抽了几次也没抽开。
楚君莫一怔,屈膝跪下,却未言语,尽管跪着,那一身尊贵的王者气息却不折分毫,棱角分明的脸上一片阴沉,浓密的纤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眼中的情绪。
“衣衣,我知道是老三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今日你要打要骂,要杀要剐都随你,我老婆子绝不多说一句话!”太后的诚意切切地看着白墨衣,眼里盛有心痛,连哀家都不自称了。
伴月端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太后这招怀柔政策可真狠,那楚君莫可是皇室王爷,任白墨衣再恨他,也不可能将他打杀了,果然是深宫上位者!
白墨衣垂着眼,看都没看楚君莫一眼,在太后话落时,嘴角勾起一丝讥笑,接着便跪了下来,无伤,为了你,这该死的下跪礼节,娘忍了!
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一个头,袖里的手不着痕迹地拧了一下大腿,努力逼红眼圈,没办法,她不是好演员,那眼泪不能说来就来!这头磕得很响,伴月手里的茶水荡出一圈圈波纹,楚君莫骨节分明的手突地握了起来,心里闪过一丝慌乱,一闪而逝,快得让他无法辨清那是何种感觉!
“衣衣,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太后震了一下,忙示意王嬷嬷上前扶起。
白墨衣推开王嬷嬷的手,声音清柔却很坚定地道:“太后娘娘多年怜惜疼爱,墨衣心中感恩,今天就清太后赐墨衣一个恩典!”说完又重重地把头磕了下去。
白无伤挣开太后的手,陪着白墨衣跪在她身边,小手紧紧抓住白墨衣的衣角,恨恨地看着边上的楚君莫,又是因为他,娘亲的头都磕青了,他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