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贱人,你以为你是谁?让你们母子死都便宜你们。”丫头揪住沈妍就往下拽,她奉了杨姨娘的命令,要把沈妍推进湖溏淹死,为沈承荣出口气。
沈妍个子很小,力气也不大,但会用巧劲儿,她身体一转,就挣脱了丫头的手。没等丫头反映过来,她就把揉碎的木槿花洒到丫头眼上,又从袖子里拿出几根针,很准确地扎进丫头上半身几处大穴,致使丫头很快昏睡过去。
前世,沈妍是个半吊子丈夫,却是一位很出色的中医养疗师,对于拨罐、刮痧、针灸、艾灸等中医理疗方法很精通,也很熟悉人体的穴道和经络。她闭着眼睛,就能摸准穴位,哪个穴道能治病、能控制人,她早已烂熟于心。
“狐狸精,想害我?”沈妍用树枝在丫头脸上狠狠划出几道血痕。
她把丫头推到一丛花树底下,用丫头的衣裙擦了擦手,顺便掠掉了丫头身上的几件首饰。前生今世,她都自认为不是贪财的人,可她现在真缺钱,没办法。
她收好首饰,刚要溜走,就听到低低的说话声由远及近。沈妍听出是慧宁公主的声音,忙给昏死的丫头做了掩饰,又躲到花树下,大气也不敢出。
脚步声越来越近,沈妍就越胆怯,驸马府可是慧宁公主的地盘,随便揪个错处,要她的小命都易如反掌,何况她本身也没干什么好事。
“唐公公情况怎么样?”
“回公主,唐公公到别苑养伤了,他说养好伤,还会为公主效力。”
“唉!你们都是母后留下的人,若不是为保太子,我也不会责难你们。”
“奴才们都受过先皇后的恩典,为公主和太子效命,万死不辞。”
慧宁公主带两个婆子、两个太监沿着长廊向内院最偏僻的地方走去,边走边说话。两个婆子手里都提着食盒,点心、饭菜的香气飘来,沁人心脾。
沈妍和昏死的丫头就躲在长廊一侧的花树丛中,慧宁公主等人经过,并没有发现她们。沈妍松了一口气,见她们走远,才登到雕栏上张望。长廊的尽头有一座宅院,面积不大,却雕栏画栋、豪华气派,慧宁公主等人就进了这座宅院。
好奇害死猫的心思突然萌生,沈妍决定跟踪他们去那座宅院看看,说不定能窥些秘辛、得些把柄,危急的时候也能派上用场。沈妍说干就干,蹬开两条又细又短的小腿,沿着一条花木掩映的小道,象一只小土狗一样慢慢向宅院靠近。
两个太监守在宅院门口,警惕性极高,两双眼睛四下巡视。沈妍绕了一个大圈,累了满头是汗,跑到宅院后面,才发现这座宅院没后门。她很沮丧,噘着嘴往回走,走到一半,看到墙上有一个狗洞,她这小身板正好能钻进去。
韩信能受跨下之辱,她钻个狗洞算什么?或许她活八辈子也没有历史名人的智谋,但行为可以效仿。于是,她理直气壮钻进狗洞,躲到浓密的花草后面。
狗洞很大,她的身体蜷缩在洞里,洞口正好露出一个脑袋,两只手。她身体动了动,换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透过花草观察情况。
她所处的位置在宅院的后花园,宅院不大,花园占去了一半的面积。园中栽种皆是名贵花草,树木剪修很整齐,一条清溪缓缓流淌,横穿整座花园。
“澈儿、澈儿,你又跑到哪去了?”
慧宁公主和两个婆子进到后花园,婆子把食盒放到石桌上,就退下了。
“树上。”
沈妍听到声音从她头顶上传来,忙抬起头,正对上沐元澈居高临下且不怀好意的笑脸。强烈的挫败感涌上心头,沈妍懊恼得想撞墙,她藏身狗洞,自以为隐藏得很隐秘。不成想,她就在沐元澈的眼皮子底下,一举一动都没逃过他的眼。
“快下来,树上的日头太毒。”慧宁公主的声音柔和慈爱好比阳春清流。
沐元澈丢下一把树叶,正好打在沈妍脑袋上,人也跳下来了,两只脚踩到她的两只手上。幸好他没穿鞋,否则沈妍这两只小手非被踩成烂鸡爪子不可。
“澈儿,快过来,看看娘给你带了什么,都是你爱吃的。这些菜都是娘亲手做的,点心是御膳房做的,刚做好就送来了,还热呢。”
沈妍倒吸一口冷气,咬着嘴唇,不敢弄出声响,任沐元澈的脚在她手上旋转碾压。沐元澈尽兴了,脚丫子在她脸上划了一圈,才向慧宁公主走去。沈妍痛得直掉眼泪,电光火石之间,她突然感觉不到痛了,她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这少年是慧宁公主的养子,很得宠爱,可慧宁公主出身皇家,身份尊贵,最讲君臣礼法。可她在少年面前自称为“娘”,神态随意亲和,根本不顾虑身份。
等等,沈妍又发现一个重大问题,这少年和慧宁公主真长得有五六分象。尤其两人站到一起,神情姿态自然亲昵,没有丝毫做假。若两人没有血缘关系,不可能如此随性随意,由此可见,少年是慧宁公主的亲子,而不是养子。
慧宁公主揽着沐元澈的肩,用手帕给他擦脸,轻声嗔怪,“看你满头满脸的汗,伺候你的下人呢?怎么宅院里一个人都没有?”
“都被我打发走了,免得他们拘着我。”沐元澈抓着慧宁公主的胳膊,一脸坏笑,又说:“我跟他们说谁要是让我看到,我就捏他们的小豆豆,胸口上的。”
这个小变态,真是可恶,沈妍吹着手,心里恨恨怒骂。这小家伙也就是十多岁,处于发育期,正是对男女的身体好奇的时候,不知道伺候他的人中有没有丫头婆子。还好他只是捏小豆豆,没想捏别处,还称不上小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