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朗笑声不绝于耳,传到许筝的耳朵后她暗暗的奸笑一声,走到她们座椅的后方将酒杯放在茶桌上,然后无声无息的退下,然后将其他酒杯倒满,分别送到其他几位少爷茶桌上,抱着托盘躲在暗处看好戏似的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半个时辰后……
“哇……”
抱着托盘,空出一只手很不雅的打了个哈欠,许筝闭上眼甩甩头将瞌睡虫抛走,张大了双眼继续看着董成亦他们的方向,酒杯依旧未动。
“他们不喝酒?早知道就换成茶了!”
不满的咕哝一声,许筝倚着观赏树懒洋洋的看着大声朗笑的董成亦跟董成烈。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又这么多笑话可讲,都笑了快一个时辰了,他们不嫌脸僵嘛?
戏台上的麻姑拜寿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戏台下,董秘心情很是愉悦,看着台上‘麻姑’拜寿,又是点头又是称赞,很不欢喜。
董秘的左边坐着七个儿子,以大小顺序排列,最小的董成君身边坐着的是董成允的亲表哥,对董成君像是亲兄弟一样的何聪;右边是四位夫人,除了董成君去世的亲娘三夫人之外董家人几乎都已经到齐。
看着坐左边的两人许筝不禁扬眉笑笑,风度翩翩的何聪加上俊朗的傻七,还真是养眼呃!
才花痴了一小会儿,戏子已经下了台。许筝的耳朵就精明的听见李富那个富态的人的声音,几种精神瞪大眼睛看着李富下台,换寿星董秘上台。
“感谢各位来参加董某的寿宴,今日夜空朗月星云,希望大家的心情跟天上的朗月一样愉悦,董某也没有什么可以招待大家的,一点酒水不成敬意,尽管吃尽管喝,不用拘谨。”
“爹,儿子祝爹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是儿子在南海寻来的夜明珠,就当是孩儿的小小孝心。”
来了来了!
许筝看好戏似的注视着前面的一切,嘴角的坏笑好不明显。看着董秘欣慰的接过老大的夜明珠,开心的连连叫好,对大儿子称赞连连。
“爹,儿子送的东西没有大哥二哥好,但儿子的孝心并不比两个哥哥少,孩儿知道爹喜欢玉,前些日子便北上寻玉,这是一块青玉,儿子得来的时候还被雕琢,儿子私心便让工匠将玉身雕成盘龙,希望能喜欢。”
董成亦将手上的盒子交给父亲,拿起茶桌上的酒杯举杯,“儿子祝爹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德为世重!”
仰头将杯中物一口饮尽,董成亦回到座位,忽的只觉肚子传来一阵阵隐痛,皱着眉忍下,继续扬起笑容,看着兄弟给父亲贺寿。
坐在座位上的董成君紧张的看着哥哥们给父亲贺寿,额头猛冒着汗珠。手上握着许筝为他准备的茶叶,手心冒汗。
身边的何聪察觉他的异样,扬手拍拍他的肩膀安抚他的不安,朝他笑笑给他鼓励。终于,董成君紧张跟害怕没能将时间拖长,老六董成允得心应手的回到桌位,侧过头在他的耳边轻轻道。
“老七,别磨蹭了,爹还在等你给他贺寿词呢!”
“六哥,我……”
董成君紧张的拧着眉看着董成允,谁知董成允见他临阵逃脱便偷偷的身手推了董成君一把,让他从椅子上站起身。
董成君一站起身,所有的目光纷纷往他这边看。自卑的低下头不敢去看他们的目光,双手紧紧地捏着手上的盒子,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这不是董老爷的小儿子嘛,以前都没见过他。”
“听说呆傻得很,董老爷怎么可能会让傻子搅乱寿宴。”
“长得倒是挺俊,可惜了,是个傻子!”
谈论声不绝于耳,董成君一步两步寸步难行,双手捧着盒子艰难的往前走,抬头看向戏台下的人群,嘴角微微颤抖。
目光望向左边,大夫人的面无表情二夫人四夫人的不屑,五夫人不在,若是她看见他站在这儿,一定会出言羞辱。目光慢慢往右,大哥皱着眉头注视着他,二哥的轻藐三哥的鼓气四哥的不屑,五哥六哥正笑呵呵的朝他挥手,表哥的但笑不语,短短的时间内董成君看尽世态炎凉。
脑子里一片空白,董成君不知所措的看着对他指指点点的宾客,一下不知道要怎么反应,选择再次将自己藏进自己的保护壳里。忽的,一抹光闪过他的眼,董成君刺眼的眯着眼往闪光处望去,一抹身影勤奋的挥动着手中的月光玉。
不知为何,董成君心中的恐惧渐渐消退,看着不远处那个能让他安定下来的许筝,慢慢的将保护壳打开,嘴角微微噙笑。
不能让她失望!
这是董成君看见许筝后的第一个想法。想到她所有都为他准备齐全,董成君冰凉的心渐渐的温暖起来。
转身,低下头将手中的盒子高举起,道,“父亲,这是孩儿送给父亲的寿礼。”
没有太多言辞,董成君空白的脑子正一点一点的恢复正常,要想起方才何聪教他的贺寿词还需要些时间,心跳‘扑通扑通’,也只能说出这么一句来。
董秘先是愣了一下,看着小儿子手上的盒子,勉强一笑,还是伸手接过了礼盒。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董秘没有像先前一样将儿子送的礼物放到一旁,而是当着大家的面当众打开。本想着该不会是什么贵重的物品,毕竟小儿子的脑力比不过他的哥哥们,打开一看顿时笑不出来。
大红袍,茶市场上最昂贵的珍品。
众人见董秘的表情,更加好奇董成君送得是何寿礼,竟然见多识广的董秘呆住。自然,董家其他的成员亦是一样,就连董秘一旁的李富都忍不住的往盒子张望。身为一家之首,老大董成宁毕竟是经历过变数的人,见父亲如此模样,虽然也疑惑老七送的寿礼但见宾客如此繁乱站起身,往前几步走到父亲的身边,看了他手上打开的盒子一眼,拧眉。
嘿嘿,都被震惊了吧,别以为就你们送的礼有价值,这可是花了我好多银子才买回来的。
许筝看着众人的表情动作得意的轻笑两声,脑海中已经幻想着他们夸奖傻七的孝心的画面了。
可惜,老天爷总是不如人愿。董成宁板着脸抬头,开口的第一句话便将许筝的幻想刺了个粉碎。
“老七,这大红袍你哪来的?”
董成君傻愣愣的抬头,一脸茫然的看着大哥,不懂他的严肃为何而来。眨眨眼,董成君回头看了看许筝的方向,然后低下头,道。
“买来的。”
“你撒谎!”董秘怒火冲天的指着董成君,“这大红袍可是茶之珍品,可是你随意便可买的到,就算买的到,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钱财?”
“大红袍?我都没有品尝过了,听说每年的产量并不高,不上五十斤的呢。”老二董成轩从椅子上站起身惊呼一声,不可思议的看着董成君。
被董成轩这么一说,众人纷纷惊讶的看着董成君,议论纷纷。许筝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的状况,傻七的沉默跟众人的指责董秘的愤怒,这些人到底怎么回事?难道傻七就不能有大红袍嘛?
“成君,你说,这些银子你到底是怎么得来的?”
董成宁严肃的脸上挂着怀疑跟诧异,不敢相信从来都安分守己的老七竟然会拿出这么贵重的茶叶,若不是偷,定是骗!
“这是成君买的,买的。”
董成君刚回暖的心又碎了一地,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兄弟,别人可以用这种眼光看他,他不在乎,但他们是他的至亲啊,从小到大都看着他成长的人,为什么要用这种怀疑的眼神看他?他做错了什么?
“还在撒谎!”一直沉默不说话的大夫人重重的拍下茶桌,厌恶鄙视的看着董成君,“这大红袍一斤就要几千两,你这个足不出户连银子都没认齐全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银子,成君,你忘了董家的家规了嘛?”
“成君没忘,但是成君没有做错事。”
董成君依旧努力的为自己辩解着,只是此时此刻,还会有人相信他的话嘛?大夫人说的话并无道理啊,就连总是帮着他的董成亦跟董成烈、董成允都惊吓未定,只有何聪眉头微微皱起,回头看了看许筝。
“既然你不承认,那你说,这些银子是哪儿来的?”
二夫人也抓住机会,站起身,气焰嚣张的看着董成君,“以我看,你是想趁着这次老爷过生辰讨好,你这买大红袍的银子,一定是偷来的吧。”
“我没有!”
董成君抬头对上二夫人的眼,表情很是严肃,“娘从小就教导成君勿以小善而不为,勿以小恶而为之,做人要顶天立地不得做偷鸡摸狗的事情,成君从来都没有忘记。”
“还拿你那死去的娘说事?哼,能生出一个傻子,她也不见得有多善良淳朴。”
二夫人不屑的瞥了一眼与那个女人有五分相像的董成君,冷哼一句。
太过分了吧!
许筝气急的看着懂家人,不懂他们为何非要对董成君如此。怒气冲昏了头脑,许筝也管不了这么多,握着拳头便往他们的方向去。
“别多事!”
才要走下走廊的台阶许筝便被人拉住,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味道让她清楚来人是何聪。想要挣开他的手,一施力才发现男女之间的力气还是有差距。眼看着董成君无措的面对他们的诬陷跟羞辱,许筝气的想要杀人,无奈不管她怎么挣脱都无法甩开何聪拉着她的手。
“爹,你听老七解释……哎哟……”
董成亦才想要替董成君说话忽的肚子传来钻痛,头冒冷汗,痛苦的捂着肚子看了看董成君,朝他挥挥手便迅速的往茅房的方向飞奔。
“哎哟……”
“怎么回事……”
又是两声呼痛声,众人的目光纷纷转向董成烈跟董成允,只见他们跟董成亦一样痛苦的捂着肚子,话都没说便往同一个方向跑,头顶一个个问号冒出。
“烈儿,允儿……”
二夫人看着儿子痛苦的背影面色变得铁青,打定主意认为这是董成君搞的鬼,侧过脸恶狠狠的看着他,扬手便给他一巴掌。
所有人都被这一巴掌震惊,张大了双眼看着打人者跟被打者,前者气的快要爆炸,而后者,捂着脸难过的看着她,也同样没想到她会打他。
“你五哥跟六哥待你不薄,如今你却想着害他们,你良心何在?”
一句恶狠的指控让董成君喘不过气来,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耳朵嗡嗡嗡直响,已经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成君,真的是你做的?”
老四一脸惊讶的看着董成君,脸上挂着不易察觉的‘唯恐天下不乱’的笑容,表面上佯装难过的看着他,叹气,“没想到,哥哥们一直都待你不薄,你竟然想要在酒中下药,这次是三哥跟老五老六,下次,会不会就是大哥二哥跟我了?”
“不说话就等于默认,老爷,你看他,董家怎么会有个这么不成器的,竟然不学好,哼!”
“是啊,爹,不用家法不足以立威。”
“老爷,一定是这样没错。”
“没想到啊,董家七少爷不仅是个傻子,还是个没心的人,哎!”
“董老爷做事光明磊落,没想到董家竟然出了这么一个手脚不干净的人,真是败坏门风!”
所有的指责一股脑的全数涌向董成君,不解释也不掩饰。不知道他是真的有勇气还是脑子错乱,只见他抬眸看着父亲,目光已经慢慢的变冷。
“成宁,把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押到柴房,杖责五十大板,禁足一年。”
“爹,这……”
董成宁为难的看看董成君,想要替他说话却被董秘一个冷眼杀回。不敢再多说一句求情,董成宁低下头,眉头拧的更深,应道。
“是!”
董秘愤愤的转身而去,宾客们也纷纷被请回去,董家老爷的寿宴就这么不欢而散。站在原地,站在他前面的董成宁脸色更是严肃,眼里透着淡淡的无奈。
就在这时,董成君笑了,笑声回旋与整个院子当中,最后脸眼泪的留了出来。
这就是亲情,这就是亲人,这就是他的亲人……
“成君,你告诉大哥,买茶叶的钱到底是怎么来的?”
夜幕,月儿高高挂于树梢,喜庆颜色的灯笼将烛火映红,给院子铺上一层暖色。与之相反的是,站在董成君面前的董成宁面色冷峻,严肃的注视着他,双眼透着不可轻视的凝重又透着淡淡的担忧,那紧皱的眉头至始至终未松开过。
笑声愕然停止,董成君面带哀伤的微笑望着自己敬重了二十几年的大哥,自嘲的朗笑声再次穿透空气,响彻整个院子。
“你笑什么?”
不可忽视的锐利精细,董成宁眉头拢得更深,目光锐利的看着最小却最愚笨的弟弟,不解。
“我在笑我自己,笑自己从来都没有看透过现实,一直活在自己的想法当中,以为所有人对我的漠视都是有苦衷的,我竟然还傻到替你们找借口,哼……我愚笨,愚笨到无人同情,呆傻到连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
董成君嘲讽的扯扯嘴角,深深的吐了口气,忍住所有的悲伤不倾巢而出,却控制不了胸口的颤动。
董成君的话让董成宁不禁一沉,目光里藏着太多的复杂情绪,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辩驳的言语,只能深深的注视着眼前的弟弟。
“从小到大你们都不喜欢我,爹从未来惜君居看过我一眼,你们生病,爹没日没夜的照料,而我,奄奄一息,爹都从未正眼看过我。娘告诉我,不要恨爹,爹是有苦衷的,毕竟有谁愿意有一个不够精明的儿子,爹还是大商人,不能让爹丢脸,所以我一直都在告诫自己,不要惹是生非不要羡慕妒忌,乖乖的听话,总有一天爹会喜欢我的,你们也会喜欢我,但是……”董成君的声音哽咽了一下,伤痛的闭上眼,双手紧紧地握着拳头,嘴角颤抖着。“你们还是一样不喜欢我,大娘二娘如此,四娘五娘如此,大哥如此,二哥四哥亦是,只有三哥五哥六哥偶尔的关心,才让我渐渐冰冷的心温暖,尽管如此,我还是不恨你们,我知道,你们一定不是故意看不起我的……”
“老七……”
“大哥,什么都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是在秉持家法,爹的话你也听见了,走吧,我不想再惹得爹大发雷霆。”董成君勉强的扬唇微笑,转身便往柴房的方向走,只是没走几步,董成君回头,目光坚定的看着大哥,“买茶叶的钱不是偷的也不是抢的,虽然不是我的,但我绝对相信她。”
“她?”董成宁看着董成君,疑惑,“指的是谁?”
董成君低头失声笑笑,再抬眸时,所有的伤痛全然隐隔在心房,“这不重要了,反正你们都不会相信。”
话音刚落,董成君便转身扬步离去,背影是如此的孤寂落寞,伤痛与辛酸。看着他,被何聪抓着手腕躲在暗处的许筝像是狠狠的被人扇了一个耳光,心,揪疼,也渐渐的凉了。
挣扎不脱的手在董成君跟董成宁离开之后被身后的人松开,右臂无力的垂下,在空气中失意晃了晃,在眼眶打转的珍珠泪水一串串滑落,像是涌出的泉水,止不住往外流。
“筝儿,别这样。”
见她如此感性落泪,何聪叹息一声伸手欲拉着她的手安慰,却不想手才刚刚碰到许筝的指尖便被狠狠的甩开。眉头微皱,何聪抬头望着她落泪的侧脸,嘴角微微抽搐,耐心性子轻声说到。
“成君在董家的位置如何你我都清楚,既然想到他会来参加寿宴,我们就早该做好心理准备会有这么一出,何况他送的寿礼还是大红袍,他们怀疑亦是情有可原。”
“但,他们是父子,是兄弟,傻七真的就这么不讨他们喜欢嘛?”
许筝哽咽的言语足以说明她此时心底的不平静,微微颤动的睫毛下泪水决堤,目光久久的望着董成君离开的方向,心疼与痛心,脑海中回忆起与他初见时的情节,那是的傻七竟还傻到想要替哥哥承受那些‘报复’,这个傻瓜,让人心疼的傻瓜……
“即便是父子、兄弟又如何?人的一生可以依靠信任的人并不多,这就是深院大宅里的稀薄亲情。”
“可是,就算无情,虎毒还不食子,董老头竟然怀疑憨厚老实的傻七,他不觉得他那几个儿子才可疑嘛?大红袍是我送给傻七的,他们怎么可以这么无情……”
“我知道。”
许筝诧异的回头,看着何聪一脸事不关己的摸样,震惊他的淡定与漠然,“你既然知道,刚才为什么不替傻七说话?董老头很看重你,你当时若是愿意开口,傻七那五十大板便可以免去的啊。”
目光凝视着许筝,嘴角扯动,“这是他思索不周到,明明就知道自己不受待见还要往人群里扎,他的出现只会让人把他当成箭靶,我若是出面,舅舅更不好说话,成轩他们回更加将成君视为眼中钉。”
原本,许筝还为何聪的话暗暗的松了口气,认为他到底还是会替傻七着想,他并不是这么自私的人,只是,何聪的下一句,便将她刚缝合的心再次踏碎,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
“再说,我为什么要为他跟成轩他们有隔阂?他并不是我的亲表弟,不是吗?”
不敢相信,许筝看着何聪那张她突然变得不熟悉的脸面摇头,脚步有些不稳的往后退一步,胸口颤动,为什么她会觉得此时站在她面前的,不是那个在彼岸花海前许诺的何聪?
“你……你说……什么?”
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许筝松开紧咬着的下唇,不可思议的看着何聪。
看她情绪如此激动,心头涌上一股酸楚,但很聪明的,何聪并没有因为自己的醋意而跟许筝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精明的选择转移目标,扬着笑望着她,伸手揽向她的肩,却被许筝闪身而过。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一向被女人捧上天的何聪皱着眉头看着许筝,脸色有些不满。
“不出面帮他我自然有自己的想法,你一心都在成君的身上,你有没有想过我若是出面,舅舅他们回怎么看我?毕竟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就算是我亲舅舅,我也不能插手去管的啊,你根本就没有替我想过。”
“何少还需要我这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女子替你想?你走的每一步,不都是你事先想好的嘛?论脑力,小女子跟何少比根本就是一个天一个地,小女子倒是觉得自己跟傻七比较平等,至少面对一切他没有将自己的利益放在最面前。”
许筝左一句小女子又一句小女子让何聪的眉头拢得更深,目光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冷冷的勾唇扬起一抹讥笑,“成君运气倒不错,还有你这么一个红粉知己,烧香拜佛也求不来啊。”
“他才想不了这么多,比起何少凡事斟酌而行牵牵绊绊,傻七做事都是干净利落,至少不会自私到只为自己着想。”
“你这是在做什么?不过就是一个朋友罢了,为了他你要跟我吵架嘛?”何聪的脸色寒了下来,目光透着不可忽视的不羁。目光注视着眼前的女人,见她毫不畏惧的瞪着自己,半响后,何聪的表情不自觉的软了下来,看向许筝的目光也柔了几分。拿她没辙的叹了口气,何聪摇摇头,率先败下阵来。
“筝儿,我们一定要这样嘛?难得见面,不该彼此珍惜相处的时光?为何要为了这么一个不足轻重的人而伤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呢?”
“什么叫做不足轻重?”许筝拧眉看着何聪,伸出食指指着董成君离开的方向,愤愤的看着何聪,“我跟傻七相识在你之前,若不是他,我早就死在榆树村了,若不是他,或许我现在已经死在碧绿轩,怎么还会有机会再遇见你甚至跟你在一起?你简单的一句不足轻重的人却在我心中有着深刻意义的人,何聪,他并不是一个无关的人,他对我很重要,很重要。”
许筝情绪激动的朝何聪怒喊到,跟董成君相处越久她就越是不能忽视他的存在,或许在别人的心里他是一个呆傻的人,但在她的眼里却不然,董成君是一个从不会对她说谎从不会撇下她不管在她需要他的时候会出现的人,甚至她能勇敢的走出心里的防备奔向自己的感情也有他的功劳,这种意义,已经远远的超过朋友了,对她而言,傻七不是一个不足轻重的人。
“既然如此,那你可以跟他在一起,为什么你还要选择我?既然你这么在乎他心疼他,何必跟我在一起,在你的心里,我才是那个不足轻重的人吧?”
许是耐性都被磨完,何聪的脾气也上来,傲然的看着许筝,目光冷漠淡然、孤傲。
“我何聪要什么女人没有,我选择你是以为你跟她们不一样,当初能够牢牢的记住你就是因为你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我不希望那份单纯无杂质的干净被污染,如今,你竟然为了别的男人跟我争吵,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地位?还是一点地位都没有?或许,你们他的感情好过我们,毕竟你们连晚上都睡在一起,谁又能保证你们不动……”
‘啪’一声响彻整个院子,在安静的黑夜中显得格外的清晰。许筝扬起的手还在颤抖,泪水无声息的滑落,看着她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心狠狠的揪疼着。
力气之大,这一巴掌打得何聪嘴角溢出血。舔去嘴角边的血,何聪半眯着双眼看着许筝,深深的。久久之后,何聪深深的吐了口气,别开脸不去看一直落泪的许筝,道。
“我不知道成君在你心中有多重要,但是现在跟你在一起的人是我,任谁看着自己的女人在担心别的男人不会妒忌吃醋都是假,如果你爱我,就该多多为我着想,我不希望我们之间存在缝隙隔阂,或许我们都该冷静下来想一想。”
话音落下,何聪深深的看来许筝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许筝无力的后退一步,身体倚着墙痛苦的闭上眼,脑海中闪过一个个两人在一起时的画面。跟他在一起,他们这是第一次争吵,还是为了傻七。
爱,真的像许枫说的那样,不是两个人相爱就能天长地久的,更何况他们之间隔着的不再是命运,还有傻七……
伤痛的泪水再次滑落,今夜流的眼泪比过去她一年的都要多,爱情,不是只有甜蜜而已。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觉得他们之间越走越远了?
中秋前一天,繁华的街市染上节日的气氛,灯笼许愿河灯汤圆各种物品少不了,人山人海,小贩手忙脚乱却扬着笑容,不为短暂的辛苦而感觉疲惫。
走在街上,身边不断的路过擦肩的路人,肩膀被撞的发疼也不自知。手拿一包草药,慢慢的往前走,许筝的目光不在前面的路上,而是被自己的思绪搁在了眼前,时不时撞上台阶跟路人亦是常有发生,搞得她的腿上青一块紫一块。
“哎哟,你不长眼啊?看着老子走来还撞!”
一阵刺痛由腿上引发,许筝皱着没有抬眸,见一个男人愤怒的看着自己,低头看看自己,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撞到了别人。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赶忙道歉,许筝实在没那个心情跟他纠缠,谁知那男人像是专门找茬,挡在许筝的面前就是不让她走,她往左他便往左,她往右他便往右。许筝敛着眉头站住脚,抬头看着男人若有所思的目光,没等她说话他便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脸上挂起阴险的笑容,一步步朝她逼近。
“哼哼,臭丫头,总算让我找着你了。”
被他逼得一步一步往后退,许筝眨眨眼认真的看了看男人,脑海中搜索着有关他的印象,终于,记忆在与何聪跟傻七第一次见面的那天停住。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的男人,叹一声冤家路窄!
“这位大哥,我们好像并不认识的吧?”
就算认出来也不能承认,这是许筝‘走江湖’最重要的。脸上扬着讨好的笑容,朝男人眨眨眼,一脸羞涩的低下头,轻声道,“大哥若是喜欢人家就直说,何必说这些老梗来搭讪,人家是未嫁的女子,会害羞的啦!”
周围传来一声声窃笑,许筝的‘幽默’成功的将周围停下脚步看好戏的人们逗笑。男人看了看周围发出窃笑的人,恼羞成怒的瞪着许筝,伸手一把抓着许筝的手以防她偷溜,恶狠狠的道,“小样,别以为你扮成女人我就不认识你了,上次你偷了我荷包的账老子跟你一起算,丫的看你长得不错,竟然有这种嗜好,小模样长的不错,你要是不还我荷包,我说什么也不会放你走。”
“上次?什么上次?小女子这才是第一次出家门替我家少爷抓药,根本就没见过你。”打死不承认,这是许筝最惯用的招数,加上她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屡试屡赢。
“啝,你还不承认,小乞丐,你那双眼睛已经暴露了你的身份,你今天要是不还我荷包我非把你抓到官府不可。”
男人不为许筝的演戏而动,似乎打定主意觉得她就是那日偷他荷包的人。抓着她的手死都不放,男人话音刚落便作势拉着她往右边走,非要逼她交出荷包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