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阳光微展笑颜。
鸳静和鸳和在前座驱车,我安静的坐在马车里,身旁躺着酣然入梦的云溪,我的手被他紧紧的扣在掌心里,他说这样他才可以安心的睡去。
他的脸刚毅却轮廓分明,浓密幽黑的眉峰,高挺的鼻梁、薄而微翘的嘴唇,弯月银制面具闪着盈盈的光芒,他此时的样子活脱脱像极了一个“睡美人”。
鸳静在前座轻撩开纱帘,小心翼翼探过脑袋,看到云溪睡着,这才舒了一口气。
“怎么你们好像都很怕他?”我问道。
“其实也不是怕他”。鸳静干脆回过头来跟我讲话:“我和鸳和从小就是孤儿,当年若不是教主(也就是魔君的母亲)相救,恐怕我们姐妹早就饿死街头了,在净水教安家以后,我们姐妹便一直跟着魔君,魔君平日里甚少言语,总是一幅冷冰冰的样子,我们几乎很少见到他的笑容,不过他对我们姐妹一直都很好,甚至从来没有把我们当奴婢看待,其实现在想想,对他我们更多的是敬畏吧”。
“敬畏”,我点点头,看向云溪。他不知道有多幸福呢。能被这两个如玉似玉的大美女敬畏着,不管现在的魔君是什么样的,他们对他始终不离不弃。
我不由想起了在家中着急等待的小葵,眼下因有要事在身,却不得不让她担心了,小葵也是一样,从跟随我的那刻起,便注定不离不弃,要做一辈子的亲人。
“是啊,其实魔君是一个很好的人呢。别看他平时不爱讲话,其实心好着呢。他要平时看见些什么小动物受伤,准要带回家悉心照料。”鸳和接着说道。
我不由掩嘴轻笑:“他喜欢小动物,我看还真看不出来”。
“是啊是啊”。鸳静忽然神秘的将头贴近我的耳朵:“我们还发现魔君似乎挺喜欢你”。
“啊”。我不由一下子羞的满脸通红,那只被云溪握住的手也不由自主窘迫的挣扎了出来。
鸳静和鸳和转头,放下纱帘,却在前座笑的前腹后仰。
我捂着烫红的双颊,忍不住轻瞟了云溪一眼,心却出奇的跳快了半拍,节奏快的连我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
一路劳累奔波,路经一家包子铺,鸳静下车匆匆买了些肉包便又匆匆上路,我坐在车内,品尝着美味的包子,看着身旁斜躺的云溪,他这样一整天的睡着,不会挨饿吗?
我从怀中取出丝帕,将两个肉包用丝帕包好,放进了云溪的手中。这样等到黄昏时分他醒过来的时候,便能吃到香香的肉包了。
这样想着,心情好了很多,便开始大口啃着肉包。恍恍惚惚的我眼皮开始往下沉去,人也疲惫了好多,不一会儿便去见了周公。
一道柔亮的白光袭来,我只觉得那修长雪白的身影又一次朝我走近,这一次他的脸仿佛清晰了很多,只可惜却仍看不完整,他侧着脸对我微笑,让我备感温暖,当我终于忍不住想要拉住他的时候,却从马车软塌上跌了下来。
“歌飞姑娘,你没事吧”。鸳静回过头来,关切的看着我。
我揉揉惺松的睡眼摇摇头,重新坐回到塌上。
“姑娘你可坐稳了,天快黑了,我们要快一些,不然这里山势险恶,说不定会遇上劫匪”。鸳静话音将落,马车便止不住的一阵颠簸,而且越晃越烈,我在车内早已像一颗弹珠一样,弹来弹去,根本无法将自己固定。
一旁的云溪显然也是受到了巨大撞击,整个人倾斜,似要从软塌上滚落一般,我慌忙上前用力扶住他的双肩,想将他固定,谁料,马车忽然猛的向上弹起。我没来得及叫喊,云溪一个翻身整个人便将我压在了身下。
他的发丝松松的散落下来,在我身旁一个耀眼的光芒闪过,我一惊,竟是云溪戴于脸颊上的半张弯月形面具。
车内仍不停颠簸,马车行的似乎越来越急。鸳静说了,这是山贼的地段,纵然她俩有再高的武功,要保护我和沉睡的云溪恐怕是有众多困难的。
看着被发丝挡住面容的云溪,我用尽全身力气也顾不得那么多,将他紧紧抱住,只怕他一个不小心给摔出了马车。
马车似乎行进到稍微平坦的路段,车声振荡渐渐平息下来。云溪在我怀里动了动,我一惊,忙松开他,他丝毫是清醒了。
他慢慢的抬起头来,看见身下的我,一脸惊愕,我却也是用了比他惊愕万倍的惊愕去看他。
那是怎样一张完美绝伦的脸啊。精致仿若画笔画出一般,一个线条,一个轮廓都给勾勒的如此到位,微扬的唇角,狭长的眼眸,长而密的睫毛,尤其是那双眼睛,澄清的如同被月光涤洗过一般,明亮而又干净。
晚风袭来,纱帘微微拂动。
偶有火红的光芒照射进来,晚霞满天飞,映衬的我跟云溪此时的姿势更为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