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一身泥土回到家中的时候,漠帧和小葵急急迎了上来,一脸欣喜。
看着漠帧那担忧的脸上终于释然的舒心,我的心没来由的一阵甜蜜,毕竟他还是在意我的,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情感。
只是很奇怪的,小葵问东问西的想知道我这几天的去向,我支支唔唔,漠帧反而在一旁替我遮掩:“她刚回来,我们让她先好好休息吧,这件事以后再说”。
小葵知趣的离开了房间,临走关门的那一瞬间,冲我使了个眼色,我顿时脸红一片。
小葵这丫头想到哪里去了,她不会以为我和漠帧独处一室,会发生点什么吧。
“你怎么都不问我这几天的行踪呢?难道你不关心吗?”我问漠帧。
他冲我笑笑,说道:“你有自己的想法,等你想告诉我的时候自然会说的,我又干嘛非逼着你问呢。”
我冲他点点头,他一袭白衣走到窗前,双手轻扣于身后,月光披了他一身的柔光,更显得他俊朗脱俗。
我鼓起勇气走到他的身旁,深吸一口气,决定将这九年来不敢说出口的秘密坦白出来。
“漠帧”,我轻声唤他的名字。
嗯,他转过身来,温柔的看着我,一脸笑意。
“我,我,我其实”话到嘴边,却始终难以启齿。
漠帧一脸期待的看着我,他静静等着我的下文,我再次深吸一口气,大声说出口来:“我就是九年前的那个女孩”。
他的笑容僵住,声音微颤:“你说是哪个女孩?”似乎一下子他还没弄明白我话语里的含义。
我看着他,不再害怕:“漠帧,你还记得九年前,有一个女孩坐在湖畔哭泣,你教会她如何勇敢的面对生活,让她忘了生活的压力和孤单,她还为你清唱了一首梧桐语,这些你都还记得吗?”
这是我多少次只有在梦里才出现的场景,我可以这样安静的站在他的面前,把这个故事讲于他听,然后静静等待着他给的答案。
漠帧似乎是被我吓住了,我从未见过他如此的表情,嘴角隐隐微微抽动着,他的身体一阵瘫软,我及时扶稳他坐于桌旁。
许久,他像一座木雕,呆呆的定在那里,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
他终究是被我吓到了,嘴里喃喃有词:“原来是你,原来是你。”
我在他身前蹲下,心痛的看着他。他的眼眸黯然无光,心底似乎被抽空了一般。
漠帧他竟是这般难过。
他忽然躬身紧紧将我抱在怀里:“对不起,对不起”。
我抬起头来,漠帧一脸复杂的神色令我百思不得其解。他伸手将我耳旁一缕凌乱的发丝夹入耳际,说道:“芨舞,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都别怪我,我已经害了你的姐姐,不能再去伤害你,所以,对不起”。
姐姐,漠帧并没有伤害她啊,他是因为姐姐的死而自责吗?都这么久了,他还是无法释怀的,爱真的可以让人如此刻骨铭心吗?尽管那人是我的姐姐,可在这一刻我却仍忍不住在心里小小的醋了一下。
为何老天爷要这般对我,明明我才是他少年时的记忆,却阴差阳错的和他擦身而过。
姐姐人已故,却依然活在他的心里。
而如今,我在他身边,却遥之千里。
我点点头从他怀里离开,脚踩在地上,如踩在棉花上松软没有一丝力气。
最后一丝梦也清醒破灭。这便是九年来我一直想要知道的答案,残酷的现实终于将我打败,我已千疮百孔,浑身痛的无法呼吸。
我将自己反锁在房中,呆坐窗前,静的出奇。小葵在门外死命叫破嗓门,我却仿佛未曾听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