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见皇后迟迟不归,反而和曾凝玉细心的说着什么,便朝舞阳公主使了个眼色,叫她去看状况。舞阳下了高台,走向皇后和凝玉,人还没到,便笑道:“曾家二小姐能得到皇嫂的特别提点,呵呵,先写完的人就是有这个优势。”
皇后莞尔,展开凝玉的字给舞阳看:“你看,以本宫的水平怕是不够提点曾家小姐的了。”说完,朝凝玉露出赞许的笑容。
凝玉心说皇后娘娘看样子倒是个好人,上次在乞巧节上,自己遇到刁难,也是皇后娘娘几次出来解围。不过这样的人,多半性格软弱,这点很像自己的母亲。
舞阳惊讶极了:“这是你写的?”须臾为了掩饰自己的诧异,立即拿过那副字,笑道:“都说字如其人,看来你这丫头是个性格豪爽的人呢。倒是和你的出身匹配。”只字不提这幅字写的好坏。看了半晌,舞阳公主道:“不瞒你们说,我以前和皇兄们读书的时候,因为笨拙气病了太傅。所以这幅字的好坏,我品读不出,不如交由母后看?”
凝玉道:“这本字本就是遵照太后娘娘的旨意书写的,理应交由她老人家评断。”
舞阳端着那副字,回到太后身边亮给母亲看是,太后看完,暗暗称奇,低声道:“不简单,不简单呐,就是你皇兄在她这个年岁也掌握不了草书的精髓。这丫头……真的只有十四岁?”
舞阳一哼:“母后在京城都不知道,我在遥远的封国哪里知道这个人?要不是听人说奕枫和她有关系,我才懒得听呢。”
“又放刁!”太后娘娘瞪了舞阳一眼:“都是你说她大字不识一个,哀家才想试探的。你既然不知道她的底细,你瞎说什么!”
舞阳一怔,接着哼哼唧唧的撒娇:“按照常理不该是这样的吗?我哪知道她不仅会写字还写的这么好啊!”说着便起身:“算了!知道奕枫中意的人不是个目不识丁的粗妇,我就心满意足了,现在我就回封地去!”
太后忙把她拽住:“这么大个人,还耍小孩子脾气!她会写字,其他的未必会,你不就是心理不平衡吗?行,哀家继续帮你试探着!对了,派去找奕枫的人,怎么还没回来?”
“我哪里知道,那孩子脾气倔着呢!以前还听我的话,最近越发无法无天了,我也说不听!”舞阳公主道:“不过幸好他这会没在,否则看到曾凝玉这般有才能,反倒不会放弃了。”说到放弃二字,她忽然有了主意,站起来一摆手,对下面还在写字的众女眷道:“都搁笔罢。太后娘娘觉得这场比试不好,字体有百种,有人取巧写的快了,对旁人不公平。咱们重新开始,赛点更公平的!”
凝玉心里冷笑,这话说的,什么叫做有人取巧?分明是说她用草书比旁人写的快这点。皇后脸色也不好,暗暗摇头,对凝玉道:“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有的时候默认是最好的认可。”
凝玉微笑:“是。”没把她的字揉烂扔掉,而是放在太后面前,便是认可了她的才能。虽然离的远,听不见太后和舞阳公主刚才的对话,但肯定是关于她的,如果她写的不好,或者失败了,早把她叫过去挖苦了。
而现在没有,可见自己是成功了,至少平安度过一关。
舞阳公主这时说:“曾小姐,我刚入京城,就听人说你弹的一首好琴,不如你先来给大家展示一下……”
哎?她什么时候对外说过自己琴弹的好了?爱到处夸赞自己的是芳姨娘和止菱吧。凝玉呆了下:“我?”
“是呀。母后和本公主想听(广陵散),你弹来听。”
(广陵散)失传几百了,这不是诚心难为她吗?
此刻早有太监抬来了琴架和古琴,摆放在了殿中,舞阳公主做了个‘请’的动作。
皇后忍不住对太后劝道:“(广陵散)古曲失传几百年了,她怎么可能会弹奏……”太后做了个手势,阻止皇后再说下去:“你先不要说话,会不会得她自己说。”
凝玉坐到琴架前,手指撩拨了下琴弦,顷刻发出一串悦耳的琴音,她却啊了一声,然后起身对太后娘娘道:“禀太后娘娘,可有调琴的工具?这把琴的音色,不怎么对,臣女想先调试一下。”
空耳就能听出音色不准,一定是个深谙音律之人。皇后不禁笑道:“看来曾家二小姐是个懂行的。”
凝玉等着太后下旨让人去拿调音的工具,可这时太后忽然慵懒的说:“真是麻烦,哀家想听个曲,岔子也这般多,罢了罢了,你不用弹了。下去吧。”既然曾凝玉懂音律,允许她调试琴弦再演奏,如果她深谙古曲,弹奏一古曲,说是(广陵散),当场没人指的出破绽,那么明日京城里都要传闻曾家二小姐复原了古曲,岂不是成就了她的美名?所以太后及时叫停。
凝玉无所谓,反正是准备调完琴弦后再做打算的,既然对方不肯让她露一手,她就暂时保留喽。不过,今天这帮人是故意为难自己的,肯定有后招,她耐心的等待。
果不然,就听舞阳公主说:“既然琴弹不了,舞总该能跳一个吧。听说你武艺不错,按理说,应该身姿轻盈,跳支舞不在话下吧。”
专门往她的软肋上刁难,猜想她是武将之后,便故意让她书,琴,舞。
凝玉叹了声:“禀公主殿下,臣女在众位姐妹面前,岂敢班门弄斧。”然后话锋一转:“但是臣女不敢不从太后娘娘和公主殿下的旨意,臣女只好露怯了。”走到一位女眷跟前,凝玉笑问:“可否借团扇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