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瀚涛阻拦不及,眼睁睁看着凝玉跑了。
她对嵘王府简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闭着眼睛都走不丢,绕过假山,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坐下,等着筵席开始再回去。
唉,本来以为璟王会来的……不过,他没有出现才是正常的,若是她赌酒输给了烨岚,也不愿再面对他。
“胡闹!你真打算娶曾家的那个丑八怪?”
突然传来一个女人尖利的训斥声,点名道姓的提到她,吓的凝玉险些咬到舌头,她趴在假山的孔洞中,窥探外面的情况。只见一个盛装的妇人,背对着她站着,从凝玉的角度,只能看到她高挑的身材和满头的珠翠。
看穿衣打扮,身份应该是极为高贵的,难道是嵘王妃?
“是啊,和您,有关系?”
这回是烨岚的声音。凝玉不仅感叹,果然猜对了,是这对母子在说话。凝玉对嵘王妃没有任何印象,毕竟当年把烨岚过继给穆王后,她便随着烨岚去了云南,她嫁过来的时候,当家女主人是烨诚的生母而不是她。
“你这是和母妃说话的态度吗?”嵘王妃怒道,扬起手扫了过去:“你真是被你父王惯坏了。我听说你因为那个丑八怪还去惹了璟王?你不想活了吗?”
嵘王妃的动作,凝玉看的清清楚楚。那么缓慢不可能打得到烨岚的,果然烨岚头一歪,让母亲的巴掌落了空。
“我娶谁,和你无关。”烨岚态度冷傲:“你有什么资格盘问我?想插手我的事情也行,说清楚我的生父是谁!”
“你,你……在胡说什么?”
烨岚冷哼一声:“皇祖母恨不得处死你,你知道为什么。另外,筵席要开始了,我得去前厅照料了,母妃无事,儿臣便不奉陪了。”说完,衣袖一扫,大步走了,根本不管身后愤恨的母亲。
烨岚那句话说什么意思?他的生父是谁?难道不是嵘王?
凝玉暗中思考着,等想完,再看时,发现嵘王妃已经离开了。方才两人争吵的地方,空空如也。
时候差不多了,自己也该走了。凝玉都想好了,一会到场,坐到女席上,默不作声的熬时间就好了。她走出假山,正欲往正厅走去,突然觉得背后一寒,急急回眸,见一个肤白如玉,眉目清秀的年轻男子站在自己身后。
“你是什么人?”
“小的,小的是戏班子的青衣。”男子赶紧跪到在地:“惊扰了小姐大驾,小姐饶命!”
凝玉蹙眉,紧紧盯着男子跪地的身影。刚才那股透骨的寒意是怎么回事?她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后脖颈,然后对男子冷笑:“青衣?摊开手。”
男子瑟缩着,默默的摊开手掌给凝玉看。凝玉只瞥了一眼,登时满身的冷汗,但是努力保持着镇定:“我给你一个忠告,下次再撒谎的时候,做做功夫,一个唱青衣的人,手掌上满是舞刀弄枪的磨出的老茧,怎么骗得了人呢?”
男子愣住,须臾挺直身子,冷笑道:“曾凝玉,那我谢谢你的遗言了!”双手一翻,竟从袖中磨出一根铮亮的银线来:“刚才我就想勒死你,没想到被你察觉,我虽然立即撒谎,还是没麻痹到你。”
男人手臂一挥,一条银线擦着凝玉的脖颈飞过,她反手一抹,见了红。
“竟然躲开了?”他蹙眉愠怒,绕在手腕处的银线再次抛出。凝玉躲闪不及,跌靠在假山上,她明白现在就算呼救也没用,因为刚才世子和嵘王妃在这里进行秘密谈话,肯定一早就把府中的人都支开了,而且那边筵席就要开始,人都聚集在那处,这里恐怕再就没人了。
“你是什么人?”冷静,保持体力,才有反击的可能。
“我么?”男子一挑眉:“去问阎罗王罢。”
凝玉只觉得喉咙处一紧,那银线尽数缠绕在了自己喉间,那银线只有半个小手指粗细,假若拼死抵抗,恐怕会勒断喉咙。男子收紧银线,睁着眼睛看着曾凝玉从无力的挣扎到无声无息的瘫软。
“要怪就怪你的装扮,谁让这里合情合理掩盖容貌的只有你一人。我们需要你的身份进行伪装……”
我们?伪装?看来目标并不是她,只是需要她的身份进行掩饰来做坏事。
他究竟是什么人?
凝玉屏住呼吸躺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忽然感觉到那人的气息靠近,接着衣衫被人动手解开。
机会来了!
左手偷偷的攥住一把细土在手心猛地朝面前的人撒出去。那人没料到凝玉竟然没死,本能的反袖遮挡尘土攻击,待身子向后退的瞬间,只觉得胸口一沉,径直被凝玉一脚踢中胸口。
“唔!”
“白痴,难道你不知道会武的人多少会闭气么?”凝玉摘掉脖子上的银线,凶狠的质问半躺在地上的男人:“你到底是谁?敢在这里放肆!”看他的年纪不大,在嵘王府做这种事却不慌不乱,可见不是第一次了。
他嘟囔了一句:“你可真不好对付。”从地上坐起来,握紧拳头竟朝凝玉冲过来。
还要攻击?凝玉闪身躲开,谁知那人原本就不是打算冲着攻击她而去的,径直越过凝玉的头顶,灵巧的跃上假山,一闪身消失不见了。
凝玉摸了摸脖子上的勒痕和手上的银线,知道刚才的发生的一切不是幻觉,自己是不是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不,不是。应该是他发现不能杀了自己,才作罢的。
他肯定还会去找其他人下手。今天在嵘王府的人都是京中权贵,连储君也在,稍有差池,便是影响国家未来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