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笑:“当初信誓旦旦的说是凝玉干的,现在又来诅咒独孤烨诚,敢情芳姨娘上下嘴皮一碰,得谁掐谁啊,叫我们信哪个真相?”
身为长子,是以后曾家的主心骨,没人敢惹的主儿。他说完,所有人听了,都不说话。筠玉哼了声,对妹妹道:“这里没咱们的事,走,随我看试剑去!”说完自顾走在前面,凝玉则向祖母和母亲高礼后,追上了哥哥的脚步。
等双胞胎兄妹走了,太夫人无奈的摇头:“当初落井下石,就别怪大少爷这么对你们。自己做的孽,自己受着。这事我做不了主,去问爵爷该怎么办!”
艾氏默然,她一向安静,此刻更不多说什么话。
芳姨娘哭死的心都有,现在没人帮他们说话,只能等曾瀚涛回来,向他哭诉了。于是眼泪收敛不少,等着用到曾瀚涛身上。
袭芳院在仁寿宫后侧,栽种着太皇太后喜欢的花木,尤其以牡丹最多最艳,每听到民间培育出新的品种,太后总要命人买来栽在此处。这时宫院内的牡丹正开得盛,微风一吹便有阵阵郁香袭来,奕枫感觉到了,略略含笑道:“皇祖母这里真是人间仙境……孙儿都舍不得走了。”
牡丹芳香浓烈,花团锦簇,如果把她们比作人,那就是雍容典雅的美艳贵妇,天生一种力压群芳的气质,就像眼前的女人。奕枫想,皇祖母年轻的时候肯定就是这样的女人。
“油嘴滑舌,哀家这里既然这般好,怎么许久不见你来。非要下懿旨叫你进宫。”太皇太后宁氏,此时落了一颗翡翠棋子在玉盘上。
奕枫把玩着棋子,盯着棋盘,笑道:“因为最近宫外比较好玩。”
宁太后道:“好玩,再好玩能重要过你的终身大事吗?真当哀家是叫你入宫下棋的吗?”
“哎?”奕枫抬眸:“皇祖母,您说的终身大事……”
“你父皇想将曾家的嫡女指给你做王妃,昨天你父皇见到哀家,与哀家说的。”宁太后道:“哀家想听听你的意思,你父皇做事武断,若是你不愿意,哀家替你说说,再另许配他人。”
啪!棋子掉在棋盘上。奕枫低眸须臾,继而抬眸微笑着问:“曾家嫡女?曾凝玉?”
“镇国公嫡妻只育有一子一女,应该就是这个曾凝玉。”宁太后叹了声:“哀家可是听说她有面伤……这个样子如何做王妃。前线还需要曾家,镇国公上疏,哀家相信皇上也是迫不得已……”
“嗯……”奕枫思忖须臾,落下一子:“赢了!”
“哎呀,这不能作数,哀家在和你说婚事,心思没在棋上,这局不算,这局不算。”宁太后低头收拾棋子,这时就听孙儿奕枫说了一句:“可以啊,就叫曾凝玉嫁给我吧。”
“可是,哀家听太子殿下说,嵘王世子钟情于她。这样的女人嫁入皇家可不是好事,就像现在的嵘王妃,那个女人……”提到嵘王妃,宁太后言语间满是不齿:“搅的手足反目……”
“哼,都不是好东西!”奕枫捏着棋子冷笑,眸底泛着幽冷的光:“一个巴掌拍不响。”说完,察觉到气氛的凝重,不禁抬头朝皇祖母笑的灿烂:“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您就不要耿耿于怀了。曾凝玉和嵘王妃是不一样的人,相信孙儿吧。至于烨岚的态度,我并不在乎。”
曾凝玉是个有趣的人,他并不讨厌她。
“烨岚的性子,你也知道,你答应这门婚事……他岂能善罢甘休……”宁太后头疼。难道还要约见烨岚谈心?
“我很期待烨岚的反应,会对我动杀念吗?”奕枫眼中有了光彩:“呵,求之不得……”
“奕枫,不许胡说。因为一个女人致使兄弟反目,会沦为天下人的笑柄。为皇室抹黑,哀家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话虽这样说,年轻的时候,没有成功阻扰嵘王妃的事情发生,现在的她,还能阻扰孙辈的事情么?
“说笑而已。皇祖母不要当真。”奕枫笑眯眯的说,安静的重新布局。他的眼眸波澜不惊,但心中却千思万绪,反正娶谁都是娶,如果对方是曾凝玉的话,他并不会反对这门婚事。皇上既然肯将曾凝玉指给自己,肯定有他的理由。父皇做事,历来是深思熟虑的。
曾家将门之后,战功赫赫,曾凝玉将门虎女,如果将她嫁给能征好战的嵘王世子,他们两家联手,一心效忠还好,若是稍有异心,对未来的皇帝是个极大的隐患。所以将曾凝玉嫁给自己再合适不过——一个病怏怏的废物。璟王府便是困住曾凝玉的牢笼。
“你这孩子,说话没轻没重的,哀家年纪大了,经不起你诓骗!”宁太后故作生气的说。这时的奕枫,垂着长长的睫毛,安静不语,像个文静的女子,这样的情景让宁太后没来由的心疼。她叹气:“如果有时间,你也去承央宫给邓贵妃请安罢,毕竟她是你的母亲。”
“她才不是我的母亲。”奕枫手肘撑在棋盘上,无所谓的说道:“我记得她在我七岁那年还想掐死我呢!若不是皇后娘娘到了,我现在已经死了。好了,我不会再说了,反正说了你们也不信。要不然父皇也不会让她继续做贵妃。皇祖母,别这么看着我,孙儿答应您,绝不会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父皇,可有说过,什么时候下旨正式指婚?”
“……”宁太后因为奕枫刚才的话心中不畅,此时绷着脸说:“没说过。太子可能知道,你若想知道,大可去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