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他,他被艾四小姐给骗了。四小姐明明说要嫁进咱们侯爵府,伺候爹爹,可是我昨个听说她竟然在和徐总兵的儿子谈婚论嫁,我不信,今天出去打探,果然是这样的!”
太夫人听的云里雾里:“四小姐?你娘的妹妹吗?她什么时候要嫁进咱们府里了?”刚说完,她自己就想明白了,一定是自己的儿子和小姨子有染,还叫凝玉知道了,不禁怒火从心中烧起来,啐了口骂道:“翰涛啊翰涛,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非要吃窝边草!”
凝玉引袖擦了下眼角不存在的眼泪:“老祖宗,我答应过我爹和小姨,这件事绝不和别人说的……可我今天却告诉了您,他知道一定要骂我的!呜呜呜……”
孙女告密给自己,就是自己的亲信。太夫人将凝玉的头按在自己肩头,安慰道:“你做的对,老祖宗替你撑腰!这种事你早就该告诉我!别怕,别怕。”
“小姨是我娘的妹妹,爹说如果她嫁进来,还能照顾我娘……所以我一直很期待她能嫁进来的,可是我今天发现她不禁已经定亲了,连婚期都临近了,她是不是骗了爹,也骗了我们?”凝玉眨着无辜的眼睛,以清澈的眸子对视自己的祖母。
太夫人看着凝玉“傻乎乎”的样子,不仅摇头叹息,真是个傻孩子,竟然认为自己母亲的妹妹勾搭自己的姐夫,嫁进来后会照顾的母亲:“你啊你啊……真该长长心眼了。大人的事,你别再管了,想你娘亲过的好,你这个做女儿的要亲力亲为,不要指望旁人!你年岁也不小了,要想你娘在府中的地位能稳得住,你就得嫁个好人家给她长脸。有打探消息的功夫,不如在闺房习作女红。”
“您说的是,孙女都记住了。”
“不过……”太夫人话锋一转:“你这孩子倒也还老实,记住了,以后有什么事儿先找我商量,我给你撑腰,别自个拿主意。今天的事儿,你别往外说,到此为止。你累了一天了,回去歇着罢。”
凝玉低眉敛目:“是,孙女知道了。”她施礼跪安,转身出了祖母的院子,急匆匆的去看望自己的母亲。
她知道自己的母亲自从冯嬷嬷死后,一直郁郁寡欢,毕竟在这个家里,就是这么一个能说上话的人了。而今天她又被一顿训斥,这会肯定在难过,想到这里,她加快步子,小跑了起来。
啪嗒,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上掉了下来。她一摸,发现牙牌不见了,赶紧驻足回身去寻,却突然看到的回廊的灯笼下,站着一个瘦高清秀的男子拿着那块牙牌在看,不是别人,正是余墨。
凝玉打了个响指,朝余墨伸出手:“快还给我。”他怎么在这里?
余墨冷漠的说道:“这是嵘王府的东西,小姐为何说是您的呢?”
诚心找茬吧你!
你算什么东西?竟敢质疑主子的话?凝玉挑挑眉,冷笑道:“你既然认得是嵘王府的东西,那就该乖乖给我,这东西万万不是你该碰的。”
“应该交给太夫人,让她老人家定夺如何处置。”
“少废话!”凝玉上前从他手中拽回牙牌:“这是嵘王世子让我哥哥保存的,你敢往外说半个字,小心我哥要命你的小命!”
余墨漠然的说:“原来是大少爷让小姐您保存的。是余某多心了,还以为今日小姐出门是去见嵘王府的人了。”
他分明有所指。他余墨虽然不是镇国公府的奴才,但府中做事就是她的仆人,被仆人这么暗讽,她自然火大,甩开一巴掌朝余墨打过去,余墨也不避,挨了一耳光后,引袖擦净嘴角的血迹,低眸道:“小姐还有吩咐吗?如果没有,我还要去给芳姨娘看病。”
“大晚上的瞧哪门子的病?”凝玉冷笑,朝余墨摆手打发他:“想来是急症,你快去吧。”
余墨拎着藤箱与凝玉擦肩而过,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让她心里很不痛快,凭什么一个小小的府中大夫,竟敢和她唱反调。她把牙牌仔细收好,想起母亲来,也顾不得多想,匆匆去母亲的上房所在。
艾氏见女儿毫发无损的从自己的婆婆那里回来了,不仅松了口气,拉过凝玉让她坐在自己床沿边,抚着她的背心疼的问:“你真真担心死娘了,你祖母和我别说有担心了,你究竟去哪里了?”
“我啊,偷偷溜出去玩了。据说城南来了耍猴戏的,就跑出去看了,谁知道回来晚了。”凝玉一直好奇一件事,就是她一直称病卧床,不见外人,府中的人是如何发现她失踪的:“对了,娘,你怎么发现我离府的?”
“你这孩子,耍猴戏有什么好看的,若是愿意看,把戏班子请到府中就是了,你个女儿家抛头露面成何体统!你是镇国公的女儿,不比别人家的女儿,多少人看着你呢。”艾氏嗔怪道:“幸亏今个止菱探望你,否则连我都不知道你私自跑出去玩了!”
止菱,探望自己?好姐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娘,我被冯嬷嬷吓的难受,憋在府里更难受,才想跑出去的。您别怪我。”
提起冯嬷嬷,艾氏不禁难过起来:“她,她怎么会那么对你……她是我的陪嫁嬷嬷,我一直那么信任她的。”
“可能人老了,都这样。”凝玉吐出一截舌头笑道:“你看老祖宗不也脾气怪的很么。”
“讨打!”艾氏被她逗的笑道:“可不许胡说!不过不管冯嬷嬷怎么样,你的安危才是娘最挂念的,只要你和你哥哥没事,其他人任谁如何都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