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落楠仁还不曾开口。
落茜愤恨的搅着帕子,怒道:“阿苒好口才,三两句话,便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
落苒仅仅望了她一眼,不去理会她,落茜在她而言不过是个跳梁小丑。
“爹爹,不如这般吧!你先把那婢女关起来,让族妹去想法子证明自己的清白,若到时,她没办法,再处置不迟。”说着,她便望向落苒,抿嘴点点头。
她是在对她说,如今这种情况,要不做任何妥协的保下这名婢女是不可能了,她得让步!
落在落楠仁手中,总比落炎生手中好,落苒心中斟酌,便点头道:“若是如此,请大伯父找个大夫,给她瞧伤……”
伤字未出口,便听落炎生一声爆吼,“我不同意,今日,这贱婢必须得死!”
“好了!”落楠仁也跟着一吼,拿眼睛瞧了他两眼后,“我落楠仁向来公证的,阿苒别说我没给你机会,便以半月为限……”
被瞪的咬牙切齿的落炎生知道事情再无商量的余地,可是他不甘心,便道:“不行,我等不了那么久,最多十天。”
“好,就十天。”落苒一口应下,步到那婢女面前,蹲下,低声道:“你放心,你会没事的。”
语毕便缓缓起身,望着落炎生淡淡的道:“十日之内,若无法证明,阿苒愿意领罚,这婢女也任由处置!”
“一言为定。”落楠仁点了点头,吩咐下人道:“把她带回去,请个大夫给她瞧伤,其余的人都散了吧!”
一令发下,众人便开始缓缓散了出去。
望着就要走出去的落芝,落苒心神一动,两步上前,扯了扯落芝的衣袖,在她回头时,落苒感激的冲她一笑,落芝也友善的笑着点了点头,拍了拍她的手,便转身步了出去。
就在人群散的无几时,落云跟着落毅尘走了过来。
落毅尘上下打量了她一把,便笑着道:“阿苒多多保重啊!”
“谢族伯关怀。”落苒冲着落毅尘说,一双眼却是似笑非笑,柔中带寒的望向落云。
落云被望的一张脸涨的紫红,冷哼一声,将脸转到了一边,落苒却是冷冷一笑,心中暗道:是不是该从落云这着手?
“好了,既已无事,咱们便走了。”落毅尘也是不耐的扬了扬嘴,带着落云扬长而去。
屋子里静了下来……
“女郎,咱们如何是好啊?”李妪惨白着一张脸,上前抓住落苒的袖子,颤抖着问道。
“待我想想……”好累,她只觉得好累,晃了晃脑袋,“妪,你的伤没事吧?”落苒疲惫的望着李妪胸前已干的痕迹,方才,她不顾一切的护在落苒身前,她心中是感动的。
这世间,能不顾一切护着她的,不多呢!
“我没事,女郎,这事,可如何是好?”李妪筹措的搓着手,在原地走了几个圈。
“别急,会有办法的。”落苒跪坐在榻上,对着李妪道:“妪给我倒杯水吧!”
“嗳!”李妪应了声,出屋沏了杯茶,进屋递给落苒。
落苒接过茶,狠狠灌了一口,直到喉头火辣辣之感缓和了些,才放下茶杯,静默的坐了一会,忽地,她抬头望着李妪道:“咱们到贝姬人远中走一趟。”
不管如何她都该去走一趟,她要去问问她,到底为什么?哪怕她不会说,她也是想问问的。
“这……”李妪犹豫了会,便点头应了声,转身唤了几个奴婢,落苒整了整有些微乱的发,带着三五个人出了门。
贝姬人的院子在西边,位置也是有些偏僻的。
落苒任由一名婢女搀扶着,一路上她都在想,究竟是为了什么,直到几人绕过一排矮树丛,眼看贝姬人的院子正在眼前,她还未能跨出步子,便见贝姬人的婢女晶儿露出个脑袋,神情紧张,左右张望了会,才会缩了回去。
见状,落苒抬手拦住了身后跟着的人,并且示意众人跟着她躲到一旁,继续观望着那院子,果然,她们才避好,便有一个小厮模样的男人掀帘走了出来,那模样,鬼鬼祟祟,左右打量张望了会,才低垂着头,跨着快步离去。
贝姬人房中居然走出一个男人?落苒眼神闪了闪,便对着一名婢女吩咐道:“跟着他,弄清楚这人是谁,小心些,不要被发现了。”
“嗯。”那婢女点了点头,转身便灵活的跟着那男人离去的背影追去。
“女郎……”李妪紧张的望着她,口张了几张。
“咱们进去吧!”落苒望了她一眼,也为多说什么,便带着其他人往着贝姬人的院子走去。
院子里很静,竟然是把婢女们都遣退了,只留晶儿一个么?
走到院子里,落苒可以咳了一声,惹得晶儿掀帘出来,见着是她,先是脸色一阵慌张,接着便又转为怒颜的道:“女郎来做什么?”
“自是来看你家姬人。”落苒无视她那张怒目而视的脸,绕过她,便朝着屋子里走去。
“我家姬人才醒来,她不想见你。”晶儿想也未想,便想来拦,却被落苒带来的人架到一边,李妪冷笑着望着她道:“我家女郎,岂是你一个丫头能拦的?不知好歹!”
“你们在外面守着,我与姬人有话要说。”落苒吩咐了一声,便头也不回的迈进了屋子。
一股浓浓的药味中混合着淡淡血腥味传来。
榻上,贝姬人侧身躺着,听到有人进来,只听她咳嗽了一声,语气有些虚弱的问道:“晶儿,出什么事了?怎的那么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