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到了下午丑时初,暖暖的太阳挂在天空,没有热意,只扫去了天空中的寒气。这种太阳太舒服了。又是一天过去了,洛阳城,高大的城墙,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一眼望去,城墙上,一些着晋裳的文人儒士正望着他们指指点点,城门下,也渐渐涌出一匹匹车辆,落云的马车在队伍最后面,落毅尘已经下了马车出去寻洛阳落氏一族。
便在这时两名笑嘻嘻的少女走到了落云车边,只见两人,一名着着一袭鹅黄色精致的绣着白色雏菊晋裳,圆圆的脸蛋,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一名着略显简单的素白色的衣裙,深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桃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纤细的腰,尖尖的瓜子脸,一双细而长的眼眸,给人一种清雅的感觉。
只是这种感觉在着鹅黄色少女面前却平添一股怯懦。
鹅黄色少女递了个眼神给着白衣的少女,白衣少女见她望来一愣之下,下意识的将头低下去,之后,她似反应过来什么般,又唰将头抬起,连忙点头。
白了她一眼,鹅黄色少女走到马车另一边,一个手势声响起,只见两人开始抓着马车边缘使劲摇晃,只因,落云所处的位置比较让人看不真切,这两人如此做来,倒是一点顾忌都没有。
马车突然摇晃起来,落云“啊!”一声惊叫,她边喊着出什么事了,边往马车外跑去,这马车摇晃的倒也不如她表现的那么严重,只是她刚站起身便踩到自己的裙摆,还没能站稳呢,便跨出第二步,脚下一滑,身子失去平衡,摔倒在马车里,顺着马车的摇晃砰一声撞上车壁,再随着马车的倾势,咕噜一下摔倒了马车外的坚硬地面。
正头昏眼花着,腰杆一阵阵发疼还未能反应过来,耳边便响起一阵响亮的笑声。
落云狠狠咬牙眯眼向上望去,白晃晃的阳光下,一张笑的两颊肉都嘟在一起,一双明媚的大眼更是眯的只剩一条缝的少女朝着她走来,脸上的笑不曾掩去,嘴中却说着,“你是落氏阿云,还是落氏阿苒啊?”
这时那名着白衣的女子也怯怯的走了过来,在鹅黄少女不注意的当头,她抱歉的对着落云一笑,便低着头垂首站在一边。
落云望着两人,心中却转了个百千回,目光闪动下,她收起方才愤恨的表情,一脸伤心欲绝的起身,整理了衣着后,她冲着那鹅黄少女轻轻一福,“妾,落氏阿云,阿苒是我家族姐,可是,在……”
她话还未说完,那少女便接口道:“原来那落氏阿苒还未到啊?难不成她还与卫家郎君在一处?”说这话时,少女一双眸子几乎都快喷火,她便是听了那老妪的禀告,才央求父亲带她一起出门迎接,她便是想见见是什么样的女郎,竟然敢这般与卫家郎君在一起!
平城与洛阳相差万里,平城,落苒向卫玠求爱之事,卫玠处处护她之事,虽是传了开来,但,远远未有传到洛阳,所以,这里的少女是不知的。
只是她这话让落云便是一愣,她愣愣的望着两人,确认似的眯眼道:“什么?她现在和卫郎在一处?”这,这怎么可能,可恶的贱人,她居然还活着,还和卫郎搞到了一处,那么谢郎便是得知这消息赶了去的?
这个想法,让落云心中撕裂的疼痛,起初,她拖着谢玄,见那批人已经走远,心想定是追不上了,若能让谢玄亲眼见着她的尸体,也能让他死心,这日子一久,自己便可趁虚而入,去让他慢慢接纳自己,未想到,未想到她居然还活着。
落云磨着牙,双手狠狠绞到一块,想了一会,她又想到,不对,若落苒得以回来,那自己撞她下车,陷害她一事,若她与洛阳落家人告状,那自己一家刚刚到来这个地方,脚跟都还未站稳,那……
急了一会,她又想,自己撞她,完全可以说是无意,便是她说了又怎么样?当时就她们两人,根本无人可以作证,她无需怕她。
心绪百转间,那白衣少女与鹅黄色少女悄悄的打量着她,在鹅黄少女的一个眼神示意下,女衣少女盈盈步到她身边,轻轻推了推她,惹得落云回头望来时,她才道:“我是落月,她是落茜,你的族姐。”
听她如此说,落云这才抬头甜甜一笑,“原来是两位姐姐,阿云有礼了。”说着她便又盈盈一拜。
那鹅黄色少女,也便是落月口中的落茜,毫不客气的上前,盯着她打量许久后,她两眼一翻,道:“你给我说说那个阿苒吧!”
听她这么一说,落云小心翼翼的扫了落茜一眼,只见她一张俏脸上因某种原因竟是红彤彤的,难不成是气的?这落氏阿茜仰慕着卫郎,这般想着,她便掩嘴咯咯一笑,拉着落月落茜两人低声说着平城时,落苒的所作所为,与卫玠的互动,一点一滴,说的极为细致,甚至在某些方面将落苒形容的更是低贱。
一辆马车急急驶入一处小巷,巷子里,有着一幢精致的二层木质小楼,小楼里,一名少女端坐,她的下方跪了一地的人,此时气氛很是压抑,便是那些个一旁低目伺候的婢女,皆是个个低垂着头,大气不敢出一声。
而跪在少女面前,穿着一身黑衣的男子们,可不正是掠走落苒的那批人。
不一会,一名中年男子跑了进来,附在少女耳畔便是嘀咕一阵,那少女本就细小的不能再细小的眼,此时使劲瞪大着,只见她胸口上下不断的起伏,起伏了直好一会,她拿起脚边的鞭子,对着黑衣男子就是一阵猛抽,直抽的她上气不接下气,她才狂吼道:“给我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