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会去燕国,而且还当了来使,不要再用你刚才那荒谬的借口。”不带一个问号的问话,如果他那咄咄逼人冷冷的声音是他一贯的语气,那也可以算是非常平静的讲了。
“我师傅是使节,我为何不可以跟着来?乱世出英雄,我就是来当英雄的!”殇琴一仰头,大义凛然的讲。
“寡人对付那些敢欺骗寡人的手段,你要不要亲眼看一看?”嬴政看着下面那仰得老高的小脑袋,不轻不重的讲道。
“来……”
“帮师傅的。”恶寒了一下,殇琴打断他的话连忙回道。他的手段还是不要见识的好。
“陛下,晚膳已备好,是否现在端上来?”青竹走进来,低头恭敬的问。
“摆上来吧。”看了眼偷偷摸了下肚子的人,主坐上的君王站起来讲。
“诺。”青竹应着一挥手,外面的宫女便有条不紊的端上一道道让人食欲大开的菜肴。
“青竹,这位燕国使节随行这两日不得离开这宫殿,可知晓该如何做。”
“回陛下,明白。”青竹看了看已经大口吃肉的人,低头应道。
“寡人歇息时不喜吵闹,如若不行可以不必顾及随行身份。”用眼角看了眼豪迈进食的人儿后,嬴政讲完走进了内室。
“诺。”青竹依然低头恭敬的应道。再次回到宫中,又会掀起怎么样的风波呢?看着只顾着喂饱肚子而惘顾其它的人,青竹轻扬了唇来。不管是何,陛下这次都没有杀她,可能正的有什么在悄悄改变了呢……
“放我出去!”不意外的,君临宫深夜响起了这句话。
“大人,陛下吩咐过,大人这两日都不可离开这里。”青竹低眉平静的讲着原由。
“为什么!我又不住在这里,放我出去!”殇琴挥舞着手臂张牙舞爪的讲。与狼共寝已是难上之难的事,可里面的不是狼啊!他杀一个人甚至都不用露出锋利的牙齿,只需要轻轻吐出一杀字便行,虽说以前也不是没有同寝过,但不是有一句话叫做今时不同往日吗?现在自己这个身份是不可能再与君共寝了的,难道让她睡地上啊?她才不要!
“陛下正在休息,大人切不可再大声喧哗。”没有回她的话,青竹只是提醒这个说话声音不是一般的大的人儿。
“我就是要吵,他为什么不让我回去啊!”声音更大了。反正她就是要回去拉!
“陛下说过,如若大人不配合,奴婢可不必顾及大人身份。”
“你、你什么意思?”殇琴收了点声音。
“意思便是,奴婢可以直接把大人打昏。”青竹直白的说出这话的字意。“大人还是请老实在这里住两天吧,已你现在容颜不宜在这宫中行走。”青竹终于说出她为什么要呆在这里的原因了。“现在你只是燕国使节随行,而不是有着与楚国公主一样容颜的楚妃,你可明白?”
明白,非常明白。殇琴抬手想摸摸鼻子,又想起就是这因为鼻子惹祸,便无可奈何的低下了头。
“陛下脾气一向不好,如若吵着陛下睡眠了,谁也别想活见到明天的太阳,所以大人你还是不要为难奴婢了。”青竹站在门口中没有动,好心的解释着这一切。
“嗯……”他脾气就没看他好过!自知出门无望的人儿,垂着脑袋嘟喃着往回走。
“啪。”君临宫的大门在她转身那一刻重重的关上了。
一室寂寥,不知是因为夜深,还是这房间本就让人不敢大声呼吸,殇琴坐到左边刚才的椅子上,就这样撑着脑袋看着大厅正上方的石雕花纹出神。进宫似乎不能得道答案。摇摇头趴在桌上,睡了一大下午的人儿,此时一点睡意也无。好像越理越乱了。时间流逝叹息间,烛火发出了快要燃烧胎尽的兹兹声。
“好冷……”正值三月初春,夜里有点凉,思绪万千,却发现很多事情并不是自己能撑握的人儿,烦躁的走进了内室,想去那温度要比外面高上一些的浴室里呆上一晚,好度过这漫长的夜晚。
不知道这位傲视天下的帝王,睡着了会是怎样的样子呢?烛火拉长的身影停了下来,走进内室的殇琴一想到这,便转身走向那张大床。
近了,更近了……似如做贼的小偷,想偷看天颜的人儿每走一步便提紧了一点心神。一步两步……大气也不敢出的殇琴,看着那黄色烛火下光洁饱满的额头,然后是高挺的鼻子,再下是削薄的唇……
不知道你梦到什么了。轻轻的蹲趴在床边,殇琴看到那紧紧皱起的眉,心疼的想。白天从不轻易皱起的眉宇,原来是在等待夜晚吗?中规中矩的坐姿,就连睡着也是,不知道你在防什么,防备什么呢?在这你的天下里,原来还是不能安心睡觉的吗?忍不住伸出纤指,难过的人儿轻轻揉着皱成川字的眉宇,似是想把他的烦恼都揉去。
喜欢……喜欢这种充实感,就算知道你有佳人三千,虽然难过,但好像还是喜欢……收回手指,殇琴趴在床边静静看着他的侧脸发呆。唉你终不属于我……轻叹一声,殇琴起身走进浴室。这天下多我一人不多,但少你一人却少了整个秦国……我不可能为了你而放弃我的骄傲与她们共侍一夫,而你也不能为我了而放弃你的整个后宫……谁也不舍,那么就这样一直下去吧!
“母后……不要……”刚刚平舒的眉又皱了起来,平躺着的君王梦喃一句,额头滑下一颗汗珠,可见他是做了一个何其可怕的梦。“不要!”龙床上的君王突然惊醒过来,坐在黑暗中微微急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