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做的事还轮不到你过问。”
“她们服侍你十几年,为什么,你可以这么轻易的便说出这样的话来呢?”虽然自己站着高过他一点,但是与他过人的气势对视后,殇夜垮下了一点容颜气势也顿时大减。从小到大认识的人,尽管不是朋友也有一定的感情吧?想起那只小时候总是欺负自己的熊猫,虽然最后她还会欺负自己,但却是她在那个世界唯一称得上朋友二字的人。
“她们只是侍女,根本勾不成朋友。”嬴政一句话,让想起那只熊猫而心里暖暖的殇琴打了个冷颤,瞬间掉入冰川中。这就是他,那个后人遥不可及的帝王。想到此殇琴后退几步,泫燃若泣的神情让房间里的众人蓦然捏紧了呼吸。
这就是现实,现实不存在意外与奇迹。李斯在心叹息。也许有,但这些从没在秦国的君王身上发生过,因为他要的从来都只是结果!
“送楚妃回去,你们没听到吗。”
“诺。”毫无感情的声音拉回了众人的思绪,两个侍卫连忙抱拳架着沉默中的人往门口走去。
“等等,你们放我下来。”突然腾空,从自己思绪回到现实的殇琴,想起命在旦夕的两人便柳足劲的挣扎,像极了被什么东西咬到一般乱蹦乱跳的,一等落地就紧紧的抓住门板,任由他们怎么拉就是不松手。
“娘娘,你就别为难属下了。”不敢强行硬来的两个侍卫,偷看了眼铁青着脸看着这边的君王后,欲哭无泪的求这位撒波的娘娘能行行好。
“没听见寡人的话吗?拉下去!”
“哗啦啦……”书案上的奏折竹简、毫笔等被人扫落一地,第一次这么盛怒的君王拍案而起。如果不因为她是楚国公主,恐怕会加上“斩了”二字吧!
“诺!”快被吓死的两个小侍卫,连忙动手去拉那个死抓着门扉的娘娘。
青华佩服。世代都是护君安危的青华,看着散落自己膝前的竹简,在心里由衷地想。
“陛下,息怒。”微微震惊后,李欺站出来拱手不轻不重的讲。
“不要,你们不要拉我拉。”
“陛下,你就饶了青竹青叶她们吧!”说实话,她现在很怕,怕的要死,但是如果就这样回去不仅人救不了,恐怕连自己也会跟着被他厌恶的。
“你们都是饭桶吗?连个女人也拉不动。”在大臣面前这么失礼,一忍再忍的嬴政这时连太阳穴都微微跳动了,可见他现在的情绪、表情已经到了他三十多年来最高的一个顶点了。
“暗……幽。”
“哧拉。”想叫影卫的君王,听到锦布裂开的声音停了下来。
“属下该死,请陛下责罚!”左侍卫看着手里的一截衣袖如大敌来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而另一个则在衣袖断裂而不小心握到纤手的右侍卫,早就吓得昏过去了。
“都叫你们放手了,现在好了,衣袖都被你们扯断了。”殇琴甩甩被拉痛的无袖右手埋怨的讲。
“确实该死。”随着低沉似乎有点咬牙切齿的声音,殇琴眼前一暗,便被高了自己许多的人搂在怀里,宽大的衣袖严严实实的遮住了外泄的春光。“暗幽,拉下去斩了。”
“诺。”瞬间出现的黑衣人恭敬的行了个礼,一挥手便出现几道黑影,然后又如风般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如果不是地上少了两人,真让人以为这只是幻觉。
“陛下。”被紧捂着的人儿透不过气,挣扎着伸出那只袖子完好的手抗议,不过因为袖子太过宽大而空隙太过窄小,所以她最后露出的还是那只雪白的纤手。
“全都退下。”把那只放肆的手禁锢在胸前,嬴政紧抱住像只泥鳅一样乱动的人沉声不悦的讲。
“诺,臣等告退。”一直回避视线的两位大臣终于长吁口气,低着头退出御书房。
“那个是楚国公主吧?”青华走在黄昏的余晖下,问身边的人。
“是,也不是。”李斯看着被夕阳染红的天空淡然的讲。
“怪,真是奇怪。”青华想不透的摇头。“楚国公主是青华亲自迎接进秦国的,那时一眼只觉惊如天人,可渐渐的也知道她是个格守本份的名门闺秀,可今天却让青华非常……意外。”找不到合适的词,青华只好用意外二字代替。
“确实非常意外。”李斯想起那个拉着门槛大声喧哗的女子,平淡的陈述这一句话。
“唉”青华突然长叹一声,站在走廊旁看着渐落的夕阳,英挺意气风发的眉宇间染上了哀愁。
“去救你的妹妹们吧。”知道这位年轻后生在愁什么,李斯讲完便走向了西阳的反方向。
“丞相,此话怎讲?”青华闻言一愣,小跑着追上了染上光华的背影。
“她会是陛下的意外。”光华背后的李斯看不清神情,但语气却比往常要坚定几分。也是世乱中的意外。
“放我出来拉!”一开始硬让自己离开,这时又突然困住自己,气不过的殇琴一脚踩在黑色的锦靴上。
“楚国没教过你三从四德吗。”待房里的人都离开后,嬴政对于她的放肆只是轻捏了下眉,甩开怀里的人。
“妤生哪里不德了,还请陛下明说。”揉着被他掐红的手腕,殇琴心虚的忽略前面一词,义正严词的反问后者。三从四德?她可不是古人,怎么可能会知道!但是“从”,是服从吧?所以她怯场也是有原因的。
“一,在众大臣面前无理取闹便是不德。”“二,不知廉耻,伤风败俗视为不德不贞。”锐利的黑眸居高临下的看着不服气的人儿,嬴政缓慢冷漠却又气势凌人的声音,就像那呼啸的寒风,仿佛下一刻就能把所有生物都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