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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孙新新的妇科体检 (1)

(一)

虽说孟菲不想靠别人的关系,但是眼前经济危机下,找份像样的工作确实不易,更何况她年近三张又没有什么社会工作经验;在加上张彬近乎赎罪地介绍帮助下,孟菲最终还是接受了,进入到一家传媒公司做行政,用张彬的话说,先去练点经验值,以后再找工作也容易些,况且,这家公司规模不小,内部有很好的晋升机制,干得出色想要转换部门也不是没有可能。没上几天班,就赶上公司一年一度的集体体检,本来实习的员工是没有这个福利的,孟菲因为有点关系进来的,也就跟着一起参加了体检,检查结果,各项指标均合格。不过,她的一个同事就没这么好命了。

“她来公司不到半年,之前呆的公司都没有给她安排过正规的体检,以前入职体检,也都是那种交了钱,医生给抽点血,随便填上几个数就完了的。这次一详查,居然检出了乳腺癌,还是末期。真够可怕的。”孟菲为了这事,特意召集了几个姐妹,为他们普及健康体检的重要性。

“结婚了吗?有孩子吗?”苏然问。

“结了,孩子该上小学了。你说多惨呀!”孟菲就见不得可怜人,恨不得陪着人家掉泪。

“你还别说,体检真的挺重要的,有些病如果发现及时,是可以治好的。”吴嘉琪说。

“我听说女人不生孩子才容易得乳腺癌。”孙新新说:“她这结了婚的,怎么还是得了呢?”

“点背呗!”孟菲说。

“这都是命,命里注定这一劫,跑不掉。”吴嘉琪时常会不自觉地受到宿命论的影响,“我妈有几个朋友就是因为这个住院的,我跟我妈去医院看过一个阿姨,去那天临床就有一个女的死了,听说得这种病,最后死因往往都是死于其他并发症。那个阿姨说,好多人都是活活疼死的。”吴嘉琪想想那情景都觉得浑身发冷,汗毛战栗。

“现在好像得这些妇科病的人越来越多了,”苏然说,“不只是乳腺癌,还有那个宫颈癌,更可怕、报纸上说,现在这两个病已经成为头号女性杀手了。那个谁,就是那个明星,不就是得了这个死的吗?”

“梅艳芳!”吴嘉琪提醒道。

“对对,”苏然也想起来了:“就是她。

“我觉得都是压力太大闹的。”孙新新说。“当女人太不容易了。从进入月经期开始,每月就要放次血;不想要孩子的时候,时刻要担心意外怀孕;生孩子的时候,又要进趟鬼门关;到了中年,还要跟更年期作斗争,现在还要时刻提防这些妇科病,你说,咱们女人活得累不累?”

“所以,女人更应该珍爱自己。”吴嘉琪说,“那些男人整天嚷着压力压力的,女人就应该去体谅他们、照顾他们,可是女人自己不仅有来自外界的压力,自身的这些问题更要去承受,其实我们女人才是更应该得到关爱的一方。男人找老婆都要找体贴温柔的,我说女人才更应该找体贴温柔的老公,懂得照顾女人的男人才是真正的好男人。”

“对,没错。”孟菲说,“都说男女平等,其实男女从出生开始,就是有差别的,生理结构决定了女人比男人要承受更多的苦难。女人生来就是接受磨练的,从这点来说,我就觉得女人比男人更伟大。”

“只是现在中国的女性,自我保护意识太不强了。其实很多病,初期是可以筛查出来的,但是大多数人总是忽略身体检查,有病也不去就医,总是去相信那些求医不如求己的鬼话。”苏然是那种只要家里人有点不舒服,就要去医院确诊,直到医生说没事才能放心的人。

“去年我们同事人手一本《求医不如求己》,他们都说:小病不用看医生,大病看医生也没用。”孙新新说。

“没办法,现在看病的成本多高呀。有时明明是看个小病,医生却非让你各种检查做个遍。我妈上次就流个鼻血,医生又是让我们去化验血液,又是让我们去照脑部CT,楼上楼下的跑,我妈说这没病都累出病来了。折腾半天,啥事都没有!”吴嘉琪最不屑去医院,她觉得现在的医生都是庸医,过去的医生看看症状就知道是啥病了,现在的医生好像不看各种检查数据,就不知道怎么判断病情似的,“去年杨光他爸说头晕,去医院看病,折腾了一下午,做了全套检查,医生还说得住院观察。他们家大晚上的到处借钱,住了半个月,什么都没查出来。钱倒花了个干干净。”吴嘉琪想起那天晚上冒着大雨给他家送钱的情景,就要大骂医院骗钱。

“唉!这医革嚷了多少年了,也不见什么动静。”孟菲说。

“你以为改革那么容易?这中间要牵扯各方的关系,政府部门和医院之间的关系,医院和患者之间的关系,医院的管理者和医生之间的关系……这就好比百足之虫,牵一发而动千足。这里面的根枝叶蔓深着呢,不是一朝一夕就改得了的,中国的改革不止是医疗领域,房地产领域、教育领域、经济领域都有这样的问题,政府不容易。咱们老百姓管一个家庭还要天天算计柴米油盐呢,政府治理偌大的一个国家容易吗?”孙新新说。

“不容易,确实不容易!”几个姐妹都连连感叹道。。

“咱们呀,也别想那么多了。现在能做的,就是照顾好自己!我们要相信,明天会更好!”苏然说。

“对,我们的明天会更好。”吴嘉琪乐呵呵地转向孙新新:“对了,我上次让你帮我安排采访陈小生,你跟没跟他说呀?怎么着了?”

“行呀,找个时间请他吃顿饭呗,不过他那人不爱说话,挺闷的。”孙新新喜欢风趣幽默的男人,对这样内向的男生,如果不是业务上有来往,她通常是敬而远之的。

“行了,你帮我约他就行了。我自己来问他。”吴嘉琪说。

“行吧。”孙新新答应道。

(二)

为了能够找个安静不被打扰的地方,好好采访陈小生,吴嘉琪临时租用了孙新新的家。

“你们两约出去聊呗,干嘛非拉上我呀?还占我家地?”孙新新好不容易休个周末,又得早早起床收拾屋子。

“我不是帮你们制造机会嘛,呵呵。”吴嘉琪坏坏地朝她眯眯眼道,“那次相亲会以后,你们俩就没有什么进展?”

“又拿我开涮,我干嘛要跟他有什么进展?他有什么呀?”孙新新急着否认道。不过仔细想想,她又觉得自己心理是有了一些变化的。自从那次相亲见面后,她和陈小生的“偶遇”仿佛越来越多了。在公司的茶水间,他们经常能够意外地遇到;中午大家一起吃饭,他们俩的座位总是不期然地被凑在了一起;上下班的时候,他们都不坐电梯,只走楼梯。孙新新很纳闷,怎么以前就没这样频繁地遇到他呢?开始的时候,孙新新看到他还总觉得有些尴尬,又担心他会把相亲的事情告诉别人,可是后来,她发现陈小生真的是个很闷的人,几乎没有什么朋友。他也从不参与同事们的八卦讨论,总是埋头在他的那个办公桌前。孙新新一个人的秘密,此时变成了她和陈小生两个人的秘密,有时,秘密和值得信赖的朋友分享,也是另一种乐趣。

他们彼此心照不宣,从开始见面点头打招呼,到后来慢慢有了些共同话题,他们不再像从前那样,只有工作中的上下级交流,而是有了更多的生活话题,从相亲聊到家里,从眼前聊到未来的理想,孙新新发现陈小生并不像他外表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沉闷,其实他是个内心很丰富,很有想法的人,他虽然不懂幽默,却很真诚,偶尔接不上话茬的时候,还会有点害羞。这年头,还能碰到会脸红羞涩的男人,孙新新觉得陈小生实在是个另类的可爱。女人一旦对一个男人有了兴趣,就会慢慢开始注意他,观察他了。她喜欢听他说话,他的声音不大,嗓音却很有磁性;她喜欢从侧面看他,偶然发现,他有一张很帅气的侧脸,尤其是下颌的那条弧线,很像孙新新喜欢的一个韩国明星权相佑,很有男人刚毅跋扈的味道。孙新新看着看着就会突然心跳加速。难道真的喜欢上了陈小生?孙新新想:不会,谁会因为一张侧脸就喜欢上一个人呢?

“我就觉得他人挺好的,做技术的男的,都踏实、稳重,会过日子,他要是娶了你这么个漂亮又拉风的老婆,一定跟宝贝一样,把你捧在手心里,天天三拜九叩地当老佛爷供着。”

“我是死人呀!让他供?你觉得他好,你跟他呀?要不一会他来了,我帮你们撮合撮合?”孙新新反将了吴嘉琪一军。

“人家哪看得上我呀,要不是冲你面子,我估计他压根就没想接受我的采访。”

“那倒有可能,怕你把他写成三级片的男主角!哈哈!”孙新新狂笑起来。

“哪凉快哪呆着去!”吴嘉琪没好气地推了把孙新新。

(三)

大家总说要好好照顾自己,可是最不会照顾自己的就是孙新新。孙新新算了算,自己大概有三年多时间都没去做过检查了。虽然公司每年都会组织大家体检,但是每次不是赶上孙新新出差,就是赶上她跟客户谈项目,行政部让她自己安排时间去做检查,她总嫌人多,排队浪费时间,所以拖拖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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