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永远的记录了那一天的盛况,自南宫家建国以来最广为流传的一对帝后在此刻站在高高的台阶上接受朝臣的跪拜。泛黄的纸页中曾经记载着这位皇后是多么的魅惑众生,也是多么的阴狠毒辣,后人对她的评价褒贬不一,但是却极其统一的称她为这世上少有的杰出女性之一。她的到来和离开都为南宫这个姓氏带来了盛大的辉煌。
渝姬虽然一向心如止水,几乎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情感波动,但在这样恢宏华丽的盛会上还是有些微微的紧张。虽然是严冬天气,但是她的手心却还是沁出一层细汗来,步伐也有些不稳。
“别怕,有我。”南宫朔月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力气大的几乎要将她的手捏碎,“用你的双眼告诉所有人,从今天起你就是他们的皇后,这江山也有你的一半!”
感念于他的鼓励,渝姬再次抬起头,傲视前方。这条路是我自己选择的,母仪天下……成为这壮丽山河的女主人,拥有除了朔月哥哥之外的最高权力。这个世界不像是自己成为杀手的那段时间一样了……
世界上不仅有黑色,有白色,还有灰色。纯粹的黑色和白色只占这个世界的一小部分,占据大部分的就是灰色,而自己就要学着善加使用这块灰色势力。握在掌心的所有力量都能成为保护自己屏障,我必须更加强大才可以,不能逃避,不能退缩,把所有有可能对我造成威胁的人事物全部消灭,扼杀在萌芽中。
就算是为了孩子……也必须如此!
南宫禛握紧双拳看着台阶之上夺去自己母亲位置的女人,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耳边不是有宫人的细语,低低的嘲笑着他这个落魄的太子。所有的人都认定他马上就会被废黜了,都一心一意的奉承新后,哪里还去管这个没了后台的太子呢。
渝姬!是你夺去的!全部!母后的位置,父皇心里的位置,或许还有我的太子位。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难道后宫真的就是一个大染缸么?你明明告诉我你不爱父皇的,你只是同他做表面夫妻,只是因为想要逃避某样东西才会到宫里来,你不爱父皇的。
我那麽相信你,把你当成母亲来敬重。但是你却骗了我,在后宫这个爱情同权力等同的地方,你还是被污染了,你夺走了父皇全部的心,连一点点角落也没有为我留下。父皇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他恨不得把整个天下都捧到你的面前,只要你愿意开心。但是为什么那么残忍,我只有父皇了,现在你连他都要夺走。你将我赶出宫就相当于宣布了我的死刑,你真是个杀人者……
渝姬看见了南宫禛的眼神,她明白他心里的恨意,于是对他微微一笑,用口型道:“若是不服气……就来向我报复吧!”
“你!”南宫禛冲动的想冲出来,却硬是被红泪拉住了。
渝姬走到李玥轩的面前道:“李大人,真是抱歉,您多日来的努力似乎没有成功呢。我最终还是拿到了凤玺,成为了国母。”
“既然这是您的愿望……臣自当为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李玥轩深深的拜跪道,“我相信以您的睿智和胸怀一定能够成为最伟大的皇后。”
“承您吉言。”南宫朔月留下目瞪口呆的臣下握着渝姬的手继续前行。任谁都不会想明白,为何一直态度强硬的李玥轩会突然向新后效忠。
“妖妃!纳命来!”一个普通军士打扮的人冲了出来。
“你叫错了……”渝姬轻轻一笑,松开南宫朔月的手,一个华丽的转身,从身后用来祭祀用的托盘中拿起一把短刀迅速的刺进那人的心脏,动作流畅一气呵成,那人就连反手的机会都没有。
“你该称呼本宫为……妖后。”渝姬软糯的声音在寂静的广场显得分外突出,“本宫已经接受了皇上的册封,已经不是樱妃了。啊……不过你也不用记得了。”
渝姬轻巧的将刀拔了出来,像是扔垃圾一样把那个人的尸体丢在地上,温热的血液喷溅在她的身上,那一身大红的嫁衣就像是会吸血一样有了流动的神采,好像是一头嗜血的兽一般沉默的看着周围。她拿出雪白的锦帕擦去手中的血液,斑驳的手帕飘落在那人的脸上,让人不由得觉得可怖。
“你们都愣着干什么?仪式还没有结束,还不奏乐!”渝姬朗声喝道。
所有人像是才缓过神来一般,木讷的跟着他们继续着后面的仪式,大臣们一时之间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刚才的一幕,若是正常的人不是应该躲在侍卫后面发抖么?而他们的皇后却是毫不犹豫的拿出短刀杀了刺客。而那个刺客居然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他们……究竟拥立了一个什么样的皇后?
繁琐的程序之后,渝姬终于被塞进了灼华宫,布置一新的寝宫四处都浸染着妖艳的红色。婴儿手臂粗的龙凤蜡烛静静地燃烧着,不时落下一串串滚烫的红泪。桌上摆着两只晶莹剔透的翠玉酒杯,青花釉色酒壶骄傲的抬着脖颈,等着别人来享用自己存着的美酒佳酿,小几上有御厨费心烹调的吉祥菜式。
“渝儿……”一双红靴停在渝姬的面前,“累了吗?”
“还好……”虽然常常同朔月哥哥同床共枕,但今天却觉得有些尴尬,手足无措的不知道做什么才好。下意识的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是应该说些什么的,但是张了张嘴还是说不出一个字来,只得傻傻的看着地面。
“你害怕?”南宫朔月了然的笑了。
“我……我有什么好怕!”渝姬有些发窘。
“渝姬,现在我们就真的是两人同命了……”南宫朔月勾着她的小指道,“我答应你,绝对绝对不会背叛你,绝对绝对会好好的疼你。”
“我信你……”渝姬抱住他,“这世上……我们两个相依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