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一直到很晚很晚。
血依在房间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自从“Tream”搬进别墅的时候就为血依特别准备了一间房),屋子总有股说不出的闷,血依干脆起身,把‘暖气’换成了‘抽湿’,屋外寒风凛冽,树枝间依偎着,ST摩着,发出“哧啦,哧啦”的响声,窗玻璃上也浅浅地结了层冰花,她站起身来,赤着脚,走到窗户跟前,对着玻璃窗哈了一口气,又用袖子在上面轻轻地擦拭出了一片小小的光洁的天地。恰似一个小小的天窗,将屋外的世界展露无遗。
窗外除了狂风,就只有几片零星的枯黄的树叶自树枝飘落。
树叶的飘落到底是因为风的追逐,还是树的不挽留呢?血依惊得一颤。
她躺回床上,恍惚间又觉得冷,手在床铺上摸索着,抓起控制器熟练的摁下了按键。
眼睛望着漆黑的天花板,怕黑的血依却怎么也睡下着,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完全不介意黑暗了,她开始数眼前闪过的一颗颗金黄娇人的星星——一颗、两颗、三颗、四颗、五颗,六颗……好多好多颗,最终因为Mp3里没电而睡着了。
其实,到了第二天血依才发觉昨晚哪有什么星星!就是有,在冬季的夜晚也看不见啊!
冬日里的阳光是非常难得了,所以血依一个鲤鱼打挺就起床了,伸着大大的懒腰去洗手间洗脸、刷牙、濑口,她用右手捏了捏脖子,有些酸痛,大概是昨晚睡觉落枕了。
洗漱完毕之后,血依来到餐桌前。上面整齐地摆放着一小碟黄油。一碟土司,几片炎腿,几片生菜,一把抹黄油的小钢刀,还有一张便条和一杯纯纯的牛奶。
噢,原来西辰他们已经出去公司了。
血依一边吃着涂好黄油的土司,嚼着烤好的火腿,一边想。
不多时,她便将早餐三下五除二了,最后又把牛奶杯中的牛奶一饮而尽,牛奶香浓醇厚的奶香入口即化,在口腔中漫延开来,全身上下,打通了五脏六腑一般的舒畅。
牛奶,是血依,别人品不出它的香甜。
8点了,血依的时间也不多,算起来,血依也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迟到了。
她拿起手机一个电话打给了司机黄。想想,好像又有什么重要的事儿忘了,血依又发了个短信隐今天的行踪以及最新动向,然后换掉睡衣,时间就差不多了。
坐在车里,血依拿出了随身的小圆面镜照了照,发现面颊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条发丝粗,拇指长的伤痕,她赶紧打开华妆包进行紧急补救。
对于面容姣好的血依来说,任何一点瑕疵都是破坏她脸蛋的完美。
因为川新大道今天在司机来的时候堵了老长时间的车,所以他们选择了僻静,少人的小川路,血依记得-这条路,这是她和那个也许是莫无虚有的owen相遇的地方。
相遇,相识、相知,竟不过一帘幽梦了,到底是上天弄人啊!也许owen真的只是一个并不存在的,只活在血依记忆里的一个爱的印迹,仅此而已。
可那飘渺的印迹还是让人止不住的流连。
如果这一切注定只是梦,只是梦的记忆,那么,就让我在这一刹把它完全拥有吧!只是这一次,真的,一次就好。
血依整个身子失去重心一般重生的搭在了座位的靠背上。
“小姐,不舒服吗?我们要不要先去医院?丹姐那边不急的。”司机黄关切地问道。
“噢,不用了,有点累而已。”血依从遥远的记忆里拉回了思绪,立马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整理了一下凌乱的思绪,又用含有天然活性保温颗粒的香熏花水湿润了一下因过度焦虑、疲惫而变得憔悴的面颊,再扑上一层细细的粉,整个人又再次鲜活了起来,血依用双手不断揉捏着软软、弹性的两颊。——刚刚补过水,脸要红扑扑的才好看,血依的亚麻色头发天然地微微卷曲。我相信只需一顶王冠,她就是活生生的公主“芭比”。
原本不庆存在的记忆,就应让他消散。
已经保有的爱,那就应该让它永存。
已经度过了生命中第十八个冬季了,却还是那样地容易激动,正如一个诗人所说,“依然迷信着美。”
是的,等到了五十八冬季到来,怕还是要这样执迷的。
——这硬朗的金属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