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来了开了几副药,我紧抓着梅延的手说:“早知道会这样我就应该把你留在府上,现在言零也出嫁了,只剩下你这一个姐妹了!”
“格格,您别这样说,梅延身份卑贱不敢和格格以姐妹相称。”梅延垂下头。
“不要这么说了,还把言零的话放在心上吗?”我有些责意,“言零这个人是有点口直心快,但是她本性并不坏,而且她也出嫁了,不会再碰到她了,你就放心吧!”我轻拍着她的手一脸得笑意,忽然想到如果言零知道我这么说她,会有怎么样的反应呢,肯定是生气地跳起来吧。
“格格!”梅延突然涌出了眼泪,翻开被子就要跪下道:“您对梅延的恩情,梅延就算生生世世都还不清啊!”
我扶起她说:“瞧你说得什么话,那好,既然你要还我人情的话,那就赶快搬到我府上,这两天你就好好养病,把身体养好了,我就派人来接你,你再看看有什么东西要带走的,有什么不要带走的,都收拾好,就在五天内搬过来,知道了吗?”
“可是……”她的眼神中是闪过一丝担忧。
我立刻看出了她的心思说:“什么都不用担心,好好准备,先在我哪住下,说不定过个一年半载我认你做义妹,帮你找个好人家,到时候你就以和硕格格义妹的头衔嫁出去,将来也不用受苦了。”
忽然间她的泪水一下子涌得更多了,想必她也不会料到会有这么好的将来吧。
房内,有一个人在大吼,还有一个人坐在贵妃椅上悠闲地品着龙井。
“怀恪,你怎么可以不和我商量,就随随便便让别人住到我们家里。”星德一脸不满朝着我发脾气。
我也偶尔任任性理都不理他,“那你就变成一个女人,我就不怕没人陪我聊天啦。”我装出一副十分无辜的样子。
他叹了一口气说:“我们只是救过梅延一命,虽然她也曾住过我们家,但是那也是她当时有伤在身,现在怎么有要来了,即使你要找人解闷的话羽儿不行吗?”
“啪!”我狠很一拍桌子,怒火冲天:“你还敢提羽儿,那个臭丫头整天都不见人影,还不是被你身边的那个姓刘的小混蛋给拐跑了。”
“刘博?怎么可能?”他摆摆手说:“不可能的,刘博整日跟着我,怎么有可能有这闲工夫。”
“哼!”我冷笑一声:“怎么不可能,有其主必有其仆,当年你是怎么拐走我的,那你的小跟班就怎么拐走我的丫头。”
“还提当年干什么”他皱了皱眉头,“既然那群孩子愿意去吃这样的苦头你又何必去管他们呢。”
“你……”我立刻被气的无话可说。
算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何必在提呢。
有一种故事其实很简单很简单,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讲述它,细心的梅延总是把我的生活照顾得很周到,饭菜亲自尝过味道,茶水的温热程度,对于她的细心我总是慧心一笑,过去心中所有的芥蒂早已铲除殆尽,想到这时心中那份空虚感终于被填得满满的。
“怀恪姐姐你还好吗?”梅延放下挎在肩上的花篮,向伫立在窗边的我走来。
我双手环在一起,转过头望了望她,勉强扯着一丝僵硬的笑容,最近又想起了那个未出世就死去的孩子,“我没事。”
“是吗?”她将信将疑,突然提起花篮笑对我说:“那些不开心的事就别再想了,看看我做的花篮,挂在床头,可是对身子有益处哦!”
“你这丫头从哪学来这么多鬼主意。”我不禁好奇起她的事迹。
“没什么!”她渡了两步将花篮挂在了床头说:“小时候很喜欢突发奇想,摆弄一些花花草草,最后有了这些花篮。”
我采了一朵花篮上的鲜花,一阵馨香瞬时吸入肺腑,昏昏沉沉乱想心思的脑子终于清醒了过来,“这花还真的很有效。”我惊奇道。
梅延抿着嘴点点头,又细细整理了一下花篮:“这些花香和在一起对身体极其有益,这可是一个神医告诉我的秘方,我做了好几个给村里的老人安神定心,老人们都说有效。”
“是吗,你的运气真好,还遇上了神医。”蓦然越发对她的事情感到好奇。
“是没什么啦,我更喜欢唱曲,弹琵琶,只是……”她的眼神变得黯淡起来,继续说:“只是我没想到会靠唱曲和弹琵琶来谋生,要不是碰上怀恪姐姐,恐怕现在梅延早已失去了清白之身。”
“不要这么说。”我走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说:“其实我也没那么好,我也是有私心的,言零走了,我身边也没有一个可信任的人,只有你是言零除外最得我心的一个姐妹,想想我们这些深闺妇人,似乎除了伺候丈夫根本是无事可干,生活也是那么无聊,这时真的很需要一个人来听听我的话,这个人就是你。”
“怀恪姐姐。”听完这番话,梅延早已热泪盈柱,激动地叫着我,可是我心底不禁掠过一丝惭愧,这就是我的私心吗,似乎我只想找个人来陪我说说话,只是正好这个人是梅延而已。
“你也知道。”我叹了一口气:“自从我掉了孩子后,身子一直不怎么好,不过你来了,我发现自己已经好多了。”
“那……”梅延要说什么,忽然门外一阵吵闹的声音打断了她
的话。
“格格,格格!”外面的家丁立刻冲了进来,急匆匆道:“皇上有旨,立刻进宫面圣!”
我的心猛地一揪,似乎有不好的预感在心头盘旋着,康熙到底有什么事,这样急匆匆召我进宫,顾不了那么多了,我立刻换了件宫装,梳了两把旗头毫不犹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