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言零成亲的那天终于到了,我帮她涂抹着胭脂,在她脸上只能看见僵硬的笑容,没有一丝喜庆的味道,外面的纳穆塞恐怕也在踌躇着,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我要的是他们都开开心心地去成亲,成为一家人,共渡一生。
“言零,待会儿你拜堂的时候不要说话,我就在你旁边,不要紧张,你好好想想马上就能嫁给纳穆塞了,也总算能如愿了。”我拿起眉笔帮她画眉。
突然言零握住我的手,眉笔“啪嗒”掉落在地上,摔断成两节,我正欲弯腰下去捡,言零突然阻止了,倒不清缘由,我说:“怎么了。”
言零木然站立起来幽幽地说:“怀恪姐,我突然觉得自己想逃避,守着一个不爱我的人过一辈子这日子该怎么下去。”
“言零!”我唤了她一声,终究还是我害了她,如果没有我,纳穆塞就不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心事,就不会影响到言零,言零就更不会在成亲前忧愁万分。
我说:“言零,你不小了,该懂得轻重了,外面五皇叔,你大额娘和你额娘都看着你成亲了,如果你在这样下去那你额娘该怎么办,你额娘现在已经不怎么受宠了,再加上你哥哥那个样子,难道你想让你的额娘一辈子活在羞愧之中吗?”
红色的残烛如血一般耀眼,那烛头上的一点亮光将言零身上喜红的吉服称地闪闪发光,她垂下了头,不知沉默了多久,终于坚定着勇气抬起头来说:“为什么我不能有选择的余地,为什么我不能嫁给一个爱我的男人。”
“言零!”我摇了摇,道:“爱一个人留在他身边才是最幸福的,我相信纳穆塞不是一个见异思迁的人,你们相处久了自然会产生感情,而那情不一定是爱情,也一定会是亲情,到老时或许你就会发现所有沧海誓言都挥之一去,剩下的只有那几十年监守不定的亲情了。”
那字字句句仿佛是对我自己说的一样,为什么我说出这样的话,其实我自己也很迷惑,爱情真的会消失吗,真的会成为亲情吗?
“怀恪姐!”言零叫了我一声,对我点点头,穿戴好整齐的吉服在丫鬟的服侍下离开了,望着她的身影,我才感触到她已经真正长大了,只希望她将来的生活能幸福。
言零最喜欢的是骑马,以后在蒙古她就能每天与马群为舞,望着她和纳穆塞身后的浩浩荡荡的马车,我突然感叹起这次婚礼的重大,康熙也一向宠爱言零,对于她的婚礼当然也不会太寒酸了,言零紧紧抱住我,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或许十年,或许二十年,或许永远。
我还是抬头望了望纳穆塞,他向我点了点头,那轮廓分明的眼神中告诉我他一定会好好照顾言零的,这时我也放心了。
再次回头望着他们离去的马车,我靠入了星德的怀中问他:
“言零过得会幸福吧。”
“当然啦,零格格一定会在蒙古好好生活,你也不用担心,现在要做的是……”
“啊!”我大叫一声,他突然把我一把抱起,温和地看着我:“现在要做的是你好好闭上眼睛,被日落的余光照射是一件很温暖的事。”
言零走了,我突然觉得自己的生活变得很空虚,寂寞一下子滚滚涌来,没有一个交心的姐妹和我一起聊些女儿家的事,真是难受。
我郁闷地靠在床边,不断扯下刚采摘的一朵花,一瓣、两瓣、三瓣……猛然间又开始心烦意乱,把花揉成了团丢在地上,紧紧抱住头,太无聊了,没事可做。
忽然一双青灵的眼睛立刻在我脑海中闪过,或许还有一个人可以帮我。
“梅延!梅延!”我朝着一座小院落叫唤着,这里就是我给梅延安排住的地方,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很别致,在北京也是一座很普通的四合院,可是里面只有梅延一个人,也怕她怪孤单的。
叫了两声没人答应,难道出去了,抱着好奇的心理我走了进去,梅延看来还是一个很会整理的女孩,原来这里杂草丛生,现在倒是重满了盆栽,摆放得整整齐齐,成了一个大花荟。跨过高高的门槛,我往里面一瞧,都摆满了花花草草,还真是细心,连屋内都知道多摆放些植物。
“砰”一声,突然里面传来了瓷盘被砸碎的声音,我立刻跑过去掀开门帘被眼前的事给惊呆了,梅延显得很吃力,躺在床上想要伸手去拿碗,但是却把碗给摔碎了,她几乎皱起了没有,很痛苦的样子,木然手吹垂下。
我上前给抚了抚她的额头,遭了,心中大叫不好,怎么会这么烫,原来她发烧了,难怪刚才我叫她没人应声,我立刻冲出去,叫上外面的轿夫去找大夫。
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为什么我会这么糊涂呢,她一个女孩怎么可能照顾好自己的生活,而且这周围也没有人,如果一个人出了事情该找谁去帮忙,想到这儿,我就立刻决定让梅延搬到府上去住,这样一来可以照顾她的生活,二来还可以给我找个知心的姐妹,这不是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