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祥殿,内寝殿,皇甫少卿平日的宿殿。
急招了十名御医进殿,都说是心病加旧痪,还请皇上自己宽心,皇甫少逸与赶到的皇甫少锦就快举剑砍了他们,见着她站在殿外,依在皇甫少恒怀中,眼中还是焦急的,皇甫少逸上前,紧拽上单依缘的手,将她拉出了少恒的怀,几乎吼出了整句话:“你是忘忧老人的徒弟,那些蠢货治不好大皇兄,你便来,反正今日也是你将大皇兄气成这样的!”
你姓赖么?
单依缘用尽大力挣脱他的手,“王爷,能赖就赖么?”
“你!”少逸气得冒烟,但也不敢在有什么造次,先不说大家身份如何,如今天有什么难为了她,大皇兄醒了必是要惩罚自己的,这时皇甫少恒凝着眉,凑近她的耳边,轻声说:“依儿,能治就治吧。”
她点头,恩了一声。
皇甫少逸看见他们这样恩爱,真是寒了心,现在嫂嫂眼中便只有了皇甫少恒吗?那大皇兄算什么?
她走进了内寝殿中,来到那张龙床边,双腿跪下,轻撩开帐缦,他一脸苍白无色,床头还有吐出了一滩血迹,“怎么样?大皇兄怎么样了?”皇甫少逸在一旁问。
“尽人事,听天命。”她说。
她是在故意气他,床上之人,嘴角弯起一个弧度,少逸她还是你的嫂嫂,能这般逗弄你的,也只有她。
半个时辰,他仔细检查了他的病,“旧患很深,应该是长年征战在外,没有及时医治所治,到也无防,只要多加调养,陛下身体健壮必是能康复的。”
“还有?”她把着他的脉,话没说完,又有些迟疑的开口:“陛下最近是不是运用过内力?”
“那还不是为了救!”皇甫少逸脱口说出半句,却被皇甫少卿上挑的眼神逼了回去。
“是。”他回答简练,看着她低垂眸时的认真,就像回到了那几年军营中,她为自己敷药时的情景,那般满足,但今日终是不同了。
“气急攻心吐血乃心衰早兆,还请陛下放宽心。”说罢,她移开了放在他手腕的素手,接过马德顺递来的纸笔,“照着方子饮药,半年便可痊愈。”
“这不行。”皇甫少逸一句不行,又丢给了她一个麻烦,他说,皇帝乃一国之君,药是专人熬治,既然你已为皇兄看了,那日后直到康复就是你的事。
好吧,他为自己的小计谋欢欣。
多给他们重新相处的机会,皇甫少卿怎么自己没想到,心中暗喜。
恒王府。
她是一百个不愿意进宫殿的,她向皇甫少恒耍赖,说不愿进宫,一进去,早进晚回,那孩子怎么办,你怎么办?
他欣慰的将她搂进怀中,揉着她的肩,“我没什么,真的,到是孩子,他们早前就进了宫,你也说少见了他们,现在好了,你也进了去,每天也能在宫中见见他们,然后一起回王府,不好吗?”
她疑惑的仰头望他,有点奇怪,“可是,他们那么奇怪。”
一个阴森暴戾的皇帝,一个风流成性的四王爷……反正他们那群人都很奇怪。
“奇怪?”他问。
她点头,“难道他们不奇怪吗?”
“主仆好象都缺女人一样,脾气都那么坏。”
想着那个皇甫少逸的恶行,她就觉得讨厌,他揉着她,“你便少理会他们就是,做好自己的事。”哈……哈……他突然大笑,“看来,虽失去了许多,这么多年还是我皇甫少恒最为幸福。”
更搂紧了她几分,“是么?依儿。”
翌日,清晨。
她醒来时,皇甫少恒已不见,她想起昨晚他说,今日有些事要去趟寒山寺,这时丫鬟来说,王宫的马车已到,她只有匆匆洗蔌一番,带上药箱出了王府。
龙祥殿,侧殿外的花园中。
他庸懒的躺在庭中软玉榻上,单依缘额头渗出了薄汗,银针在指间轻颤,太久没有施针,手有些生了。“劳烦皇上侧过身。”她恭敬道。
他不动,眼闭着,呼吸匀称。
“劳烦皇上侧过身。”她又一声轻道。
他依然纹丝不动。
“劳烦皇上侧过身。”她加重了语气。
他终于微侧了一下,她松了口气,针在手中依然颤抖,微许才道,“皇上,依缘曾经病过,昏迷了一段日子,所以医术有所退步。”话有些恳求之意,一丝痛楚刮过他的心,“噢?是吗?”
“所以急躁了些。”
她在为刚才的话道歉吗?
“单医师,什么意思?”
“依缘的意思是,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皇上不要怪罪。”
说完,迅速下手,只听得皇甫少卿一声嘶吼……
叫声起时,侍卫明晃晃的刀已搁在了她细嫩的脖子上,他捂着后颈上那处疼痛,冷汗渗出,“你……干什么?”
她眼中波澜不惊,额头却是薄薄一层冷汗,“那处穴位是人体最痛的一处,但如果一针下去,准确无误便可通了病人全身血脉,令人心脉顺畅。”
听罢,他挥手,侍卫在他示意收刀退了下去。
“朕以为你要弑君。”他狡黠的眸子中透出戾光,“看来是误会恒王妃了。”
“无所谓。”淡淡一句,如她往常性格,“是依缘手笨了,所以害皇上疼。”说着,她上前,走到他身后,手轻轻的拔出了银针,“这个要持续七天,然后每日配合依缘所配的汤药,我想半年不到,皇上就可康复,心衰还有身体上的旧患,都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