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对视,看着血从她的素手上滴下,彼此只是静静的看着对方,那一眼已了然,她依然是那个爱他的单依缘,可他却做了天下最愚蠢的一件事,这件事让他失去了她。
骄傲如她,也如他。
她转身,上了马,策马而去,只要看着他无事就好。
他没有留,就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于他的视线之中。
五日后,皇甫少卿进江夏,杀叛臣,诛奸臣,救武帝,振朝纲。
第六日,武帝下颁圣旨,封皇甫少卿为太子,三军皆由其统领。
第七日,单依缘在桦枫护送下,与两个儿子,良辰,美景起程前往宁心湖。
宁心湖,冬。
转眼一年,她偶尔会想起来,她嫁与他已快五年,孩子今年4岁,孩子已经会背念整首古诗了。
“娘亲,我冷。”皇甫熙从小便喜欢在她脚下撒娇耍赖,而皇甫承却很老成,弟弟撒娇之时,他在看书,或者习剑,他有太多地方像着皇甫少卿。
将熙儿抱起,她走到软椅上坐下,将他紧紧抱在怀中,“还冷吗?”
“王妃,糯米红枣好了。”美景推门而进,手中端着那盘单依缘亲自做的小食,“放着吧。”
她轻捻起一颗放进怀中小人的口中:“娘亲的手艺怎么样?”
小孩从她怀中探出小脑袋,咧开嘴一笑:“娘亲的手艺最好。”多帖心的孩子。
“承儿,来。”她招手唤着在屏风后练字的皇甫承。
皇甫承来到了她跟前,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进了单依缘怀中,她还是将一颗红枣放进了皇甫承口中,问着同样的问题。
“娘亲以后不要辛苦了,让美景做就好。”
他太老练了,口吻竟和那人有几分像。
她淡淡一笑,“果然是父子。”
雪夜,下了整整一天。
哄着承儿熙儿睡着后,她便出了他们的寝屋,稍梳洗,青丝松松的挽成一个髻,斜插一根银簪子,长纱托地,肌肤在月光下染上了一层朦胧之色,人就那么斜靠在软榻上。
“看够了吗?”
她手指轻敲着榻沿,发出闷闷的声音,“堂堂一个太子爷成了贼不成?”
从她出了寝屋,就闻到那股自己闻了四年的龙涎香味。
“我想在这里呆几天。”
似恳求的话,让她一时怔住,“这本就是你的地方,想呆便呆,谁还敢赶了你。”
他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一身黑袍白边,黑带束发,那眼神中少了些什么,也多了些什么。
不变的是眼底的冰冷,不知为何,每见他如此,单依缘心底总是感到莫名的一阵不忍,她起身,走近他,“你们都好吗?”
这一年来,桦枫和老四偶尔会来,告诉她,江夏发生了什么事,还有关于他的。
他低首,抓住那双手,冰冷的俊容上露出一抹温柔:“不要管他们,今夜只有我们。”
爱一个人太深,容易醉,她现在才明白,低眸点头,“恩,只有我们。”
“缘儿,相信我。”
低沉的男音在她耳旁缠绵细语,他的唇瓣落在了她的唇口上,猛烈而温柔,她瘫软在他怀里,不由自主地发出喘息,将她压下,褪去彼此的衣物,洒落一地,“少卿,你刚才说什么相信你?”
嗯……
“不要说话。”他轻身低语……
清晨。
皇甫熙光着小脚,着一件单衣走到了单依缘的房间中,母亲还在熟睡,而一旁一年未见的父亲从床上起来,站在铜镜前穿衣,还小心的将被子给母亲掖好,他感到奇怪,摸着小脑袋就问:“爹?”爹怎么来了,还出现在娘亲的房里的。
皇甫少卿看着这个一脸疑惑的小东西,蹲下身子,摸着他的小脑袋,“我来看你们啊,你到是这么晚才起,没和你王兄一起习字练武吗?”
这时单依缘醒了,朝着镜旁的小人招手,皇甫熙一个点头,一声哦,就迈开脚朝单依缘跑去,皇甫少卿一脸不喜,“他已经长大了,以后就不要在让他上床,我像他那么大时早已经独个睡了。”
孩子不满的嘟起小嘴,手朝着单依缘伸开,“娘亲,抱。”
不会儿,单依缘已经穿好了衣服,走到他们跟前,一手抱过了熙儿,抚着他的头,“熙儿,乖,娘亲疼你。”
皇甫少卿冷哼一声,又站回铜镜前,整理衣物,“你来,帮我系带。”
命令的口吻,却那么有默契。
铜镜前的他,眉目如画,唇色如樱,精致的五官,长发随风逸动,如墨色般的眼眸里藏着清冽和魅惑,眼角轻佻,好吧,单依缘不得不承认,如此就已勾了她的魂魄。
“你要呆几日?”
“几天吧,战事虽已结束,朝局还算稳定,但潼关那个梅希坤似乎并不想那么轻易臣服。”
“那你有什么打算?”
“能谈就谈,不能谈就灭了他。”
她轻点头,将玉扣扣好,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好了。”
“缘儿,你暂时还是住在这里,等一切稳定了,我让人来接你和孩子。”
“好。”
他伸手勾抬起她下巴,多净的一双眼:“本王,这一年可从未踏进任何女人的房门。”
这已是他解释的极限,她轻扬嘴角,笑在嘴角泛开,又低下眉眼……少卿,不要让我等太久,我怕时间不够。
林间草原,她躺在他怀中,两人半个身子隐在草中,孩子在骑马,不时有些小吵闹,偶尔满足的相望,暖在心上,他低下头,轻吻落在她的鼻尖:“给他们生个妹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