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人送你出城。”
“少恒,把兜娄婆给我。”她在次提出,手伸了出去,“如果你还在怪当年。”
“不是。”他打断了她的话,他从没想过怪她,“当年,你有你选择的权利。”嘴上说着不是,却心里还是在意的,在意她,她的一切。
“少恒,你变了。”她带着哭音,道:“在忘忧峰的时候,你会帮我将折翅的小鸟放回巢中,现在你却至百条性命不顾。”
她迈出了步子,在踏出亭子时,“站住!”他叫住了她。
“我给你!”
也许只为她还记得在忘忧峰时两人的过往。
此时,管家又引了几人进来,一双阴骛的眼紧紧的盯着亭中的两人,单依缘看见了那双眼中对上皇甫少恒时的杀伐之意,皇甫少卿带着桦枫和秦川也到了南宁王府。
“今天还真是热闹了。”皇甫少恒冷冷看向来人,吩咐了人去采集一袋兜娄婆,单依缘定定的站在两人之间,“你怎么也来了?”她问地很轻,皇甫少卿也不看她,眼盯着背对自己的皇甫少恒,“我来看看二皇弟。”这话是对她说的,也是对他。
“大皇兄,来看皇弟什么啊?”
“当然是来看看皇弟的那二十万大军。”他直截了当。
“那二十万大军你想都别想!”皇甫少恒拒绝得也很直接。
“是吗?”
“是!”
他为什么要向少恒借兵?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单依缘更加不懂了,想着胸口一阵闷,皇甫少卿却又开口:“把你的军队借给本王,待事成之后,你想要什么都给你。”
“什么都可以吗?”皇甫少恒玩味着这句话,转身看向单依缘,“依儿还我如何?”
“还?她从不曾是你的,怎么还?”皇甫少卿一手搂住她的腰,顺势将她带进怀中,紧握住她的肩,“二皇弟,你说是吗?”
皇甫少恒哈哈大笑,笑罢,又恢复了冷静:“你从四年前就开始了策划这场兵变,先示弱交出兵权,可不想,你的军队何人能指示得了,然后又派人在民间散播三皇弟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谣言,然后又放出母后中毒的消息,为的是为自己起兵造势,然后偏安于沛城,等待时机……三皇弟自己也不争气,竟然在朝中重用亲信,搞得民不聊生。”
“所以这能怪我吗?”皇甫少卿看了眼怀中的单依缘,撩拨开她垂下的那缕发丝,“我也只是挖个坑让他跳下去而已。”
“那你为什么还不一举攻下江夏?”
他不答,抱着怀中人转身,只留下一句:“还不是时候。”
“不是没到时候,你是想直接登帝位,借三皇弟的手……”他没有说出那些话,单依缘却听得真真的,她开始害怕,害怕身旁的人,抬眸看尽他眼中阴冷,“少卿,他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真的?”他有些愠怒,“谁让你来这里的。”
“……”
军营,医帐中。
她没去在意他的话和眼中的愤怒,随他回来后就钻进了医帐中,将袋子中的兜娄婆拿出来,帖近鼻子,一闻,药性果然是独缺的那味药。
药汁配好后,她还亲口尝了,确定无误后才让小堇端出去分发给了病中的兵士。
皇甫少逸帐内,她亲自喂了药,气息也缓和了下来,烧也退了不少,她就放心了,但还是久久的坐在榻前,静下来后,又开始想南宁王府时,他们的话。
皇甫少卿依然是那么深不可测,没人能读懂他。
皇甫少恒到变了不少,她记得他以前是那么爱笑,现在的他却一脸阴霾。
“嫂嫂。”
少逸醒了,见她在自己榻前就唤。
单依缘向他点点头,道:“好点了吗?”他恩了一声,见她心神不定,便问:“嫂嫂脸色不太好。”
“老四,嫂嫂问你一件事,可要仔细回答我。”
“嫂嫂问吧。”他撑起身子,靠在榻前。
“你们这次起兵是不是四年前就开始计划了。”她说得很小声,几乎只有他们两能听到,“是吗,老四?”
少逸摇头也不是,点头也不是,“嫂嫂就别问了。”看着他的神情,她了然了,果然是真的。
“沛城,就让儿子在那里抚养我的孩儿长大,陪着缘儿终老如何?”
曾经多美好的一句话,现在怎么想起就那么寒澈骨血……
她落下了泪,转身离开之既,少逸叫住了她,“嫂嫂,大皇兄这么做,还不是为了我们,而且他那么爱你,他不会伤害你的。”
为了他们,是呀,这几年她总是从他口中得知些少逸,小六的事情,自己问或者他自己说。
少逸和小六,因为母亲出生卑微,在宫中也不得宠,虽皇后贤良,但也不可能跟皇甫少卿与皇甫少恒相比,前者是武帝原配所生,后着是出生显赫家族林贵妃的儿子,虽母亲早逝,但也被皇后养在了身边。
皇甫少卿在宫中受尽万般宠爱,对少逸和少锦其实是不太理睬的,可他们就是喜欢与他一起,叫他哥哥,久而久之三人到还生出了本该就有的兄弟情,其后又一起入了国师的门,成了同门,感情自是其他兄弟无法比的。
“怎么才回来?”
单依缘刚一进帐就看见半躺在软榻上的皇甫少卿,雪白的衣衫,手托着额头,墨玉一般流畅的长发用紫色丝带束起来,一半披散,一半束敷,风流自在,优雅贵气。
“还没睡吗?”她语中有些疲惫,“沐浴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