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资格动她。”龙倾月铁青着一张脸,冷冷的瞪着欧阳洛。那双眼在触及到柳雪有些吃痛的表情时,变得像是要吃人一般,发出了嗜血的光芒。
欧阳洛一瞬间被龙倾月的气势压了下去,肩头像是瑟缩了一下,却又很快梗着脖子,硬声说道:“杀人偿命!我有什么错!”
“杀人偿命?”龙倾月一把甩开欧阳洛的手,将柳雪护入怀中,冷笑了一声,说道,“可那也是对着真正的凶手,欧阳公子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对本尊的女人出手,是不是太冲动了点?”
面对着龙倾月,欧阳洛的气势明显矮了一截。他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自己该反驳什么,只得下意识的额看向了令狐剑的方向,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那下意识的动作没有逃过柳雪的眼睛,心中一动,好像抓住了什么,却因为太快,在她还没有想清楚前,便消失了。
“左尊请息怒,欧阳公子做出如此揣测,自然是有他的根据的。且先听听欧阳公子的看法吧。”令狐剑向前迈了一步,插入了欧阳洛与龙倾月之间,依旧是那副儒雅的笑容,眼底似是还有着淡淡的哀伤。
哀伤什么?武林从此又将少了一个泰头?
柳雪一瞬间讥讽的笑了一下,却又迅速的将头埋入了龙倾月的怀中。既然有人为她出头,那她就好好地看一场表演好了。
“对对,我是有理由的!”听了令狐剑的话,欧阳洛忙不迭的点着头,“方才只有这恶……这位姑娘最先接触了爷爷,还替他把了脉。而在那之后,就在她把脉的地方有了下毒的痕迹,除了她,还能有谁动这个手脚!况且她自己都说了,一开始的毒并不致命,爷爷是因为后来那味毒药才去了的。”说到最后,欧阳洛几乎声泪俱下,旁的看过去,当真是与欧阳老爷子有着深厚的情感。倒是欧阳落雁一直不言不语的站在一旁垂着头,若是不仔细看,甚至看不到他眼底的悲戚。
令狐剑点了点头,有些为难的看向龙倾月,说道:“左尊,欧阳公子说的也是有一番道理的。这位姑娘现在确实是嫌疑很大,还望左尊能够将她交予欧阳家处置。”
“处置?”龙倾月笑了,却未达眼底,明明是夏日时分,却冷不丁的觉得一阵寒风穿堂而过,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身体,“令狐庄主,你方才也说了,雪儿只是有嫌疑罢了,怎么就一下子跳到了处置?这是欺我隐宗无人吗?嗯?”音调陡然一高,龙倾月一双桃花目中寒冰一片。他高傲的扫视了一圈,却无人敢与其对视,纷纷低下了头。
“左尊是否太不通情理了?”令狐剑有些不悦的皱起了眉,语气也不免变得有些冷硬。
“情理?”龙倾月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竟是仰天大笑一番,才继续说道,“本尊做事从不在乎那些情理不情理的。”
“可是……”令狐剑还想说什么,却被龙倾月毫不犹豫的直接打断。
“雪儿是本尊的娘子,你们谁敢动她,就是和本尊过不去。”龙倾月眯起双眼,浑身迸射出浓烈的不悦,眼底酝酿着的杀气直让人看得胆战心寒,“本尊以隐宗整个左门为雪儿作担保,相信雪儿是无辜的。不知你们还有何话说?”
其实,龙倾月完全可以不顾这一室的人,直接甩头带着柳雪走人,可是他不愿意柳雪就这样背着一个下毒谋害的污名。
一句相信,不经意的拨动了柳雪的心弦。她抬起视线,看着那个将自己护在怀中的男子。或许是因为他平日总是小心翼翼的跟在她的身后,知道此刻才发觉,原来他竟是那样的高大,可以为她遮风挡雨。眼眶有些湿润,喉头哽咽,温热的液体几乎就要顺着脸颊滑落。柳雪拼命的仰着头,才让那不知名的液体停留在眼眶之中。
他说他相信她,毫不犹豫,没有任何理由,只是因为他爱她。
小手慢慢环上了龙倾月的腰,柳雪窝在龙倾月的怀中,声音极轻,带着浓重的鼻音小声说道:“倾月,谢谢你。”
令狐剑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是听说过左尊狂傲的目中无人,从不把他人放在眼里。可他以为,在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好歹会卖他一个面子。握着宝剑的那只手早已因难堪的愤怒而收的紧紧的,那力气几乎要将剑柄折断一般。
“既然左尊都这样说了……”令狐剑僵硬的扯动着嘴角,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
“这件事一点还很多,若是柳姑娘真是凶手,她根本不必解释爷爷中毒的问题。”一直站在一旁沉默的欧阳落雁突然开了口,打断了令狐剑未尽的话语。
“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给大家一个交代,也还自己一个清白的。”柳雪转过脸,平静的看着令狐剑,眼中毫无波澜,就像是在看一个真正的陌生人一般,没有一丝的情绪。只是那环着龙倾月腰的手在微微颤抖,泄露了些许的心思。
不知为何,被那样陌生的目光看着,令狐剑竟然会觉得心中一阵抽痛,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忽然间流失了,胸口破了个大洞,空荡荡的,令他心慌。
闹了这么一出,原本喜气洋洋的欧阳府变得愁云惨雾。那些前来贺寿的武林人士全被安排住进了欧阳府,按照柳雪的说法,在场每一个人都有投毒的可能。
“雪,这件事你怎么看?”欧阳落雁显得有些颓唐,双目满是疲惫的痛楚。春雪站在一旁看得心疼,却又碍于身份无法上前安慰。
“这件事应该是令狐剑做的,但是他的目的是什么?”柳雪皱紧了眉头,思维正在飞速的旋转着,“最关键的是最初的那味毒药,欧阳家主面前的酒杯一直没有经过他人的手,若是真的要下毒,怕是只能在端进来之前做手脚了。”揉了揉紧皱的眉心,柳雪只觉得眼前就像是一软乱麻,看似到处都是头绪,却真真假假辨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