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几日前,侠义之名传遍天下的任意山庄却在一夕之间惨遭灭门。到底是谁与任意山庄有着这么大的仇恨?又是谁能够有那样大的势力,一夜之间千百余人无一活口?
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即便是一小小的茶铺,也聚满了各色各样的武林人士,所有人的话题都集中在任意山庄之上。
“听说任意山庄之事,此次还惊动了剑隐山庄呢。”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背上背着一把流星锤,猛灌了一口手中的大碗凉茶,声音洪亮入中。
“听说剑隐山庄的庄主生的面如冠玉,为人更是侠肝义胆。”一位佩着长剑的女子眼中闪出了憧憬的光芒,那桃花粉面上还带着女儿家的淡淡红晕。
侠肝义胆?
角落中有人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眼中划过一抹嘲讽的不屑。
“这次也不知任意山庄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下场那样惨。”一书生模样的人摇头叹气,语气中颇为惋惜。
“任意山庄这三年来广善好施,哪会得罪什么人。定然是那些邪道妖人向我等名门正派挑衅之举!”一名少年郎模样的青年义愤填膺的拍案而起,或许是过于激动,灌注了少许内力的手掌在桌面上留下了一个不深不浅的掌印。
名门正派?
角落中那人忍不住嗤笑一声,声音虽不大,却是极尽嘲讽,在这茶馆内竟然刺耳的鲜明。
“这位兄台,在下说的有什么可笑之处吗?”那青年涨红了脸,有些恼怒的看向那人的背影。
那人一身的红衣,就男子来说那身形实在是过于娇小。一头如墨青丝高盘于顶,一根白玉梨花簪牢牢固定。仅仅是一个背影,却是令人觉得如红莲之火一般美艳而危险。
“没什么。只是这江湖之中,是是非非黑黑白白,哪能一下子说得清楚。这位兄台说的那样肯定,在下不过是觉得有些好笑罢了。”明明是清冽如山泉一般的声音,却带着冰川之水的寒意。那浓烈的嘲讽之意刺激的青年一张脸红白交加,竟是一时语塞。
“此言差矣。”一个大约四十岁上下的男子捋了捋胡须,有些不满的说道,“老庄主与人为善,这江湖之中千家门派,万名侠士,或多或少都受到过老庄主的帮助。如今却是被人一夜灭门,这不是邪教众人对我名门正派的挑衅又是为何?”
“邪教?名门正派?”那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竟是仰天哈哈大笑。混杂着内力的笑声瞬间便传达千里,茶铺内一些内力修为不够深厚的年轻一辈,均是面色惨白,“何为正,何为邪?不过世人看了表面,妄加评论罢了。”
那人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站起转身。如明月般皎洁的面容令在场众人忍不住抽了一口气,谁也没想到那语出轻狂的人竟是有着如此的美貌。而后又都暗暗惊心,此人看上去也不过二九年华,竟是有着那样浑厚的内力,实在是令人不敢置信。
“老夫今日就除了你这邪魔外道、妖言惑众之辈!为任意山庄上下千百余口报仇雪恨。”最初的那名大汉最先回了神,一把抽出了背后的流星锤,摆开了架势恶狠狠地盯着那男子。
可那男子却是毫不畏惧,甚至可以说是根本没有放在眼里。他云淡风轻的看了一眼茶铺之内的众人,冷哼一声,笑道:“阁下还真是侠肝义胆,堪称名门正派之典范。本公子不过说了两句,就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不知阁下是看到本公子杀人了,还是见到本公子放火了?”
那汉子被说得面色涨红,流星锤一挥就要扑上去,“废话少说!”
“呵呵,这就是所谓的名门正派?说不过人就动手,本公子今天算是见识到了。”男子红唇微勾,一众人甚至都没有看清楚他是如何出手,只觉得眼前一道白影一闪而过,那大汉竟是直直倒下,咽喉处还有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一时间,茶铺内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在座的武林中人纷纷拔出了自己的武器,警惕的盯着仍旧一派气定神闲站在那里的男子。而那掌柜的和店小二,则早早的就躲在了远处,心中不停的祈祷这群爷可千万别拆了这小茶铺。他们可是小本生意,伤不起啊。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男子循声望去,便见马声嘶鸣,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和一匹枣红骏马停在了茶铺之前。一名眼角挂着一颗泪痣,浑身上下散发着慵懒而风流的男子正骑在那黑马之上。
眼光流转,在看到茶铺中的男子时,性感的薄唇向上微扬,语带宠溺的说道:“雪儿这是怪本尊让你等太久了吗?”
男子睨了马上之人一眼,几个移步便出了茶铺,翻身上了马,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道:“你想多了。我不过是好好喝着茶,是这些人非在那里聒噪,搅了本公子的心情。”
那马上之人正是龙倾月,而茶铺中的男子则是女扮男装的柳雪。龙倾月宠溺的看着柳雪,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不招惹别人就不错了。”
“多话!”柳雪瞥了龙倾月一眼,缰绳一扯马刺一踢,那千里良驹如同离弦的利剑一般,瞬间便离开了茶铺。
龙倾月从怀中掏出了几块碎银,随手一抛便稳稳地落在了方才柳雪所坐的桌上。紧接着,便也策马扬鞭,追着她而去。
一切都只发生在短短的几个瞬间,直到远处扬起的尘土都已落定,茶铺中的众人才回过了神。那名中年男子紧紧盯着柳雪与龙倾月离去的方向,有些不敢置信的自语道:“左尊?”那尊大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