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少侠饶命……”茶铺老板一脸惊惧,双腿一软就要瘫在地上。如今只要那个握剑的男子手轻轻一抖,他这条小命不死也残。
就在陆子悲手腕一收准备一刀了解了这个老板时,司空傲雪突然抛去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虽然不知道雪儿要做什么,不过陆子悲却是留下了茶铺老板的小命,尽管那把寒光闪闪的君子剑仍旧架在他的脖子上。
司空傲雪笑眯眯的走了过去,柔嫩的小手突然就抚上了茶铺老板那看着满面油光的肥脸,然后一阵摸索,眼底厉光一闪,素手一扬,一张精致的人皮面具就被她拿在了手里。
“果然是你。”随手把玩着手里的人皮面具,司空傲雪斜盯着那易容的人,嘴角扯出一抹邪恶的笑容,“这次做的很精致啊,看来技术进步了。”
那人冷哼一声,将头扭到了一边,颇有壮士不惧死的感觉。陆子悲皱了皱眉头,这人特意易容来下毒,莫非是雪儿的仇家?
想到这里,他手上的利剑又朝着那人的脖子使了使劲,一条血痕瞬间出现。
那人发出了杀猪一般的叫声,先前的傲骨早已当然无存。他恨恨的盯着司空傲雪,吼道:“死女人,你从哪里找来的代打,居然想要我的命!”
“谁要你学艺不精,下毒不成反被擒。认输了不?”司空傲雪扬了扬眉,丝毫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
那人就像是蔫儿了气的皮球一般垂下了脑袋,垂头丧气的说道:“好了好了,这次也是我输了。你让他把剑拿开吧,误伤了多不好。”
“师兄,放了他吧。他也算是熟人了。”
司空傲雪笑了笑,陆子悲闻言收起了长剑,在那人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又冷冷的吐出了一句:“没有下次。”
那人动作一僵,瞬间就指着陆子悲哇哇大叫:“你看看你看看,他这什么态度!我和你之间的赌约他管得着么!管得着么!管得着么!”
“得了吧,完全就是你学艺不精被我打败,为了面子才一次次的来挑战吧。”司空傲雪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整理了一下有些皱的衣裙,复又说道,“说吧,你查到了什么?我可不信你堂堂林家大少爷林云染会闲来没事跑到这里摆凉茶铺子。”
那男子……林云染清咳了几声,像是要掩饰掉之前的尴尬。他三下五除二的去掉了身上多余的“肥肉”,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水,从怀中掏出了一叠文书,递给了司空傲雪,正色道:“这是你要的东西,当年很多线索都断了,一时间也只能查出这么多。不过果然如你所料,当年柳氏的死并不简单。”下次再也不在夏天易容成胖子了,浑身都是汗水啊,真想赶紧回府洗澡。
司空傲雪皱了皱眉头,果然如她所想。她小心翼翼的将那厚厚的文书收了起来,对林云染道了谢,便拉着陆子悲准备离开。
就在林云染吩咐手下把凉茶铺子收拾收拾,自己先行离开之际,司空傲雪忽然回头嫣然一笑,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我说林云染,你每次下毒都输给我,难道不是因为你把心思都花在易容上了?”
林云染闻言,瞪大了双眼,他张大嘴巴,结结巴巴的问着司空傲雪:“你你你、你在我身上下了什么毒?”
“嘿嘿,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司空傲雪留下这么一句话,拉着陆子悲一溜烟的跑了,只留下了林云染还在原地哀嚎。
没多久,当林云染回到府中,钻进浴桶准备洗掉浑身的汗水时,才发现他现在根本不能碰水。一沾到水无论冷暖都好像是碰了滚油一般。
“可恶啊啊啊……你给我走着瞧……”
那一天,林府到处回荡着这样的怒吼,下人们接连好几天都耳鸣嗡嗡,怨念不已。
日已西斜,司空傲雪拉着陆子悲,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闲晃。
司空傲雪此时脑中想到,都是之前林云染递给她的那个消息。娘亲的死果然不仅仅是病死那么简单。
眯了眯眼,她虽然对那个曾经的天下第一美人没有一丁点的记忆,可是她还记得初回左相府时,缠绕在爹身上的那股哀伤。
唇角勾起了自嘲的弧度,那人这些年这样对待她,她却是依旧放不下……
“师兄,我们回府吧。”转过身,夕阳在她的身后绽放着火红的彩霞。司空傲雪的笑容淡淡的,带着几许的悲凉。
陆子悲心中一紧,眼前的雪儿好像马上就会化作泡沫融化在这一片火红的晚霞中一样,他忍不住伸出手,握住了她柔软的小手,确认着她的存在。
“嗯,玩了一天了,雪儿也累了吧。”那切实的温暖令陆子悲觉得安心,眼底划过一抹心疼,那个无忧无虑的小人儿,何时起变得如此忧伤。
“是师兄累了吧。”司空傲雪扬起的笑容,灿若星辰,仿佛刚才的悲伤都只是幻觉,此刻的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青春的活力。
“雪儿?”身后传来一声惊喜的低呼,还未转身便闻到一股淡淡的书墨香随风吹来。
陆子悲转身,看到一名俊朗的青年站在身后,目光中带着宠溺看着司空傲雪。
“大哥,你回来了?”司空傲雪的脸上也带着无法遮掩的喜悦,她松开了一直拉着陆子悲的手,扑到了司空傲然的怀中。
陆子悲只觉得手中突然一空,心底也变得空荡荡的,没来由的一阵失落。
“大哥,你怎么跑来这里找我了?”有些惊讶,她这个大忙人大哥,就连爹都是一年之中见不到几次,今天怎么就有闲情出府来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