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悠然也直起了身子,没了之前的慵懒模样。他目光瞥向了陆子悲,似是在犹豫要不要开口。
“无碍,师兄不是外人。”司空傲雪摆了摆手,她明白他的顾虑,看来这次的事情很是棘手。
突然想到了这几日发生的一切,江湖四君子到了三个,莫非是这京都的天要变了……
白悠然点了点头,吩咐木退了下去,守在门口。他的长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一下一下很有节奏。就在司空傲雪快要耗完耐心时,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烫金的名帖,扔在桌上,悠悠的开了口,“半月前,武林各大世家都收到了这张帖子。”
司空傲雪伸手将名帖拿到手中,翻开后仅仅看了几行便已经面色大变。
“天下尊主令……”好看的秀眉紧紧拧在了一起,她的目光极为的复杂,“谁发的名帖?”
白悠然耸了耸肩,“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等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放在了我书房的桌子上。”白悠然一脸无辜,他也很惊悚的好不好,自己住的地方就这么被人来去自如了。
“难道他们来京都都是因为尊主令?”像是想到了什么,脑海中精光一闪,司空傲雪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角,如果事情真的是像她所猜测的那样,就真的很棘手了。
“雪儿……”陆子悲担忧的看向司空傲雪,他不希望她卷进这场麻烦中。天下尊主令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出现在江湖了,这一次不论真假,都必将掀起一番腥风血雨。他只希望雪儿能够幸福平安的活着。
读出了陆子悲眼中的忧虑,司空傲雪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背,目光中却是有着不容拒绝的坚定,“师兄,莫要为我担心。有些事,躲是躲不掉的。无论我是否承认,剑隐山庄的庄主是我的未婚夫,在世人眼中我已经和他绑在了一条船上。”
突然,司空傲雪敛下了神色,突然想到了上午左相府中令狐剑要求退婚的那一幕。难道他是为了撇清与左相府的关系?那君文成与他接触,是代表皇家终于要介入武林势力了吗……
一团团的迷雾,不知不觉的遮住了晴朗的天空,一场风暴正在悄悄酝酿。
司空傲雪狠狠地宰了一顿白悠然,直吃的木拼命瞪眼。酒足饭饱之后,她优雅的擦了擦嘴,拉着陆子悲大摇大摆的离开了第一楼。
“公子……”木愣愣的看着这一桌被风卷残云了的佳肴,不知道说什么好。
白悠然无奈的耸了耸肩,“走吧。”和司空傲雪那个女人交往,就不能用常识来衡量。看来木还是改多锻炼锻炼。
“是。”木眨了眨眼,好不容易回了神,想着这样的女人真是谁娶谁倒霉,凶巴巴不说,光是吃没点家底就能把人吃穷了。
如果司空傲雪知道木此刻的想法,一定会把他打到连他母亲都不认得。
她现在正牵着陆子悲的手,兴致勃勃的逛着京都。她白皙的小脸因为阳光的关系泛起了淡淡的粉红,兴奋的向着陆子悲介绍各种有趣的事情。
“师兄,你看那家墨宝斋。他家掌柜可是个惧内的。”
“师兄,那家的包子总是皮厚肉少,不厚道啊!”
“师兄,这家铺子的老板因为前些日子喝花酒被媳妇逮着了,这两天卧床养伤都没法做生意呢。”
“师兄……”
陆子悲宠溺的看着身旁叽叽喳喳像是小麻雀一样的司空傲雪,他的雪儿比小时候更加活泼了。
司空傲雪说的口干舌燥,终于是说不动了。她抬头看了看头顶依旧毒辣的太阳,苦哈哈的说道:“师兄,雪儿口渴了,我们去那边的茶铺喝杯凉茶吧。”
“好。”从第一楼出来,陆子悲就说了这么一个字。可是他的眼底却是满满的笑意:雪儿,师兄这次找到你了,就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这次,再也不会有什么把我们分开了。
司空傲雪拉着陆子悲坐下,抬起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从怀中拿出丝帕,轻轻为陆子悲拭去了脸上的汗水。
陆子悲就像是被点了穴一般,整个人就忽然定在了那里。他只觉得那股属于雪儿的女儿香透过丝帕悠悠飘来,柔嫩的小手若有若无的轻轻碰触着他的脸。
轰的一下,陆子悲冷硬的俊脸变得通红。
“雪、雪儿,我自己来就可以了……”陆子悲结结巴巴的说着,眼睛不安的四下乱瞟,就是不敢看向司空傲雪。
司空傲雪眨了眨眼,突然明白自己师兄这是害羞了,忍不住扑哧一笑,“师兄,小时候我们还桶盖一床被呢,没什么”
不说还好,说了陆子悲的脸更红了。此刻哪有什么君子剑的冷冽形象,整个人就像是煮熟的虾子,坐立不安。
就在这时,茶铺的老板端来了两碗凉茶。他饶有兴味的看了看司空傲雪和陆子悲,身上潜藏的八卦因子蠢蠢欲动。
司空傲雪一眼瞪过去,娇喝道:“看什么看!再看本小姐挖了你的眼珠。”
那老板挤了挤如豆的小眼,脸上划过了一抹惧怕的神色。瑟缩了一下就快步离开了。司空傲雪丝毫不介意刚才的小插曲,端起了茶碗正准备喝。
清凉的茶水刚刚碰到她的樱唇,只见她眉头一皱,看到陆子悲也正准备喝茶解渴,急忙出声喊道:“这茶有毒!”
话落,只听到一道瓷器破碎的清脆声音,众人只觉得一阵风刮过,那茶铺掌柜肥胖的脖子上就已经驾上了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