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涌现了一番苦涩,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那么喜欢令狐剑,明明没有见过面,可却总是觉得,他一直存在于她灵魂的最深处。那一日,在恋花楼看到令狐剑的身影,她只觉得心像是被人揪住了一样的难过。
一行人刚走进前厅,还未待人通报,就听到里面传出了一道低沉悦耳的声音。
“世伯,在下今日,是来退婚的。”
一句话,如平地一声惊雷,有人愤怒有人不屑也有人幸灾乐祸。
司空傲雪再也按耐不住,收起了平日里嬉笑的模样,冲到了令狐剑的面前,惨白着一张小脸,颤抖着声音问道:“为什么……”她的心,在听到那句话的瞬间,便碎了,化为了粉末,瞬间消散,只留下了不甘和怨恨,留在空荡的胸口,堵得难受。
令狐剑有些歉意的看向司空傲雪,那抬头的瞬间像是过去了千年,那双眼睛,如同每晚缠绕着他的梦境的双眼一般,让他心疼。
有那么一瞬间,令狐剑几乎就要说出反悔的话。可是想到了他这么些年的隐忍筹谋,便又硬生生的止住了。
“二小姐,你我二人几乎没有什么了解,剑不敢耽误了二小姐的未来。”一番话,说的冠冕堂皇,就连坐在上面的司空相爷,也只是不悦的皱起了眉,却也没说什么。
司空傲雪惨然一笑,这就是她心心念念等了那么多年的未婚夫,第一次见面,对她说的第一句话竟然就是退婚。
握着陆子悲的手不由得收紧,司空傲雪努力的挺直了骄傲的背脊,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悲惨,“令狐公子,这婚是自小定下的,如今说退就退,是不是太不把我们左相府放在眼里了?”
“既然是因为互相不了解,世侄,你就带着雪儿去南郊玩玩吧。那里还有我左相府的画舫,正好雪儿的师兄也是初来到京都,你们一起结个伴儿。”司空相爷适时的开了口,却并没有应承令狐剑退婚的要求。
闻言,司空傲雪忍不住在心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是那么喜欢他,只要有可能,她便不可能放弃。
令狐剑像是现在才留意到一直站在柳雪身旁的陆子悲,他诧异的打量着陆子悲,眼底划过一抹深意:君子剑……锁魂殿的金牌杀手,为何会出现在左相府?难道司空相爷这边已经得到了什么风声?
“爹!我也要去!”司空傲梅自从进来开始就一直被忽略,此刻她终于忍不下去,也出了声。
他明明是特地来看她的,他是为了她才退婚的,此时她怎么可能会让傲雪那个小贱人和她的心上人去游湖?
司空相爷皱了皱眉,怒斥司空傲梅道:“你去凑什么热闹!”
司空傲梅不服,大声说道:“凭什么二妹可以去,我就不能去!”
“你……”司空相爷是真的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真不知她是哪根筋不通,非要跟上去凑热闹。
倒是令狐剑,笑得一派温文儒雅,说道:“既然大小姐也要去,那么就一起吧。人多热闹。”
“对啊!人多热闹。”司空傲梅扬起一抹胜利的笑容,一双媚眼忍不住看向了令狐剑。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撞,又很快的移开了。
“我去准备马车。”司空傲梅示威一般的看了一眼司空傲雪,脚步轻快的离开了。
司空傲雪第一次打心眼儿里佩服起这个庶姐的办事效率,就在司空傲梅离开后不久,左相府的门前便已经停了一辆宽大奢华的马车。
呃,等等,就一辆马车?
司空傲雪有些不情愿的看了一眼司空傲梅,却发现她已经笑意盈盈的挽上了令狐剑的手臂,笑着说道:“令狐公子,快些上马车吧。傲梅已经命人在胭脂湖上准备好了画舫呢。”
要说京都南郊最有名的,便是那波光潋滟,一眼望都不到对岸的胭脂湖。周围一片湖光山色,美如水墨丹青。
司空傲雪看着司空傲梅挽着令狐剑的那只玉臂,只觉得刺眼无比,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直接将他们俩给分开。
“大小姐先请吧。”令狐剑微微一笑,不着痕迹的抽出了自己的手臂,却又温和有礼的覆辙司空傲梅上了马车,惹得司空傲梅娇笑连连,榻上软登的一瞬还回过头,挑衅的看了一眼司空傲雪。
司空傲雪摇了摇下唇,决定眼不见心不烦!她转过身,对着身边的陆子悲甜甜一笑,一双手自然的挽上了陆子悲的手臂,笑道:“师兄,我们也上去吧。”
“好。”
在外人面前,陆子悲就像是江湖上传言的君子剑一样,不苟言笑,不善言辞,整个人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活动冰山。虽有着一张颇为俊逸的容貌,可那浑身缠绕的阴冷之气却令所有人都敬而远之。唯一不受影响的,大概只有司空傲雪一人了。
令狐剑坐在马车之内,正好将这一幕收在眼底。此刻他只觉得被司空傲雪挽着的那只手臂真是碍眼极了,心中泛起一团怒意,可方才他才说了退婚的话,此刻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抿了抿唇,将目光僵硬的移开。
当车帘被放下,赶车的小厮一扬手中的马鞭,只听得马儿一声嘶鸣,车轴便缓缓地转动了。
左相府距离南郊,还是比较远的。经过了将近一个多时辰的颠簸,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南郊胭脂湖畔。马车刚一停稳,司空傲雪便迫不及待的掀起了车帘,车着陆子悲的衣袖就想要迅速远离这里。
一路上,司空傲梅都小鸟依人的偎依在令狐剑的身上,令她觉得难受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