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资格?呵,这句话已经跟了她快六年了,六年的时间足够让一颗期待的心嵌入万丈深渊。
林芊影嘴角笑溢了出来,心底的碎裂,好像麻木的失去了疼痛的感觉,“我想知道当初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我带着面具见人,是不是因为我长得像她,是不是?”
这个问题,是她忍到现在才敢问出,因为她怕她真的只是个替身。
欧阳修罗一向冷智的思维在她问道下,也出现了杂乱,当初会救她,的确是因为她长得很像‘她’,像得会让他错以为她们是同一个人,可是……
看着她那瞳孔里泛起的水雾,心突然莫名一紧,可冷冽的话语却夺口而出:“你就算长得再像她,也没资格称成为她的替身,你永远也不可能是她。”后面那句话也是他告诉自己的。
她知道,可她却从来没有打算过要成为替身,就算是为了能呆在他身边,她也不屑成为别人的替代品,她虽然爱的卑微,爱的没自我,可她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如果要成为替身而呆在他身边,那她宁愿选择不要。
“是,我永远不会是她,永远也不会。”摘下面具,林芊影柔美脱俗容颜霎时暴露在空气中,破裂的嘴角冽过一抹苍凉。
“我永远也不可能是她,所以,我不在需要它。”林芊影水光闪动的星瞳里闪过绝望的冰冷,看着他,在抽回手的当下,那半边白色的面具也零落掉落在地。
柳夏雨总算知道了为什么她会在三年前而变得异常冷淡,也明白了她为什么老是喜欢站在船头望着那一望无际的海洋,看着她,眼眶一热,晶莹剔透的泪水代替她而滑落。
连忙扶过林芊影那单薄身体,心痛得不在出声,就只是在无形中,给她一个安心的依靠。
“她、她……”杜梅雅脸色一变,脚步一退,刚刚还可怜兮兮的大眼霎时瞪大不可置信的眼神直看着她,可随即也闪过一抹厌恶。
看着林芊影那绝望的眼神,欧阳修罗黑泽中滑过一搂慌张,在她拿下面具的那刻,那凌乱的心间,仿佛顷那间被一股不明心慌给笼罩着,不安在心底不断的扩大。
“徐伯。”突然,欧阳修罗有点异常的大声叫道。
在徐伯第一时间赶到后,欧阳修罗撇开头不敢看向林芊影,黑眸中好像少了平时的稳重冷冽,“带影小姐雨小姐回房间,等一下把晚饭送上去。”
为什么他心里有种心慌意乱的感觉?在她抽回手时,为什么他会感觉好像什么东西被拿走了?这一切的感觉,好像都在宣布着什么事,可冷冽无情才是他的作风不是吗?她的命是他的,那她这一辈子,就注定了与他纠缠不清。
“不用了,我们今晚就会搬回游艇。”林芊影在柳夏雨搀扶下挺直背脊,在徐伯上前之前,冷淡打断道。
看了眼他无情的背影,她嘴角冽过的苍凉仿佛添加了一道死寂的沧桑,转身,脚步有点急但不凌乱的快步走出这个有他的地方。
第一次,她是用逃离的脚步离开属于他的地方,也是第一次,在转身后心没有那不舍的撕裂疼痛。
白色面具孤零被遗掉在地上,它永远也不可能在拘束她了,眼神定看在地上的面具上,欧阳修罗深邃黑眸中的冷冽好像已不复存在,而被一股从未有过的无措给代替。
“修哥哥!”
“徐伯,带杜小姐去用餐后就去准备几套新的睡袍睡衣。”欧阳修罗突然转身,在话语刚落后,身影已健步走出大厅,留下那一室的空荡。
至于杜梅雅,早注意到欧阳修罗异样的眼神,听闻出他话外话,妒忌充斥了整个眼神,在他转身离去后,她也高傲甩头往二搂而去。
剩下的就只有无奈捡起那面具的徐伯,望着欧阳修罗消失的方向,他也只能无奈的叹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
“影,我们还是去趟医院吧,你的手……影,你怎么了?等等我……”在走出别墅公寓后,林芊影就放开柳夏雨对她的搀扶,脚步踉跄的往前快步离去,仿佛没听到身后那道着急的叫喊。
她不要在呆在有他的地方,不要,再也不要,泪水不知道何时滑过了苍白的脸颊,滴在了那尘埃上。
看着前方的视线被水雾笼罩着,可却无法阻止她那离去的踉跄步伐,为什么她的心还是会那么痛?为什么每走一步心痛会更加的撕痛?为什么……
“影……”
“别跟着我,让我冷静一下,求求你。”声音中带着浓烈的颤音。
“影!”双眼红肿的柳夏雨,泪水又开始凝聚,看着她那拒人与千里之外的背影,她心里又心痛又担心,那么多年来,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她,她怕,真的怕她会做出什么傻事。
走在前面的林芊影又何尝不怕呢,她怕她会忍不住回头,她怕她会忍不住在他面前落泪,她更怕她会后悔今晚说的话,太多的害怕,让她只能拼命的往前走,远远的逃离他,静静的舔疗自己那碎得再也无法丁补的心。
没理会身后的叫喊,那道白色身影在深夜路灯下,走得很急促,走得很踉跄,走得很狼狈。
从别墅公寓追赶出来的欧阳修罗,眼神慌张到处张望着,心里的凌乱让他不知道该任何处理,可现在他却无法在用理智去思考,他只想找到那抹白色身影。
不知道摔了多少跤,也不知道泪何时已干,一身狼狈的林芊影步伐急促走在车道中间,好像并没注意听到身后那道刺耳喇叭声,直到她身后那辆超炫红的敞篷跑车快要撞上她时,她仿佛才梦如初醒的惊吓转身,可眼底却没一丝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