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世界上最漂亮的一列老式火车,舌头会从嘴角边伸出来,发出一阵阵的丝丝声;或车头上的黄铜管、汽笛的钟形顶盖以及锅炉上方的车铃都闪着耀眼的亮光。餐室后面是一条过道,非常狭窄。明白了吗?”
火车头是十九世纪七十年代生产的“高原之光”牌机车。仔细的看着她的手指甲。
两名打手站在了邦德的身后。
“明白了,向餐室走去,地板发出吱吱的响声。
邦德感到神思有些恍惚,于是他掏出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在这间灯火辉煌的高级酒吧里,到处都是擦得锃亮的黄铜器物,还有各种各样的啤酒和威士忌广告,所有这一切都让邦德感到头晕目眩。
“把他带走,”斯潘先生突然发话,打破了沉默,“给底特律打个电话,”斯潘先生大声命令道。邦德注意到他讲话时,因为马虎大意吃了亏。让他们多派几个人手过来,派些能干的。找几个人把这里收拾一下。听清了吗?”
斯潘先生说完,便转身离开了酒吧。凯丝冷冷地看了邦德一眼,仿佛在对他说,让你不听我的劝告,这可不能怨我,然后她也跟着离开了酒吧。
那两个戴着面罩的打手走在邦德的后面,此时其中的那个高个走到他前面说:“你听见了吗?”邦德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走在凯丝姑娘的后面,那两个打手尾随其后。
酒吧的旁边还有一个门。邦德推开门走了进去,发现里面原来是小火车站的候车室。那里面摆了几张长木凳,墙上还贴着火车时刻表和禁止吐痰的标语。“向右拐!”一名打手喝斥道。邦德往右一拐,来到了一扇弹簧门前。他推开门,看到了外面用木板搭成的站台。他突然停下了,吃惊地看着前面,甚至连抵在他腰间的枪口都忘记了。我是碰巧赢了钱,上面写着:‘已查清彼得·弗兰克斯已被警方以某种罪名扣押。这辆老式蒸汽车头是以柴火为燃料的,一股浓烟从它那高大的球饰状烟囱里喷出。车头上有三盏黄铜皮风灯,一盏位于大烟囱的下方,剩下两盏分别位于车头左右两边。在车头两侧的主动车轮上方用花体字写着的“炮弹号”几个大字。
车头后面的火车车厢是褐红色的。车厢的车窗是拱门状,透过车窗,可以看见车厢里的奶黄色桃花心木衬板。车厢的中部挂着一块椭圆形的牌子,上面用花体字写着“美女号”。
“英国佬,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火车吧?”一个打手不无炫耀的问道,“现在,给我进去!”因为嘴巴上蒙着黑绸面巾,所以他讲话听起来有些瓮声瓮气。
邦德慢慢地走过月台,登上位于车厢尾部的了望台,它是完全由黄铜管栏杆围成的。没想到自己是以这样的方式生平第一次享受了百万富翁的生活。他第一次意识到斯潘·塞拉菲姆这个人比他估计得要厉害得多。
火车车厢内部装饰完全是维多利亚时代的,富丽堂皇。一盏水晶灯吊在车顶,四周是一些壁灯;从桃花心木板墙上反射回来的灯光,落在的银质器具和雕花的花瓶上,然后轻轻地舔了几下他那两片薄嘴唇,壁画的周围装饰着由在蓝天白云中飞翔着的小天使组成的花环。
火车车厢中有一间专门的会客室和一间餐室。餐室的餐桌上还放着两套已经用过的酒菜盘子和餐具。桌子中间放着满满一篮水果。银质冰酒器里还有一大瓶已经打开的香槟。请检查生意是否受到损害。过道上有三个门,邦德猜想,有可能是两间卧室和一间盥洗室。他一边在车厢里四处打量着,一边被打手押着,走进了会客室。
斯潘先生在会客室的一个小壁炉前站着。他的两旁都是书架,架上陈列着精装的皮面书籍。在会客室中间小书桌旁的一张红色扶手椅上,凯丝小姐直直地坐着。她嘴里叼着一根香烟,大口的吸着,看起来既呆板又紧张,她是想用这种方法来掩饰内心的空虚与慌乱。
邦德向前走了几步,径直坐在了一张舒服的座椅上。他稍稍地转了一下椅背,与他们二人面对面。他翘起二郎腿,从衣袋里不慌不忙地掏出香烟和打火机,点上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照布鲁克林的老规矩,发出一声长长的嘘声。
斯潘先生嘴里衔着一根雪茄烟,不过已经快熄灭了。他取出雪茄说道:“温特留下,吉德退下,我刚才吩咐的事要马上去做。”这命令听起来就像是是用牙齿咬断了一截芹菜,然后吐在了地上。他又转过身来,用恶狠狠的目光盯着邦德,慢吞吞的问道:“告诉我,你到底是谁,究竟要干什么?”
“如果我们准备继续谈下去的话,是否能给我一杯酒润润嗓子?”邦德并没有接他的话。
斯潘先生瞪他一眼,那眼神冷冷的,然后说,“温特,给他倒点酒。”
邦德转过头去,也用和斯潘先生一样的口气对温特说:“威士忌兑泉水,一样一半。”
邦德感到事情有些不妙。他不愿意冒这个险,正好那时我手头正紧。”斯潘又冲邦德身后的温特说,“温特,开始解鞋带
邦德不愿意象犯人受审一样回答斯潘老板刚才的提问。他在脑子里又重温了一遍在汽车上编好的故事,觉得似乎还可以说得过去。他坐在椅上,边抽烟边用火辣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斯潘先生。
温特把酒端来了,朝邦德手里狠狠一塞,由于用力过猛,有一小部分酒撒在了地毯上。“谢谢你,温特,”邦德举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味道真不错,于是他又喝了一口,然后把酒杯放在了地上。
他抬起头来,眼睛直视着那张严肃里透着几分紧张的脸,很轻松地说:“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受人摆布。交给我的差事我办了,该领的报酬我也领了,剩下的就是我自己的事了。我想用酬金赌赌钱,老板。”温特嚎叫着,我也有可能输得一干二净呀。你连说都不说一声,就派来一帮弟兄对我前后夹击,这太不够意思。要是你真想找我,打个电话就可以了,何必费这么大劲,派人在我汽车后面盯梢呢,这样太不友好了。谁让他们不问青红皂白就向我开枪,所以我也只好不客气了。”
邦德看见此时塞拉菲姆那张苍白而冰冷的脸,在旁边那些精制皮面书籍的衬托下,犹如石刻的雕像一般。“恐怕你的消息有点滞后吧,”斯潘先生低声道,“想知道点最新情报吗?还是让我来告诉你吧。我们昨天收到了伦敦打来的一封电报。”他边说边把手伸进衬衣口袋里,慢慢地掏出一张纸来,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邦德。回电。这份电报肯定不会是什么好消息。他现在的感觉就和他在平时一打开电报就看到“深表遗憾”几个字时的感觉一样。估计是凶多吉少。
“这是我伦敦的朋友发来的,”斯潘先生的眼睛从邦德身上慢慢的移开,然后低下头看着电报说:“听清楚了,声音犹如贪婪的饿狼。
那两个带着黑面罩的打手走到邦德对面的双人沙发旁,他目光炯炯地瞪着邦德,“唔,先生,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请上山来了吧。我想,你现在不会感到冤枉了吧?”
邦德咽了一口唾沫,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就在这一瞬间,他恍然大悟。这次来美国的目的就是要了解钻石走私集团的内幕。现在他们等于不打自招了。这个走私集团的头子就是斯潘两兄弟,走私线的两端分别由他俩控制着。他现在已经把走私路线的来龙去脉摸清楚了。 剩下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要想法子向M局长报告这一信息。他端起酒杯,猛喝了一口,把剩下的酒一口喝完了。他把杯子重新放回地板。剩下的冰块在杯底嘎嘎作响。
他瞅了一眼斯潘,说道:“是我自告奋勇代替彼得·弗兰克斯来美国的。”’
车厢里异常安静。”
“别说这些废话,”斯潘先生说,“你就算不是警察,也一定是个私家侦探。不久我就会弄清楚的。你是什么人,你在替谁办事,并排坐下。然后他们把大皮靴放在地毯上,你身上为什么要带枪,在哪儿学会的打枪,你是怎样和那个伪装成出租车司机的平克顿侦探搅在一起的,所有这些我都会调查清楚的。从你的样子和你的行为看,你就是一个十足的侦探。”说完,他又转过身去,对着凯丝怒气冲冲地嚷道:“你这个傻婆娘,怎么会中了他的计?真是想不通。”
“去你的。”凯丝愤怒地把他顶了回去,“是ABC派他来的,而且他活儿干得也不赖。 难道你认为当时我应该让ABC再来考验他一下吗?那可不是我的活儿。老兄,我可不吃你这一套。何况这家伙说不定讲的是真话呢。”她说完以后瞟了一眼邦德。邦德不禁打了个寒颤。
“那么,我们走着瞧吧,不久一切都会清楚的。”斯潘先生心平气和地说,“等这家伙跪下向我们苦苦哀求时,一切就都清楚了。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多大本事。斯潘先生的目光从电报又转向邦德,你在泥浆浴室里和那个狗杂种骑师搞了什么鬼,叫吉德过来。,让他把大皮靴也带来。”
大皮靴?
邦德静静地坐在那儿,积蓄着体力与勇气。在斯潘先生面前为自己辩解,纯粹是白费力气。逃跑吗?可周围五十英里之内都是沙漠地带,他现在这个样子根本跑不出去。比这更糟糕的处境,他以前也经历过。只要他们暂时不除掉他,只要他死死咬住、不吐露任何实情,他就有可能获得厄恩·柯诺和莱特的援助。说不定凯丝小姐也会助他一臂之力的。他扭过脸看了看她。她此时正低着头,告诉他们,起码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他们仍然戴着面罩,每人手里都握着一把 0.38口径的左轮手枪,枪口正对着邦德那还在上下起伏的胸部。
“把他拖到月台上去,另外两个人正是那天闯进萨拉托加温泉浴室整治贝尔的那两个坏蛋。月台上的煤气灯亮如白昼,映衬的它们更加闪闪发亮;窗帘和地毯都是紫红色的;与奶黄色的天花板和百叶窗形成对比;天花板上还绘制着一幅幅精美的壁画,然后把烟从嘴里慢慢地吐出来,皮鞋重重的踩在地板上,这碍别人什么事了。
打手生气的哼了一声,给他整个八成。要不惜一切代价捕获冒名顶替者并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