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两个魔鬼,难道还没觉得这种行为已经到了疯狂的境界了吗?”邦德说完,把手中的烟蒂丢在地毯上,任凭它去燃烧。
“嗯?疯狂?历史上伟大的任务,一部分都是疯子和狂人,菲特列大帝是个疯子,尼采是个疯子,梵高是个疯子,拿破仑、希特勒也是疯子,这些疯子在文学、艺术、军事、政治上,都支配着全人类并改写了人类历史的发展方向!本来伟大和疯狂的界限就是很难区分的。再说,世界上没有疯狂的人物,历史可能是一片空白。相反的,像你中校,你冷静地思考思考,你到底算是何许人物呢?算起来,只能算是一个情报分子,流氓铁手,对那些官僚政客和和无能之辈流血卖命,即使你装满一脑子责任,使命,国家的理念,但是你对这些观念和意识的本质却是毫无认识,因为那些都是骗人的幌子,蛊惑人心的利禄幻影。
而你,却为这些撩人的幌子和利禄的幻影作权势的鹰犬,作特务腿子!所以你很空虚,每当任务终了,你就可以领到一点点少得可怜的奖金,不,应该说是那些无能之辈施舍给你的一点小恩小惠,犹如主人扔给狗一根残骨剩肉一样的可怜。而你就用这可怜的仅有的收获去买酒精、尼古丁和女人来麻醉你的灵魂,以期待主子的再次派遣”。布洛菲大放厥词谬论以后,看看邦德接着又说:“你奉主子之命,两次前来和我过不去,总算你运气不坏,每次都能完成任务,把我的心血毁于一旦。即便我那两次惨遭失败不算,你的主人并不放过我,还联合其它国家和政府,展开一系列的缉捕行动,非要致我于死地不可!但是你们是否想到过用客观冷静的头脑和科学缜密的态度来分析研究过我超人的思想范畴和超时代的惊人计划?”
这时的邦德,他一直在观察着眼前这个魔头的一举一动,因为大敌当前怎敢有半点马虎呢?至于布洛菲发表的谬论言辞,他实在没有心思去听它!
他只见布洛菲身体威猛,约有六尺分高,现在两腿站成八字形,把武士矗立在双腿中间,双手相叠在一起握在刀柄上,从手背上可以看到筋脉高涨的血管,如一条条蜿蜒的山脉,也显现出他那旺盛的精力,邦德在想:我不能否认这魔头的确有种超乎寻常的力量,诸如他那健壮如兽而狂傲的体形,他的狂傲的气质,还有那双贼光闪闪而具有威慑力的眼睛,至于他像北京人猿人凸出的眉骨,烘托着白皙的皮肤和斑白的双眉也给人一种专横的印象!还有他那寡情的薄唇,鹰钩鼻子,也带给人一种残酷、狡诘、诡辩与阴险的直觉。而他居然自以为是超人,可以和尼采、梵高等人相提并论,堪称痴人呓语!”
“嗯!对,宽大而具有原始意味的和服,真是一种天才的服装设计。这给生来矮小的我日本人穿着起来,的确有一种藏拙之效,会给人一种彪悍的幻觉。可是穿在布洛菲的身上就更显得他威武强大,宛如一座山丘,尤其是那条金龙,神气活现,给这个魔头装点的有一种幽灵般的邪气。邦德细腻地盯视着这敌人的每一寸细节,并在推敲思量,以作为战斗时的参考。
“是呀!他为何要这样喋喋不休而不挥刀一决雌雄呢?噢,对,那一定是这种原因!这个魔头一定是已经把我当作网中鱼,俎上肉,了无生机,何况他还有战刀,我是赤手空拳,二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即便是逃出,他的那些爪牙遍布四周,也会寡不敌众,所以他可以随性而至,大放厥词,何况这个魔头也许会想,在杀人之前,把话说个明白,才够君子之风,把事情说个清楚,才是英雄气概。到那时再让我自认失败,死有余辜,罪有应得。同样的逻辑,他也会认为杀人是堂堂正正的义举,何况是对一个即将俯首就斩的俘虏,讲一些人生哲理,也是一大人生乐事!是嘛,谁又会放弃这样一个向敌人进行说教的机会呢?
布洛菲谈了一阵子,看着邦德,他的确是在默默注视着自己,颇似顺服的样子,于是谈性更浓了,他侃侃而谈的说道:
“邦德,在杀你以前,让我们把过去的仇恨,算个清楚。首先,我被你们英国政府所谓的‘雷电’行动,破坏了一件上乘的计划。我用尽心机,在西方政府中盗出两枚核子氢弹,我并没有用这两枚核子氢弹来制造恐怖的意思,仅仅只是虔诚的请求西方政府补贴我一点辛劳的报酬。叫奖金也好,叫车马费也好,只要满足了我,我就会把这两枚原子弹交还给西方政府。我那小小的请求,对富有的西方政府来说,不过是沧海一粟而已。如果连这个小小的要求也不能被满足,我会表示要把这两枚核弹,无条件地赠与贫穷而极需要原子弹的古巴卡斯特罗政府,他们得到这份珍贵礼物以后如何处置,那就是卡斯特罗自己的事情了。
也许会在不利于西方政府的情况下予以引爆,假如这样,人类将以西方政府的吝啬而惨遭浩劫!这件事情无论如何,对我个人来说,仅是想利用国际上的矛盾,获得一丝蝇头小利而已。我这一点不算过分的要求,对西方政府不算什么破费,而对全人类则是难以估价的福利。我之所以要这样做,不过是对西方政府一个警告,他们要想免除以后类似事情的发生,只有召开裁军会议,消除这种武器并且停止制造这种武器。当然,釜底抽薪这种办法对我虽然不利,但为西方政府和全人类的利益,我愿意牺牲一点自我利益。我这既不是自私,对西方政府也无损害,也更是人类的福祉。对政治而言,是世界和平一大贡献,你想,这样伟大的思想领域能不说是我的不朽的功勋吗?
“……”邦德一直凝视着他,并没有表示任何的意见。
另一件事是我进行的细菌战,不幸被英国政府所误解,认为对大英帝国不利,实际上这是一种歧视,如果我们冷静的运用辩证逻辑去分析,就会知道:在心想上发生的能力自己的事情,如果通过现象据观察本质,就会知道:在现象上产生的不利于自己的情况,如果透过现象去观察本质,就会看到,在现象上所发生的不利,未必是本质上所产生的不利,因此我们不管用什么准则来衡量,不可否认的一个事实就是贵国是个充满病态的国度,我们应用以死求生的精神,干脆用大量细菌,增加病态的幅度与深度,使这只不知日落的雄狮,猛然觉醒,扫除自私、自大、傲慢、荒淫和空虚的病态,迅速建立社会福利制度,促进英国国民的健康与和平,这能说对大英没有利益吗?
布洛菲说完,看着邦德仍然在注视倾听,于是,他又兴冲冲地说:“刚才我所说的那两件事已经成了过眼云烟,多说没什么意义,也就算了!现在我想再谈谈这儿的问题。”
邦德慢条斯理地敷衍一声。
“中校可以坦白地说我的心脏已经有老化的迹象,过了中年的人在生理上和部分器官的功能都会退化,虽然我已尽力的挽回这种颓废,事实上,还是力不从心,正因为这样,感到自己已至暮年,对我这个天才而言,是件不幸的事,尤其在这茫茫人海,知音太少,不仅得不到人们的尊重,反而引起误解、非议和歧视。正因为这样我才心灰意冷,对人类、对人生也顿失兴趣,尤其厌恶世俗的庸人自扰,这很像一位贪口福的食客,吃腻了一切美味佳肴,必须时时更换奇珍异味,这正是我当前的写照。
在生理和心理上,必须时时更换新奇诡异的事物,才能刺激衰退的心脏,挽回麻痹的情感。正因为这样,我才建立这个空前绝后的死亡乐园,好做一些对人类有益无害的服务,这个地方是解脱人生痛苦的唯一处所。你看,有多种奇异的设备,有亲切的服务,这些良好的客观条件,可使人间的痛苦减少到最低限度,这不仅对社会是一项贡献,就是对日本政府来说,也可以说我是唯一私人投资兴建的公墓!这样,日本政府可以省去从铁轨、公路、旅馆、海滨、湖畔和山谷等地方处理自杀案件,埋葬解验尸体,即可壮国际观瞻,又可节省公共开支,岂不是一举多得的好事啊!可是日本政府却把我这项慈善事业,加以诬蔑,判定是一种罪行,这是多么荒唐而幼稚的事啊!”
“但是昨天我亲眼看见你们把一个活生生而不愿死的农夫,丢进鬼湖喂了食人鱼,这样还不算是谋杀吗?这还能说不是一种罪行吗?”邦德终于忍不住反唇相讥了。
“邦德中校,请不要误会,那是园丁清理工作的一种,这个农夫原先的出发点是来求死,也许他力与心违。园丁有助人服务的义务,帮忙照顾这位农夫,达到他的初衷,这是义不容辞的事情。就从这件小事上来看,发觉你的智慧很低,没有办法进入到我的思想境地来,真是儒子不可教也!在你临死之前,你也只能用一支香烟,来满足一下官能欲求。再高级一点的行为,你就只能望尘莫及了。这样,等于一个大学教授对幼稚园儿童谈哲学,真是等于对牛弹琴。在这种情况下多谈也没有益处,再说,我的睡眠时间早到了,现在,我再问你最后一句话,你是想如何死法?是打算以大丈夫引头就戈的气概从容一死呢?还是学低级动物,在垂死之前作一番莫须有的挣扎呢?如果选择后者,那仅是使你的肉体多吃几刀而已!邦德中校!快说!”
布洛菲说完,向邦德身前迫近两步,双手高举战刀,一派日本浪人的架势,也许他又自以为‘武士’了,灯光闪闪,反射在锐不可当的战刀上,寒光颤颤,杀气腾腾。
邦德早已胸有成竹,他早已发现被他踢伤的山本,遗留下的一根棍子在黑暗的墙角下,而在那女魔附近的桌上,却有一只叫人铃的拉环,邦德早已想到,必须先解决那个女魔、以免引来更多的麻烦。于是,邦德突然的向左一个箭步,快如闪电,流星般的身手,抓起墙角的长棍,再一个鱼跃,已转落女魔身边,人至棍下。正当女魔见势不妙伸手要按铃的霎那,手还未接触拉环,邦德的长棍以霹雳贯顶之势,打到她的左耳根上。她连呼喊都没来得及叫出来,已经无声地倒在地上,似条僵尸。
再说那布洛菲,突见邦德由座椅上猛地跃起,他就以万钧之力,挥刀向邦德砍去。刀锋由邦德背部略高处扫过,‘唰’一声,战刀已砍进那椅座的木板上,由于布洛菲用力过猛,刀入坚木达二寸之深,一时拔刀不出,才给邦德一个挥棒击倒女魔的一个霎那良机。
布洛菲用尽全力才把战刀从木椅上拔出来,正欲转身援助妻子,可是已经迟了两三秒钟。布洛菲看到这种情况,勃然大怒,擎刀猛砍,刀由邦德右肩部如超音速的飞弹‘刷!’的一声掠过。非常凶险。幸亏邦德躲闪及时,不然早已丧命。
邦德一个转身,长棍从右通过左手掌的圈,一个撞球姿势,用棍尖向布洛菲刺去,势疾力猛,宛如一支榴弹,已经点到那魔头胸口上绣的那只金龙的眼睛上,一阵疼痛透彻肺腑,同时魔头受到棍头又快又狠突击力量,身体不由自主地退到墙上。
这个魔头忍住那股难耐的疼痛,利用墙的反作用力,加上自身发出的潜在力量,举刀挺身,像一头猛虎般向邦德扑刺过来,刀如雷达左右杀掠,邦德犹如蚊式飞机,在房中前后飞跃,身体从地面上窜出,躲过布洛菲这阵强烈的攻势。
邦德知道那把武士刀的确有段铁如泥的锋锐,必须用机智保住这只木棍,不然以木棍硬碰刀,宛如肉钢相击,奇惨无比。若这唯一的武器被砍断,也就是丧身刀下的时候。他边战边想,主意拿定,就如游龙一般,在布洛菲锐不可当的刀锋下疾速躲避,乘虚而攻。
布洛菲接连三招攻势,相继被邦德灵敏机智地闪过,心生恨意,如火遇油,胸中怒火。他那只弯曲着的右腿,猛然腾跃起来,扬刀而刺,邦德紧急向左躲避,以微迟半秒,‘嘶’的一声,刀锋从邦德左肋上划过,鲜血从创口冒出,邦德知道情况紧急,怎敢旁顾,乘这魔头尚未收势刹,举棍向布洛菲左方挥进,一招正击中那魔头的左腿,布洛菲左腿一麻,踉跄数布,差点要跌倒,邦德的第二棍相继跟至,布洛菲急速躲避,空棍在地毯上掀起一阵强风,魔头身落刀起,再次向邦德逼砍,但这刀又落空,反而在地毯砍出一条长长的口子,一阵愤怒,老魔头使出浑身招数,斜砍直剁,上刺下掠,花样百出,刀锋千变,忙的窜躲避跳,血汗直流,邦德毫无进攻能力。
布洛菲看到自己赢得主动,攻势更加凶狠,节节紧逼,处处争先。邦德以哀兵死战的心理,拼命迎战,沉着防守,步步为营,处处谨慎,半点不乱,他看准一个弱点,精神遂振,转身出棍,势成连环,一棍击中布洛菲右肩膀。乘这魔头疼痛之际,连环棍势如疾风骤落,布洛菲被打得全身酸痛难耐。这时他忍住痛楚,改变刀法,专向邦德的棍棒横杀,同时骂声不停,以分散邦德的注意力,猛的一刀‘咯嘣’一声,刀落棍断,被削去一尺多长,于是布洛菲的攻势更猛,锐气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