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阴雨连绵的傍晚,某巷子深处,一名穿着考究的老者在一家老宅子前停下了脚步,这个宅子的门口挂着一个牌匾:聂云相馆。
“先生您好,请问您是要照相么?”
相馆的主人是一名青年小伙,见有客人光顾便迎上前来招呼道。
老者四下张望着进了门,嘴里说道:“劳烦给我照一张半身照,要拍得清析一点!”
店主殷勤的将客人引到相机前坐定,然后回到机位前熟练的调好了镜头。
“来,看镜头,一,二,三!”
咔,随着一道白光闪过,老者的瞳孔突然放大,瞬间扭曲的面容中透出无尽的惊恐。
警探陆羽这天刚起床,兜里的电话便响了,助手魏明打来电话说城郊的某公寓里发现了一桩命案,让他赶快过去。
陆羽飞身赶到案发地,刚进屋便闻到一股浓烈的气油味儿,死者是自焚身亡的,被烧得乌漆八焦的,死相甚是恐怖。
“今天早上有清洁工闻到异味儿报的案。”
魏明向陆羽介绍着:“死者名叫谢宗伟,五十多岁,是位旅美华人,上个月才回国,暂时租住在这里的,没什么亲人。”
陆羽耐心的听着,眼睛则在现场来回的扫视着。
“整个案发现场是密封起来的,而死者手中还攥着一只打火机,所以我们断定死者是自杀身亡,初步断定死亡时间在凌晨一点左右。”
就在魏明细心介绍的时候,陆羽却突然皱了下眉头,然后迅速的在死者身旁蹲了下去,他的目光紧紧的落在死者的头部旁,只见在那块空地上,用红色油漆画着一个怪异的符号:一只张圆的眼睛。
“这是什么?”陆羽不解的道。
魏明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这个图标有什么意义?”陆羽心里纳闷道。
待给图标拍照取样之后,陆羽又起身往别处穿去了,他就像只游荡的猎犬,想要将所有隐藏着的线索嗅出来。
很快,书桌抽屉里的一张照片引起了陆羽的注意。这是一张死者的半身照,照片中的杨宗伟面容扭曲,表情惊恐不安。
“他,他这是怎么了?”魏明在后面不解的道。
陆羽看了下装着照片的纸封,见上面印着四个字:聂云相馆。
回到警局后,陆羽一边让魏明去查找聂云相馆的地址,一边想办法查明那个怪异的图标究竟有何寓意。然而整个调查过程却并不顺利,任陆羽查遍了网络和图书馆,他都没能查到半点关于那个图标的信息。而这时魏明也带回一个沮丧的消息,C市根本就没有一个叫聂云相馆的所在。
“难道这家相馆并没开在C市,而是在其它省市?”陆羽的言语中透着失落。
就在两人理不清头绪的时候,桌上的电话响了,魏明上前接起一听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头儿,情况不妙啊!又有人自焚身亡了……”
陆羽闻言一惊。“在哪儿,走,看看去。”
这次的案发地在C市西区的一个居民区里,死者名叫吴春秀,是名年过五旬的老太太,独居在此,初步断定死亡时间在下午两点左右。
案发现场同样惨不忍睹,瘦小的老太太蜷缩成一团,横躺在客厅之中,烧得如同黑炭一般。而令陆羽诧异的是,在死者左手下方的地板上又画着那个恐怖的图标:一只睁圆的眼睛。
陆羽环视了一眼客厅,发现厅内的摆设极为简单,只是在左面的墙头立着个大的木架,上面摆放着各种古董物器,一张大的世界地图挂在墙头,旁边的架子上还摆着只地球仪,看得出来死者生前爱好古董收藏。另外,在洗衣机里陆羽还发现了一堆泡着的衣服,当转到卧室时,陆羽在书桌上发现了一个装着相片的纸封,小心的将里面的相片取了出来,抬眼一看,陆羽的眉头刹时拧成了一团,这是一张死者的半身照,照片中吴春秀的面部表情极其扭曲,张圆的嘴巴中透出了无尽的惊恐。
一看信封表面,只有四个大字:聂云相馆。
“又是这里,如此说来这个相馆肯定是在C市了,但奇怪的是怎么会查不到呢?”陆羽纳闷的说道。
这个相馆究竟在哪儿?死者照相时,又究竟看到了什么?那个怪异的图标倒底蕴涵着什么秘密?一连串的问号在陆羽的脑海中不停的闪现着,而他却找不到答案。
从邻居那里陆羽得知吴春秀是一名虔诚的教徒,每个周末都会去教堂做祷告,她性格随和生活中并没跟人交恶,爱好古董收藏。陆羽追问吴春秀常去的那座教堂所在地址,有知情人士回答说:好像在响水路,一个叫苦井巷的巷子里。
获得了这一信息,陆羽叫上魏明马不停蹄的向响水路赶去。
苦井巷是个很偏僻的巷子,巷道很窄,两边的房屋多是些老旧建筑,陆羽很难想象里面会建有一座教堂。在拐过一个巷道口时,陆羽突然收住了脚步,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的一幢老旧宅子,宅门前挂着一个牌匾:聂云相馆。
“聂云相馆!”魏明嘴里嘀咕道:“难道,就是死者生前照相的那家!”
陆羽两人正说着,突见那相馆里钻出一个青年小伙,正准备锁门。
陆羽快步冲到青年面前,亮出警察证道:“警察,有事找你。”
那知那青年闻言脸色猛的一变,甩头便想跑,陆羽眼疾手快,一伸脚将对方绊了个狗啃泥。
从地上爬起来,青年苦笑道:“我这店不就是没办证么?我补缴费用不就可以了。”
陆羽和魏明闻言不由面面相觑。
在一番严厉的盘问下,陆羽得知这青年名叫聂云,前不久从外地回来在这里开了家相馆,之所以租在这里主要是因为这幢宅子的租金很便宜,而且藏在这里还可以不用办证躲着营业。
“难怪怎么查都查不到这家店,原来是没注册!”魏明没好气的说道。
陆羽狐疑的看着聂云,问道:“你认不认识谢宗伟和吴春秀这两个人?”
聂云点头:“认识啊,他们都来我店里照过相的。”
陆羽叹气道:“那你知不知道,他们现在都死了?”
聂云闻言神色一变,嘀咕道:“什么?难道,真有这么邪门儿……。”
见聂云欲言又止,陆羽追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儿瞒着我们?”
聂云经这一催,才吞吞吐吐的说道:“其实……我也是刚听人说起的,这宅子的租金之所以这么便宜,原来是风水有问题,这屋里死过个女的。”
“怎么死的?”
“被火烧死的……”
陆羽闻言猛的一激凌,他的脑海中不可遏止的浮现出一个画面,聂云弯着腰在给吴春秀照相,而他的背后直愣愣的站着一个满面疮疤的女人,她对着镜头前的吴春秀邪邪的笑着……
“你给我照一张半身像。马上!”陆羽对聂云说道。
“头儿,你照相干嘛?”魏明不解的问。
“我想知道,吴春秀三人在照相时究竟看到了什么。”
魏明闻言一惊:“头儿,这相馆这么邪门,你就不怕万一……”
陆羽打断魏明的话道:“我怕啊,但作为一名警探,我更怕查不出案子。”
在陆羽的坚持下,聂云终于答应给陆羽照相了。
“来,看镜头,一,二,三!”
咔!随着一道白光闪过,陆羽的眼睛瞬间睁圆了……
“头儿,你怎么啦?”魏明见状急奔上前问道。
陆羽迅速起身,径直走到了聂云身后的那根木柱旁站住了,顺着陆羽的视线看去,魏明也顿时呆住了,只见那根柱子上刻着一只眼睛的图标。
“如果我猜的没错,令死者恐惧的应该就是这只眼睛!”陆羽说完又问聂云道:“是不是所有到你这里照相的顾客,都会有这种异常表现?”
“不是,只有三个。”
聂云的话又令陆羽心头一颤。
“什么,那除了死掉的这两人,还有一个是谁?”
“一个叫胡辰的老先生!”
“你应该有他的地址吧,快,快给我!”陆羽骤然紧张了起来。
“有,我现在去取。”聂云说完便转身去取。
从相馆出来时,陆羽却发现这相馆的牌匾不知何时竟掉到了地上,上前将牌匾拾起一看,陆羽的脸色刹时沉了下来,只见这个牌匾上的聂云二字各被人加了笔画,竟变成了摄魂二字,这样一来店名由聂云相馆就变成了恐怖的摄魂相馆。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聂云脸色变得极其难看起来。
陆羽也甚是纳闷,难道,这个宅子真的邪门不成?
为了尽快破案,陆羽和魏明兵分两路,魏明继续探访吴春秀生前常去的那个教堂,而陆羽则去寻找胡辰。然而当陆羽心急火燎的赶到胡辰家门口时,一股浓烈的气油味儿扑面而来,陆羽心叫不好,急急的找来物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开门一看,陆羽不由懊恼万分,此时的胡辰已经成了一具烧焦的尸体,而在他的尸体旁,那只眼睛的图标像活了一样长在地板上。
经调查,胡辰的死亡时间在今天午后两点左右。
胡辰的女儿闻讯赶了过来,当陆羽向她亮出警察的身份时,她忍痛表示愿意配合调查。
在调查中陆羽惊奇的发现,胡辰也是一名古玩迷,而且他每周末也会去一个教堂做祷告,根据胡婷提供的教堂地点来看,胡辰和吴春秀常去的应该是同一地方。
这些发现让这一系列案子越来越充满了神秘色彩。
“你最后一次见你父亲是在什么时候,他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
胡婷哑着嗓子说:“对了,昨晚我来看他时,他的情绪就很低落,好像忧心仲仲的,陪他说话他听不进,让他看电视他也没心思。后来父亲回房了,我就给他抱来影集让他看看消遣,我本以为看看老照片能让他心情好一点,可哪知道,他看着看着却突然情绪失控了……”
“喔,他怎么了?”陆羽追问。
“不知道,就是情绪一下子变得很激动,一口气撕掉了好几张照片,我这才赶紧将影集拿开。”胡婷说到这儿又掩面痛哭起来:“我爸后来说想一个人静静就赶我走,还说想看孙子让我今晚把文文带过来陪她吃晚饭,可我今天过来一看……”
陆羽心里突然一顿,胡辰的这种做法有点不合逻辑啊。
“嗯,你父亲昨晚撕掉的相片碎片还在吗?”陆羽问。
吴婷点了点头。
在吴婷的帮助下,陆羽从垃圾桶里顺利翻出了一堆照片碎片。捧着碎片陆羽欣喜得如获至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