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丫,凭什么任意决定?人各有所志,心有所向。这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你又怎会知道他们会喜欢?”暴怒声起,琉璃拍案而立,眼眸闪烁簇簇火苗,她恨透了他每次的自做主张,狂妄自大。
而某人悠然自得,端起青花茶杯,轻啜了口清茶,慵懒地眯着邪魅凤眼,嘴边邪勾轻笑。
经过这两天的相处,他发现这丫头怒火浮轻,不经一击。并且事关她所心系之人时,就绝对的维护,绝对的偏袒。只要一触及她的底线,肝火一上,粗口也随之而至,却也可爱至极。
夜无笙甚是喜欢如此的她,生气勃勃,不若平时的冷冰冰,是个外冷内热的家伙呢。
琉璃见他又是悠哉游哉的像看猴子耍戏看着她时,不禁心里开始恼怒,她发现他真是她的克星,只要一碰到他,她的三寸不烂之舌都完全的打结绕舌,毫无作用。
知道小丫头又恼羞成怒了,每次如此,她的小耳垂就开始充血,这细微之事可是鲜为人知的一面呢。
“如若任他们为所欲为你又何必交予我严加训练,更何况,初出茅庐的他们又有何资本闯荡江湖?难道就任其学有所成后做雇佣杀手,轻蔑自己的性命?夜无笙从不做如此无用之事。”夜无笙缓缓道来,句句在理,让他人无处反驳。
琉璃闻此,暗自恼怒,他说的没错,但又与她的所想有些出入。
“待到他们翅膀硬了,自会翱翔于天。就算是你我,他们想飞,咱们留是留不住的。”
见人儿紧蹙眉头的懊恼,又于心不忍的相告。
“哼,谁须你告之。”琉璃别扭的甩头,每次他都是一副轻松惬意的摸样,却把事情考虑的极其周全,无一不妥,稳如泰山的,让她都快失去了引以为傲的理智。
这妖孽,明明五年前如阎罗般出现在自己面前,今天又莫名其妙的一身白衫,如翩翩谪仙降临,虽说人靠衣装,可是这厮,穿什么像什么,妖媚百变狐狸一只。
听到他言辞里的“咱们”,心头一热,谁和这妖孽是一家的,谁要和他咱,哼,小爷不屑。
夜无笙见此,那别扭娇红的小脸,不由轻笑,心湖当起阵阵涟漪。
之后的几天,琉璃和夜无笙经常同出同入,形影不离。通常都是往返于药店和土著之间,相互讨论着这些孩子们,期间会有些分歧之处,两人都会如都会如斗鸡一样争得脸红脖子粗的,最后每每都会诸如此类的状况而告终。
时光荏苒,短短的六天一晃而过。
日已西落,星辰渐现。
“姐姐,行李都准备妥当了吗?”子扇推门进入,见琉璃正收拾衣物。
“嗯,也没有什么收拾的了,随身几件衣物,再带些银两,足矣。”
“出一趟远门,怎么能只带这些东西呢?更何况京城多少得十来天的行程,多做准备才行。”子扇蹙着眉头,不太放心。
“你当我是带兵打仗?从简而行,更加方便。加上,有皇子随行,有何难处还不能解决的?”
琉璃步至木桌,倒了两杯热茶,顺手递给子扇,便拉着她随之而坐。
“你这丫头,姐姐不在身边,可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再毛躁行事,有事和你哥哥商议,不能贸然而行。”琉璃思索着,少年老成的叮嘱道。
“嗯。姐姐不要光顾着说我。你少出远门,江湖多事,深宫更是复杂,,四殿下说的没错,那些都是吃人的鬼。所以你还是多和四殿下多接触,至少他还是个皇子。不要锋芒太露,容易惹祸上身。”子扇满眼担忧的说道。
五年,从来就没和姐姐分开过,这次要分开这么久,真是满心的不舍,今日一别,不知何时能相见了。思至此,眼眶开始红润,泪眼盈盈。
“你这丫头,怎么哭了呢?女人要随时保持最光鲜亮丽的一面,不管多苦多累,都要咬紧牙关,否则眼泪一掉下,再美丽的妆容都哭丑了。”琉璃假意正色训道,眼眸里满是宠溺。
“那是在别人面前,在姐姐面前,我才不要什么光鲜亮丽,我只要在姐姐身边就好。”子扇擦着簌簌下落的眼泪,撒娇的嗔道。
“傻瓜,又不是不见面了。只要你完成了这边的任务,就可以去京城找姐姐了啊,到时候我们要把京城闹得天翻地覆,鸡犬不宁。”
听此,子扇不由破涕而笑。
“姐姐就知道闹我。”嗔笑的嬉闹着。
“这些日子苦了你们兄妹俩了,但是姐姐已经没有亲人,除了师父,只有你们能在姐姐身边,师傅那臭老头也不知哪得瑟去了。所以,那些孩子得托付你们了。”深叹道。
“姐姐还跟我们客气什么,该打。”
不再矫情的多说什么,屋里闹哄哄的一片,两个小女孩相互嬉闹着。
而一直呆在屋顶上的人望向天上的圆轮,深叹。
家伙,我们会永远都陪伴在你身边的。
无舍光阴终流逝,泪眼无痕声无息。
送君千里终到尽,此时无声胜有声。
晨曦时分,天还未亮。
夜深人静,正是人们熟睡之时。
驿站门口
墨黑暗夜之中依稀看见两个人影,强硕挺拔融入于朦胧夜色。
“来了,属下去牵马。”
前方黑暗一片,茫茫之中若仔细看,隐约中一个黑中泛红的星点由远而近,放大式的靠近。
“为了不惊扰到那两个精明的家伙,耽误了些时间。”银铃般清脆的声音响起,语间有些事情急促的喘息。
“无碍,时日还早。现在启程?都妥当了吗?”沙哑低沉的嗓音透着微微的宠腻之意。
“嗯。可以出发了。
说着,马匹已牵至前。飞跨而上,策马扬鞭,驰骋而去。
浓浓夜色,马上的人儿不禁回首,即将离去生活十余载的地方,心里深叹,还是会不舍。
咬咬牙,狠狠心,垂下黯然的眸子,不再回头。
“吁”长嘘一声,勒马止步。
“姐姐,未免太不道义,怎能偷摸而去?”一声重呵,满是责备之意。
看向来人,不正是子羽子扇两兄妹在城门等候。
琉璃暗自失笑,怪不得今早两人屋里都没动静,原来早就等候于此守株待兔。
“看来咱们的计策还是瞒不过他俩。印罗隐语中带笑。
昨日,琉璃就跑来驿站找他,商议着早些出行,免得惊动他人,所以今日一早就相约于门口,天未亮就出发。
“岂是偷摸?我这不是想免得大家离别伤怀嘛。”自知理亏,琉璃撮摸着鼻子,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哼,幸亏我们有事先准备,否则还不是让你偷溜了?”子扇孩子心性的撅着小嘴表示不满。
“你这丫头这话怎么越听越难听?我还不是怕你会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拖着我,不让我走?”琉璃斜睨着某人,兴味的嬉笑道。
知道姐姐那脾性,她宁愿你真刀实剑的和她对干,也受不了你泪影婆娑的矫情。
就是心肠软,但一旦你拿捏不住分寸,触怒了她,那简直是不要命了。
“家伙,一切慎重行事。我们会很快就去找你。”一直默不作声的子羽严正其词的说道,目光炯炯的盯着人儿。
“嗯。你们也要保重!记得保持联系。
“姐姐,要等着我们喔。”
“嗯。”郑重的颔首,深深的看了眼两人,急驰而去。
印罗隐两人也随之跟上。
“驾,驾。”手持缰绳,策马飞奔。
“四殿下,谢谢你提前告信。”
耳后传来子扇的惊呼,琉璃板着脸面,扭头看身边之人,狠狠地瞪了一眼。
印罗隐一脸无辜的苦笑,他还不是怕她遗憾才事先通告了那兄妹。
心里暗骂,子扇那丫头,好心没好报。临头,竟在背后捅他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