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如他所说,果然经常召我前去,我由惊惶逐渐转为麻木,任其摆布。他虽是凌默的父亲,无论是外表还是行为举止,却和凌默完全不同。凌默的皮肤是雪白细腻的,他却黝黑粗糙,手臂上还有一片令人作呕的鸡皮;凌默温文尔雅,冷酷暗藏,他经常拳脚相加,垢辱之言不忍卒闻。凌默定是像皇后多一点,皇后,可是又一个可悲的玩物?
犹记那日,几近半夜,我回到永嘉宫,四周一片静寂,还好,本以为众人都会醒着,围成一堆向我吐口水,今日的侮辱已经够了,再也经不住旁人落井下石。我走进中庭,石凳上有人!我吓得几乎跳了起来。仔细一看,原来是贤妃,果然,她要教训我了。
“奴婢拜见娘娘。”就算要挨打受辱,也要把礼节做足。我咬紧牙关,等待她发作,良久,只听到“扑通”一声,她跪了下来。
“娘娘,您是要折煞奴婢,求您赶快起来!”
一旁的璎珞也立即伸手去扶她,她却不肯起来,“妹妹,求你答应本宫一件事,你不答应,本宫绝不起来。”
大概是想借我之手,夺回皇上恩宠,我在心中冷笑,贤妃啊贤妃,枉我这些日子来处处堤防你,原来你不过这点能耐,且不说皇上最爱处处留情,向来只闻新人笑,不听旧人哭,即使皇上的心可以夺回,也不应交由他人之手,一个人的荣耀只能靠自己争取。你要我帮你,安知我不会反咬一口?
我佯笑道,“奴婢是娘娘的人,要奴婢做什么娘娘一句话即可。”
“此话当真?”
“娘娘有什么吩咐请起来说。”
她摇摇头,“不,妹妹,这些年,本宫受的苦实在太多太多了,现在本宫的希望全在你身上了。妹妹,本宫,不,我求你帮我夺回皇上的恩宠。”
果然不出所料,我为难地跪在她面前,“娘娘这样高估奴婢,让奴婢如何是好?”
“我没有高估你,你绝对可以办到。”
“何以见得?”
“你只有十五岁,你娘亲却放心让你入宫,入宫不过几日,纵使我时时派人散布你的不是,皇上还是很快临幸你,妹妹,过去是我错了,只求你不计前嫌,帮一帮我,我虽然不得宠,好歹身居妃位,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
怪不得皇上这样误会我,怪不得连日来不得召幸,原来是她从中作梗。
“娘娘实在错看了奴婢。奴婢蒙宠实属偶然,皇上也并无将我纳入后宫的打算,奴婢不过是一个兼嫔御的小小女官,如何担得起娘娘的重托?”
贤妃打了个冷战,随即紧紧握住我的手,“即使像你所说,你也是皇上身边说得上话的,不用做别的,仅仅只是在皇上面前提起我也好。妹妹,我求你了。”
她已经这样说,我没有再拒绝的道理了,“奴婢愿意一试。但奴婢有一条件。”
“妹妹请说,只要我能办到,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奴婢希望奴婢被皇上召幸的事不要传出去,永嘉宫中也不得有任何议论,不然,”我眼神一冷,想起腊雪的笑声,“奴婢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贤妃松了口气,“妹妹放心,你的要求,我一定会办到,明日我就会亲自训话。”
我点点头,“谢娘娘成全。”不经意间我和璎珞对视一眼,她的眼神和我传达出同一个意思:得意。是的,搞定了贤妃,今后的路会出奇的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