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忘尘心事忡忡回房歇息。
次日黎明,水涵一如往常在院子里挥刀舞剑。
“涵儿,了缘大师是当今奇人,你若得他指点一招半式,够你受用无穷。”李婵儿怜爱地看着儿子,几年来她一心扑在儿子身上,给他请最好的文武师傅,为得就是有一天他能带给自己更大的荣华富贵。
“母妃说得有理。”水涵本就是好武之人,王府几个师傅已教他不得。母妃一提醒,他的心更活泛了。他提了把长剑往影月轩而来,可瞧忘尘正赤着身子打拳,那拳法出神入化,水涵看呆了,连连叫好,“好!妙极。”
“施主见笑。”忘尘收招儿披了僧衣,打坐在院中青石板上调整气息。
“小师傅,你这拳法好惊妙。”水涵羡慕地赞道。
“过奖。”
“小师傅,水涵不才却也爱武成痴,可否赐教一二。”水涵抱拳道。
“阿弥陀佛,出家人习武原是健身强体,怎可与人争强好胜。”忘尘闭着眼睛吐故纳新没理会水涵的要求。
水涵吃了一鳖,心里便不大通快。“吃我一剑。”他做转身要走之势,却突然回身一剑劈向忘尘。
“阿弥陀佛。”忘尘保持着坐姿自石凳上弹走。
“啊!”水涵见此招式更是大吃一惊,既佩服又羡慕。“当!”宝剑撒手,“小师傅,水涵鲁莽请勿见怪。”他抱拳致意。
忘尘披了僧衣并没留步,回转影月轩。
水涵暗下决心,无论如何要拜到了缘大师门下。
黛玉认床,天刚放亮就醒了。
“姑娘,怎么不多睡会?”紫鹃移灯放在黛玉床头的绣墩上。
“傻丫头,黑眼圈都出来了,倒让我多睡会。”黛玉双臂上伸拉长身体深深吸了口气。
紫鹃双手捂脸,“我,我睡得挺好的。姑娘,那,那个荷包……”
“春纤这丫头是不是还懒床呢,看让王府的人笑话。”黛玉故意岔开话题。
紫鹃不笨,自然听得出黛玉话中之意,她侍候黛玉穿戴整齐,看时辰尚早便说道,“姑娘你略坐会儿,我去招呼春纤。”
“嗯!”
紫鹃转身而去,黛玉坐在桌前手托香腮想着心事,不多时忽听门响,“这么快就回来了。”她还以为是紫鹃去而复返。
一道阴影将黛玉罩在其中,黛玉眼前一黑震惊不矣。
“黛玉给老太妃请安。”黛玉急忙起身纳福施礼,娘亲在世之时常常提起这位北静王府当家理事的老太妃,她年轻收寡却将一双儿女培养成长,京城内外谁不坚大拇指。
老太妃目不转睛盯着黛玉上下打量,两行热泪顺腮而下,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
“老太妃您请坐。”黛玉扶着老太妃落座,纤指搭在太妃腕上。良久,黛玉轻扬嘴角露出一抹艳丽的笑容。
太妃盯着黛玉抬手理理黛玉鬓边的青丝,干瘪的嘴唇试着张了几次最后自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玉儿。”
“嗯。”黛玉频频点头,“老太妃您认识我?”
“你是我乾儿定下的孙媳妇……林家黛玉。”老太妃雨泪涟涟压低了声音,眼角的余光警觉地向扫着门外。
“啊?”黛玉听此言登时羞红了脸,“老太妃,您,您说什么,我听不懂。”
“孩子你放心,我的溶儿没死,他……”老太妃扯着黛玉说刚想说什么,就听院里响起婆子粗暴的喊声。
“可瞧见老太妃没有?”
老太妃当即变了形容,双眼呆滞无神,说话也开始模糊不清,“莲儿,你把我的溶儿藏哪儿去了?你,你还我的溶儿。”老太妃掐信黛玉瘦弱的双肩使劲地摇晃着。
黛玉身子被摇得风中弱柳似的,粉面涨得通红,不住地咳嗽着。
“姑娘。”
紫鹃和春纤推门而入,自老太妃手里抢出黛玉。
“姑娘,没事吧?”紫鹃上上下下打量着黛玉,黛玉脸颊微红,鬓发散乱。
“没,没事。送老太妃回去。”黛玉神情复杂地瞧着老太妃,她分明瞧见老太妃在向她俏皮地眨着眼睛。
“哟!您怎么跑到这儿来了?”门口来了位身形肥胖一脸横肉的婆子,婆子腆着肚子颇有些不奈烦地嚷着,扭着肥臀进屋没好气地扯着老太妃就拖到院中。
“只一眼没看住,就跑这儿来了。一时半刻都不让人消停。”那婆子对老太妃连推带搡的。
老太妃犯了错的孩子似的,委屈地低下了头。
黛玉看不过眼,皱紧眉头。春纤刚想怒斥,就听院里响起愤怒的声音。
“放肆的奴才,打扰郡主清静在先,对本王祖母出言不逊在后,我岂能饶你。”水涵气急抬脚踹在婆子肚子上。
“哎哟。”那婆子球似的在地上滚了一圈,“王爷饶命。”她跪爬几步来到水涵面前磕头如捣蒜,“奴才该死,请王爷饶奴才这一遭吧!”
“祖母莫怕,溶儿在此。”水涵将老太妃护在身后,老太妃将头俯在水涵肩睡,偷眼瞧着跪在地上的奴才,满脸的惊恐。
“溶儿,她,她们欺负我。”老太妃又一指另几个日常服侍自己的婆子。
“哼!不要命的狗奴才。都给本王滚到囿厕去领罚。”
“谢王爷,谢王爷。”几个婆子连滚带爬奔出兰园往皓月轩而去。
“祖母,溶儿再挑好丫头侍候您。孙儿和芷宁妹妹说句话,便送您回菊园。”水涵好脾气地哄着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