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换了睡衣,熄灭红烛相拥而卧。
东方泛白,金鸡报晓,水乾夫妻起床。
一如往常,侧妃李婵儿早已牵着儿子……水涵,立在院内侯着请安问好。
李婵合中身材,面若桃花,杏眼含波儿,盛装而饰俏丽生姿。
当日,皇后水凌云做主,指大学士佟括之女佟莲为北静王水乾嫡妃。夫妇二人伉俪情深,美中不足结亲五载尚无所出。后来,皇后染病辞世,李贵妃行后宫实权。不久,她以北静王嫡妃无所出为由,求皇上赐婚将侄女李婵儿嫁入北静王府。谁想李婵儿进门不久,不但她身怀有孕,连嫡妃佟莲也做了胎。两位王妃同日诞下子嗣。
水乾对嫡子水溶堪是偏爱,对庶子却冷面相对。
“你们回影月轩吧!”水乾冷冷地对李婵儿母子说道。
“是。”李婵儿纤指扣进掌心,弯腰纳福牵着水涵回影月轩。四岁的水涵憋着小嘴,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王爷。”佟莲心生不忍,嗔怪着夫君。
“溶儿怎么还不来?”水溶故意忽略佟莲眼里的不忍,凤目向皓月轩的大门瞧去。
“已经叫锦儿去请了。”
夫妻二人换了朝服,简单用了早餐,依旧没见水溶前来问安。
“莫不是又溜出去玩了?”水乾皱眉问道,“母妃把他宠得无法无天。”他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外祖母,舅父又在说您的坏话呢!”太子秦承业扶着北静太妃来到皓月轩。
“乾儿,你自己没本事管教好儿子,倒把责任推到你娘身上。”北静太妃笑呵呵地嗔怪着儿子。
“乾儿不敢。太子吉祥!”
“太子吉祥,母妃早安。”佟莲弯腰给太子秦承业纳福。
“舅舅、舅母不必多礼。”秦承业急忙用手虚扶,太子与水乾差着辈份,实则二人年纪相仿。
“太子,皇上大寿一过就要传位与你,朝中已有风言说我水家外戚干政,你也注意些行事分寸,别总往北静王府走动。”水乾蹙眉说道。
“舅父教训得是。”秦承业笑得温润如玉,故意将“舅父”二字拉长语音,他和舅父同在母后身边长大,辈属甥舅情份却如兄弟一般。
北静太妃看着外孙,想起女儿心生酸涩,眼睛又干又痒。
佟莲见状,急忙差话请太子落坐,自己扶着婆婆在上首位坐了。北静太妃体察儿媳一番苦心,长舒了口气开言道:“溶儿说,他很不乐意上朝凑那热闹,我打发人跟着陪他出城玩去了,小孩子家懂得贺什么寿。”老太妃可是把孙子宠得没边,水溶若说要星星那可是不敢给月亮。
水乾无法,只得命人备了车轿。
太妃和少王妃坐轿,水乾、太子骑马一行人浩浩荡荡进宫贺寿。
重阳宫大排寿宴,文武百官齐来贺寿。
歌舞罢,皇子献寿。
天子秦舜,一生只得两子。皇后所生嫡子立为太子,贵妃所出长子封为辅王。
辅王秦继业十五岁上,郊外骑马摔断了大腿,已在抬椅上坐了二十几年。秦舜心疼儿子,在郊外李家庄为长子修了座庄园,其规格堪比皇宫内宛。
太子和辅王兄友弟恭,感情甚好。
“太子、辅王献寿礼。”北静王水乾唱偌。
“王兄请。”太子施身恭请。
“还是太子弟弟先请。”辅王笑吟吟转动坐椅后退。
“承儿。”秦舜见兄弟二人如此客气,心里甚感安慰。
“是。”太子奉命,他捧着紫檀木锦匣跪在龙书案前,“儿臣奉上千年沉香佛珠贺父皇大寿。”
“承儿免礼,快奉上佛珠待朕瞧看。”近几年秦舜潜心佛礼,听说太子所奉乃是沉香佛珠不由得大喜过望。
秦承业将锦盒奉上龙书案,修长手指扣动匣扣儿。秦舜笑容满面双目紧盯着匣扣。
辅王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水乾忽觉心头一紧,一种强烈的不安罩上心头。
匣盖一开,金光一闪盒内蹿出三支金针直奔秦舜咽喉。
“啊?”水乾大惊失色,欲上前求驾已来不及了。三支毒针齐刷刷盯进秦舜咽喉。
“啊?”金殿登时大乱。
“太子弑君篡位!”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来人,将太子拿下。”秦继业振臂一呼,金盔武士振剑一拥而上。
“放肆!”北静王水乾扫了辅王一眼,顿时明白过来。“事情尚未查明,谁敢对国之储君动手。”水乾一声断喝,武士们瞄着辅王不敢近前。
“本宫在此,太子和水家沆瀣一气杀了先皇,还不动手更待何时?”金殿外传来一声娇喝,众人回头瞧看,原是当朝掌凤印的李贵妃。
秦承业双眼直勾勾是盯着七窍流血而亡的父皇,身子抖得如风中弱柳。
“贵妃口谕敢不奉诏吗?”李千户大吼一声,兵丁们一拥而上。
事情太过突然,文武群臣一个个呆若木鸡。
李千户为首,贾赦、史鼎侯和王子腾为辅,众人将百官控制在金殿上。
北静王水乾、南安王柳鹤二人倾力杀出一条血路,一左一右夹着太子杀出皇宫。
“水兄,我断后,你和太子先走!”柳鹤在马背上扎了一刀,骏马长嘶一声卷起满地黄沙直奔南城门外。
南城门下,水乾拼命护太子出了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