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地将屠夫变成了气质斯文的店家,穿着破烂的妇人变成了举止得体的精干女人,邋遢的少年变成了风度翩翩的少爷,蓬头散发的少女成了温柔娴静的小姐,“绫罗绣庄”的名声顿时大噪。不说它已成了平民百姓居家用度的首选,许多富贵人家更是冲着诗锦、云锦慕名而来,一时间绣庄生意大好,百姓在“锦绣大会”开幕前从舆论声势方面帮了“绫罗绣庄”少了,绣庄也因此收到了大会的参会门帖。
这一切都在若然的意料之中,因为它们本身就是若然计划中的一部分。唯一出乎若然意料的就是,易云落的突然消失,离“锦绣大会”开幕只有七日了,而云落已三天没有到绣庄,期间也未曾让人捎信过来,在这节骨眼上,若然不得不独闯“师妃居”,一探究竟。
“这位公子,是第一次来我们‘师妃居’吧?妈妈我呀帮你选个可心的!”贵公子打扮的若然一进师妃居,浓妆艳抹的老鸨连忙迎了上来。
“有劳妈妈了。”巧妙地避开老鸨身上浓烈的脂粉气,若然也不急于见易云落,打算先勘查勘查妓院再说,指不定能发现什么商机呢!
“小红、小绿,好生伺候公子。”虽然名字俗了点,但想到老鸨好歹也找了两个人招待自己,若然本也不想计较了,奈何扑上来两个上帝制造的半成品,被二人饿虎扑人的招式吓得差点跌倒在地。
“妈妈,你这是什么意思?”若然非常生气,想到自己的男装打扮也算帅气,自己的气质还算贵气,这个老鸨怎么敢拿这种货色搪塞自己呢。
老鸨似无意地抬头望了望阁楼,堆起笑容道:“是是是,公子,您瞧我糊涂的!女儿们,招呼贵客啰!”老鸨称若然为“贵客”一点都不假,因为此时她身上穿的是只有城中数一数二的大人物才穿得起的云锦姑娘制作的新款衣服,高领很好的遮住了脖颈,让人看不到男人特有的标志——喉结。
“扑通,扑通!”正当在老鸨的传唤下一群莺莺艳艳一拥而上时,两声有力的碰地声引起了若然的注意——原来是那两个半成品跪在了地上。
老鸨面露厌恶之色,对在不远处的打手使着眼色。
“公子,救救我们吧!公子……”若然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两个女子就被打手拖着往外移,口中还念着“公子救命”。
“等等。”也许是她们歇斯底里的叫声唤起了若然的恻隐之心,若然插手了这件本是妓院内部问题的事,“妈妈,这两位姑娘可是犯了什么事儿?”
“公子有所不知。”老鸨卸下对着两个丫头的狠色,换上一张笑脸对若然道,“这两个雏儿今日一连十个客人都未看上他们,那只得拿去**,做那……”虽然老鸨未将话说完,但若然已经会意,原来她们姿色太差,只能做最末等的妓女了。
“公子,救我……”
“还不拉出去!”老鸨对打手喝道。
“哎,等等。”待若然反应过来,不禁恨得想打自己的嘴巴,在这非常时期搞什么“拔刀相助”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公子?等什么?”见大门口渐渐围满了看热闹的人,老鸨不得不提醒这个正处在懊恼中的公子。
“我是说这两位姐姐我看着着实欢喜,今晚就由她们来伺候我们!”看到旁人异样的眼光,若然却发现自己又说了句该打嘴巴的话——什么不好说的,偏偏这么说,人家还以为自己真的没眼光呢,会喜欢上这种姿色的女子。
“那敢情好。小红,不绿,还不伺候公子!”有这样的呆子送上门,老鸨自然乐得合不拢嘴。
“晚上有什么节目?”小红、小绿寸步不离地围着她们的救命恩人,这让若然不得不想个法子离开众目睽睽的嘲笑——从一个品味高档的人一下子被人认成是品味低下的人那种感受可想而知,而且还要接收大厅中许多人的嘲弄的眼神。
“禀公子,今晚是云落姐姐的**竞价会,呆会儿会很热闹。”小红恭敬地答道,从语气中不难看出还很是拘谨,而且还隐含着一阵痛惜。
小绿倒不甘人后,连忙道:“公子,离那开始还有一个时辰呢。”
若然强压下听了她们话后心头蹦出来的一连串想法,笑道:“你们怎么叫小红、小绿呢?妈妈也不像是个如此俗气的人呀。”
“公子有所不知,今日是我们姐妹登台第一天,跟所有人一样以身上衣服的颜色为名,如果肯有人把银子砸向我们,那妈妈自会给我们一个好名字,如果……”说至此,小红便不再往下讲了。
“我想去你们的房间坐坐。”正当小红还是思索着如何往下讲时,若然已经开口了。
“呃?”显然两个丫头都没想到若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我们没有自己的房间。”小绿咬牙道,眼中竟透着一丝不甘。
“你就跟妈妈去说,我要去你们的房间,她会安排的。”若然清楚既然自己这个金主发话了,老鸨肯定会为她们准备暂时的房间的。
果然不出若然所料,不一会儿就有人引着他们三个来到一间装饰还算考究的房间。
边让那两人洗去脸上的浓妆,若然边问着她们妓院的情况。等大致摸清“师妃居”的底细后,若然才发现洗过脸后的两个丫头倒还算得上清秀,并非是刚才的那种俗物。特别是小绿,一双杏眼忽闪忽闪,勾人心魄。若然灵机一闪,不禁计上心来。
“来,坐下。”若然先是拉了小红坐到化妆台前,不待小红反应过来这半个小时里若然在自己脸上弄了什么,小绿就发出了尖叫:“姐,你变得好美!”
抬头望见若然自信的微笑和小绿夸张的表情,小红连忙拿过镜子细瞧,虽然铜镜无法清晰地照见自己的样子,小红还是可能感觉到自己的确变美了。其实若然也没做什么,无法是修了一下眉,加之稍稍的化妆技巧一个清丽的少女便脱水而出了。这再次印证了那句话:这世上只有懒女人,没有丑女人。
看到小绿跃跃俗欲试的眼神,若然拉过她,不到半个时辰,一个更美的少女诞生了。小绿捧着铜镜左瞧右瞧,爱不释手。若然知道她们现在的姿色绝对不会被归入到末等妓女空上行列中去了,只是她们还依然只是妓女。
“你们本名叫什么?”见竞价开始还有一段时间,若然便打算说些闲话打发一下时间。
“我们……我们没有名字。”小红低着头答道。
小绿接着道:“我和姐姐从小就被卖了,从一个爹爹被卖到另一个爹爹,最后被卖到了这里……”
“我们不记得自己还有什么亲人,就连我和她是不是亲姐妹,也不清楚,但我们这十几年来一直患难与共,这份情谊不是普通的新姐妹可比的。”小红动情地讲到。若然发现当她传达出自己感情的时候,丝毫也不显害羞,仿佛是那份感动给了她无限的力量。
“那我给你们起个名,可好?”名字有时候是一个人的尊严,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人,哪来的尊严呢?而很多时候人最重要的就是尊严,你什么都可以丢,唯独尊严不可以丢,不然那个人即便活着,也只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
“谢公子。”
“你叫珺琦,你叫玥瑾,可好?”若然取的名字并不带有风尘气,倒更像是某个慈父煞费苦心地为女儿取的寓意美好的名字。
“谢公子!”前后不过一个时辰内的同样的两句“谢公子”,却含带了不同的感情。若然并在在意这其中到底涵盖多少真心实意,她需要的只是这一刻自己内心安稳和顺畅。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信任,有时候太伤人,过于投入、过份相信,到头来只会伤了人,所以若然从不选择相信。
“我们出去吧!”见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若然也没心思再耗下去了。
还没走下楼梯,若然便听得满大厅的抽气声,原来众人是为刚刚进房门的两只丑小鸭变成了还算美丽的白天鹅而吸气不已。若然满意地抛给众人一记极度魅惑人心的媚眼,顾自优雅地款步下楼来,无意中迎上大厅上座那抹邪魅的眼神,极度的熟悉让若然不由地不安起来。
他到底是谁?他到底有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