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妤跟着那个人一直走,直到走到了一个郊外的湖边,远山高眺,鸟儿低鸣,和煦的风轻轻的吹着,荡起了一丝丝的潋猗,望去,一只小舟正安静的停在湖中心,真是舒心的让人叹气。
千妤心道,莫非凤于銮正在那只船上,他可真会选地方,就连逃难时都可以选此风景幽雅之所,可是要怎么过去,这可是个难题,不是让她游过去吧?正在想着,那年轻人从丛草茂生的湖边拉出了一只隐在其中的小船,示意千妤上船。
原来早有准备了,千妤顺从的走上了船,那年轻人随后跟上,拿起了船浆,划动着水波,向着湖中心的船靠拢过去。
渐渐靠近,才看清船的样子,只是一个简单的船篷遮风挡雨,在船头上摆着一只小桌,船边坐着一个人,是他——凤于銮,即使距离还是很远,可是千妤一下就认出了那个身影,他依旧是一身的白衣。
船渐渐的靠近了,那只小舟越来越大,面目清楚时了,桌儿上的茶炉上还在飘着薄烟,凤于銮正面对着她,一脸的微笑,湖山树木,一时间竟像是从画中走出的景色,若是静止定格,会让人误会是不小心画到了仙境中的人。
小船靠近,凤于銮站起身来,将千妤扶到了船上,那只小舟又随水划去了,静匿的湖光山色中又只一只小舟飘荡其中。
千妤含笑环视四周:“凤于二哥好会挑地方。”湖面平静四下无人,有丝毫的波动便可看到,想要靠近即是一目了然,就算能躲在水中也无法听见我们的对话。
凤于銮微微一笑:“我的一点心思也难逃千妤之眼,落难之人,让千妤笑话了。”
船是小舟,水波荡漾,站在上面没有一定的经验是很难保持平衡,两人席地平坐下来。
千妤笑着:“我终于等到你回来了!”
凤于銮叹气着:“我也是于益州途中得知消息,中途转回,唉,不想我凤于家怎么遭遇此大劫,其实这几日我一直藏避于京师之中,所幸我平时不爱见外人,所以真正知道我是凤于家中之人的少之又少。”
千妤知道他心中担忧却也不得不提,她急切的问道:“二哥心中可是有主意?”
凤于銮抬头看她,轻轻一笑:“好在凤于家枝繁叶茂,表面上所有的商行业行都被查封,可是私底下人们所不知的密秘行业也是不少,所以还是有一定脉络关系,这几日我也一直在找原因,可是此案已被视为机密,所能查到的消息是少之又少,我曾经想进入大牢探望他们,可是用尽了办法,却不得其门而入。”凤于銮犹豫的看了她一眼:“我派去查探的人向我回报,他曾两次看到你去大牢门口,一次是同小雨一块去的,那次无功而返,可是第二次却是禁卫军统领谷风陪同前去,那次你是进入了刑部大牢之中,其实这次我来找你,是想请你相助,虽然我心中怕连累你,但是却不得不找你……”
千妤知道他此言是真心实意,决无虚伪之词,连忙说道:“二哥,如果你再说,我可就要生气了,且不论珑儿与我情同姐妹,光是你对千妤的多次援手,我也不能对凤于府中之事不闻不问,说什么连累,只要是能让凤于府中之人脱离牢狱,让千妤做任何事也是再所不辞。”
凤于銮深深的看了千妤一眼:“千妤入牢中看望家父之事,我已知晓,可是家父生性多疑,不信任千妤,甚至还以千妤的性命为饵,想引出设计陷害凤于家的人,可是千妤还是义无反顾的帮忙,我真是惭愧。”
千妤心中一热,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对帮助凤于一家人的情义是没有想要得到任何一丝的回报,全凭的是一腔热情,可是却遭凤于枞如此相对,心中愤恨不是没有,但是基于别情却不得不再继续,凤于銮的一番话却让千妤从心底感到安慰,至少自己现在做的事情不是一厢情愿,另一方面却是想不到凤于銮呆在京师,寸步难行的情况之下,依旧可以得到这么多的消息源,对于事态的发展也似乎了然于心,凤于枞猜到的事情,他也能够一言道出,那么凤于府脱难,是不是也是指日可待。
她连忙摇头:“候爷不相信我也是情有可源,毕竟非常时期,一步错,落盘皆错,这个时候也的确是不可随便相信人,而千妤能进入大牢探望也是实在可疑,难怪候爷有此之心。”
凤于銮看着,眼中有着深深的动荡:“你到这个时候还在为维护着别人,这种胸襟真是难能可贵……”
千妤的脸一红:“二哥就别再夸千妤了,这么帮忙,实是为了珑儿,珑儿对千妤的岂仅于此,我们还是快点商量对策。”
凤于銮眼神一顿,点了点头:“千妤,你能老实告诉我,是因为你认得主审此案的八皇子吗?”
千妤一愣,想起了那日在皇宫之时,凤于銮正在身边,当时她与墨踌的对话,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千妤点了点头:“不错,八皇子是千妤相识之人,那日在皇宫中与我说话之人正是他。”
凤于銮并无一丝的震惊,像是早就知晓,了然于心:“果如我所料,但却不知千妤为何为认得他?”
“实不相满,那次在西郊陪珑儿出游,千妤曾被人掳走,那人便是八皇子,也就是因为那次机缘巧合之下,所以结识了他,可是千妤一直不知道他的身世,直到那日在皇宫中偶然间相遇,才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千妤简单的叙述了过程,没有一丝的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