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心中的惊讶却远远的超过了突来的惊吓,她失声喊道:“怎么是你?”
来人一身的黑衣,健硕的身子依旧,那似笑非笑的眼中的放荡仍然大剌剌的刺目,是踌,是那个在西郊将他俘去的那个男子。
千妤万万想不到他竟会出现在她的店中,出现的那么突然!也出现的那么无耻。
惊讶过后,千妤好整以暇的抱臂靠在墙上看他:“凭什么啊,为什么要给你吃的?”
踌笑着,笑得极是灿烂:“你开的不是食肆吗?”
千妤假假一笑:“没错,所以拿钱来,我怎知道你有同有钱,万一给吃了白食,那我上哪找冤申去啊!”
踌涎脸而笑:“你不是说今日食物一律免费吗?快点,闻着香味,我都饿得不行了!”
他那张脸上的馋相实在不适合他那张脸,可是看的千妤心中极爽:“不错,今天的食物一律免费,可是就你不行!喂,那天在门口冷言冷语的人可就是你?”千妤想起那日与秦荷玥琴歌合奏之时,门口传来的那一道声音。
踌垮下脸:“老大,先把吃的拿来,我再说!”
千妤冷冷一笑:“你先回答再说!”
踌一翻白眼:“在人屋檐不得不低头,好吧,是,那天说话的人是我,这样可以了吧,来,把吃的拿上来!”
千妤耸了耸肩:“我又没说,一定去拿,想吃,到店里去啊,那我可就不好意思问你收钱了!”
踌张着嘴,看着千妤半天,和叹了一口气:“好歹我也求了半天的分上,你就可怜可怜我吧,你明知道那个凤于三小姐也在店里,若是不小心让她看到我这个掳人劫犯,还不直接把我法办了。”
“你还敢说,你可别忘了我就是那个被掳的人,你还好意思出现在我的面前问我要吃的!”
踌嘻皮笑脸的凑近她:“那我们不是关系不一般嘛!”
他身上去的气息一股脑全喷在了千妤的脸上,千妤的脸不由的一红,想起了那日在山上的情形,那印在唇边的温热似乎又被重新唤醒,她用力的一推,把踌推回了椅子之上:“你干什么你,谁和你关系不一般了!”
踌一下就跌回了椅中,却没有发出痛声,反而还低声笑了出来,千妤这下记得她自己也在后屋也放了一张软椅,难怪人不痛,还笑得出声。
踌终于收住了笑意,他抬起头斜看千妤:“你知道你现在的脸有多红吗?”
千妤气恼的冷看着他:“是吗?那你知道你现在有多无赖吗?”
踌努了努嘴笑:“这里没有镜子!”他说完,又一脸的哀求:“我的好千妤,你就同情同情我吧,你知道我那日与你分开,一直到现在都在疲于奔命,就算是现在也是冒着生命危险来恭贺你的开店新禧。”
千妤定神看向踌,见他那气定神闲的脸上没有一丝的紧张与担忧,但是却在眉宇间隐隐刻着淡淡的疲累,那不是身体上的疲劳,而是心灵上的烦优,这段日子,他依旧在逃避着他对头的追赶吗?千妤心中一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等着吧!”
没多少时间,千妤便从厨房捧来了一大堆的食物,有小牛排、熏烤鹅肉,煎龙虾、吐司、水果、红酒、蔬菜浓汤、果饮……
踌一看到食物,开心的迎过去,将大捧子整个端了过去,放在桌上,一屁股就想坐下去,不想却让千妤一脚踹开,她指着一旁边的木椅:“想坐,到那里去!”累了一天,好不容易可以休息,柔软的沙发当然是留给自己。
踌倒是一点也不介意,看了千妤一眼,便端着一大捧的食物坐到了千妤的对面,开始大快朵颐。
千妤靠着沙发的扶手,看着埋头苦吃的踌,心中不由的好笑,这种吃相根本就不适合踌,这样有着高傲姿态的人居然会低三下四的跑到她这里要吃的,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这与她第一次见的踌,可谓是判若两人,可是他的吃相却又让她认识另一面的踌,孩子气,带着三分的童真,他究竟是谁?
千妤出神的看着他,踌猛一抬脸,正好撞上了千妤的眼睛,他黠笑道:“真有这么好看吗?”
千妤一翻白眼,对付这种二流子的言语,她早就有了一套手段:“是啊,牛嚼牡丹好稀奇。”这下又损了他,又夸了自家的东西。
踌却哼哼一笑,低下头来。
千妤的眼睛移开来去,进入眼中的是他那一身的黑衣,衣料为黑,却隐闪着银色之光,千妤皱了皱眉头,这种料子她曾见过,是“居裳织”的名品,这种布料在上好蚕丝中夹杂了天上的冰蚕丝而制成的,这种料子会在制成的布色中隐隐杂着银色之光,让布料更显高贵之气,更难得的便是这种布料制成的衣服,穿在身上会有一种冰凉之感,就算是酷暑难奈的天气,也会有丝丝凉意,正因如此,此布料一直是权贵豪族的至爱,可是因为稀少珍贵,而价值不蜚,如果想要拥有,就要有一掷千金的豪气。
千妤心中怒气暗升,什么东西,还扮可怜来混吃混喝,突然她的心中一个念头闪过:“喂,我问你,你认不认得苏沫延!”莫非是他托苏沫延为自己题匾,如果是他,那么救命恩人之说,就可以说得通。
“苏沫延?那个炎朝有名的文士?呵呵,他的名声我是听过,字我也见过,就是人没有见过,估计我知道他,他还不一定知道我!”踌头也不抬的回答,只是唏哩哗啦的吃着:“好吃,好吃!”他一边吃,一边嘴里还不时的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