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第五的声音沙哑微弱，奄奄一息。
柳豆听着第五的呻吟声犯难的咬上了嘴唇！
忽然，她噌的往后退了一步，仿佛被什么念头吓了一跳，她猝然一退！
是的，她是被吓了一跳，被自己想到的办法吓了一跳！
不！
她禁止自己这样想！
她心房忡忡的捧着冰块立在黑暗里，挪不动脚杆，仿佛那念头吓怕了她的脚，连她自己都使唤不动自己的脚了。
第五呻吟了一声，忽然没有声音了，一点声音都没了。
柳豆心里咯噔一声，他死了！
她的心噌的跳上喉间！
她拉起脚慢慢挪向第五，离第五仅一步之遥她却挪了一分钟！
终于站在第五身前，她开始微微发抖，紧咬唇竭力稳住自己，让自己镇静。
她听到第五还有微弱的声息！
他不能死，他不能现在就死掉！
渐渐的，柳豆低下了头，刚刚那吓坏自己的‘办法’再闯进脑际，她咬了咬牙，又咬了咬牙！
最后，她颤抖的将一块冰含到了自己的口里。
‘嘎嘣嘎嘣！’
脆生生的声音！
冰块在她嘴里破碎。
上颚、舌苔、牙关顿时森麻，冰凌逐渐融化，在嘴里含一时，她克制着身体的颤抖缓缓蹲下去。
用嘴去寻找第五。
温温的水，象一道潺潺的小溪，从她软软的唇瓣，蠕蠕注进那滚烫干涸的口腔。
高烧呻吟的第五怔了一下，一秒窒息、两秒窒息……
紧接着，他滚烫的唇颤抖了……
‘豆豆——’第五心中一声震破脑层的长鸣，那长鸣，生生的，穿透心脏，冲破肺腑！
黑暗中，两串清泪，从第五宏途眼中渗出，无声的，滑向鬓角……
……
第二天早上，第五拄着老王的木棍站起来了，柳豆睁开眼时，他站在当地看她。
她闭了闭眼，揉揉眼再看，第五他确实站起来了。
柳豆不相信的坐起身，看他的腿，看他的腰，看他睁的黑黑的眼睛。
他还能站起来？他怎么能站起来？昨晚她以为他要死了。
“我梦见我爸爸了，他正在救我……救，救我们，”
第五象傻子一样说话了，每一个字都带出一团白雾，说话声音和着肚里的咕噜声。
他急切的说话：“他们的车已停在不远处的公路上，直升飞机盘旋在这个窗口，他们用电钻把这冰玻璃钻开……”
“你是不是烧坏脑了，你睡你的，你干嘛起来？”白他一眼，柳豆开始隔着袜子挠脚。
拼命挠，脚冻了，天天早晨疯痒。
第五不说话了，眼睛泛红的看着她‘嚓嚓’挠脚的肿手，那手，肿的比熊掌都厚。
他心缩了！
他怎么会烧坏脑子呢？他清醒的很，昨夜那源源清水流进他口中时，父亲的话清晰出现：“年轻，负了债却不自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