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笑道:“你怎么知道是我来了?”
钟离清笑了笑,淡淡地开口:“你冒着危险把锦帕送到我的宫中,不就是为了告诉我,你回来了吗?现在,我锒铛入狱,也只有你会来看看我了。”
来人顿时失笑,他的清儿还是那么聪明,看着她的身影,他轻声唤道:“清儿……”
钟离清闻言,转过身来,眼前的人,依旧是一袭高贵的紫衣,一张精致的银色面具,不容轻视。钟离清看着她,淡笑道:“你……为什么还要回来?”只是,她的笑容有着丝丝无奈。
百里惜墨闻言,轻轻挑眉,反唇相讥,道:“我为什么不能回来?”
“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在踏入京城一步吗?”钟离清目光莹莹。
百里惜墨轻声笑道:“是啊,可是现在我反悔了。”
钟离清看了看他,她突然觉得现在自己离百里惜墨真的好远,好远。
百里惜墨隔着栅栏门看着钟离清,冷讽道:“司徒曜就这点本事?不问青红皂白,就将一国皇后下狱?”
钟离清没有说话。
百里惜墨再次开口,说道:“清儿,和我一起走吧。我会竭尽全部来保护你,绝对不会向司徒曜那样伤害你,我把牢门打开,你随我离开。”
钟离清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淡淡地开口,问道:“你这次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不仅仅是因为我吧?”
百里惜墨怔了一下,笑了笑,道:“清儿还是没有变,和以前一样冰雪聪明呢。”
钟离清看了看他,眼中的神色很复杂,许久,才开口说道:“你离开吧。现在的司徒曜,不再是那个不经人情世故的少年了,他的皇权,不是那么容易撼动的。”
百里惜墨笑道:“我也已经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前朝皇子了,我会将这天下江山夺回来。清儿,你随我走,我许你皇后之位,我定然不会向司徒曜那样负你。”说着就要斩断牢房上的铁锁。
钟离清淡淡地开口:“不必了。”她看了百里惜墨一眼,轻声问道:“你还是不明白吗?从我答应入宫的那一刻起,一切就已经注定了。你不必费心了。”顿了顿,她又说道:“清儿最后奉劝你一句,收手吧,否则,就来不及了。”
百里惜墨还要说些什么,却听见有细微的脚步声,他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解了看守的穴道,飞身离开了。
钟离清这才听见门外的侍卫恭敬道:“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而后,便是司徒曜沉稳的声音:“起来吧。”
脚步声渐渐的近了,钟离清叹了一口气,在牢门打开的那一刻,钟离清走到他的身前,施了一礼,恭敬道:“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
司徒曜环视了众人,命令道:“你们先退下吧。”
众人听皇上如此说,施了礼,就退了出去。
司徒曜走上前,扶起钟离清,叹了一口气,似是无奈地开口,道:“清儿,朕让你受委屈了。”
钟离清看了看司徒曜,淡笑道:“臣妾不碍的。皇上无需如此说。”
司徒曜看向她的眼睛,里面没有责怪,没有怨恨,是那样的平静无波,平静的让他心疼。他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你若是需要什么,就告诉她们,让她们准备。”
钟离清笑了笑:“若是如此,只怕柳大人更加不会让皇上好过了。臣妾在这里一切都好,请皇上放心吧。”
司徒曜心下有些感动,长臂一揽,将钟离清护在怀里。两个人都很安静,司徒曜懒懒地贪图着这片刻的温馨,有多久了,有多久他没有这样好好抱过她了。
静默了许久,钟离清淡淡地开口,说道:“皇上今日来,想必有什么话要问臣妾吧?”
司徒曜回过神来,轻轻地点了点头,道:“你觉得那个栽赃陷害的人是谁?”
钟离清想了想,摊开了司徒曜的手掌,在他的掌心写下了一个“飞”字,说道:“就现在的情况看,也只有她有机会陷害我了。”
司徒曜点了点头,说道:“今日指证你的也是她身边的侍婢,她的嫌疑的确最大。”
司徒曜又冥想了一下,眼下确实是没有什么好办法,他有些愧疚地看向钟离清,开口道:“清儿,只怕还要委屈你在这牢里委屈一阵子了,朕自会查明真相,还你一个清白。”
钟离清闻言,笑了笑,道:“臣妾谢过皇上。”她顿了顿,又郑重道:“只是,皇上,不要再来看望臣妾了。今日之事,必定会有人借此来大做文章,皇上若是不避嫌,只怕会贻人口实。”
司徒曜的手臂渐渐收紧,声音也温柔起来:“清儿,你相信朕,朕不会让你出事的。”
钟离清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两个人又说了一些话,见时候不早了,钟离清便劝着司徒曜回去了,司徒曜还是不太放心,下令道:“任何人没有圣命,不得审问皇后娘娘。”
待司徒曜离开后,钟离清伫立在牢房,欣赏着那清润如水的月色。有那么一瞬间,她突然觉得在牢中也是不错的,至少,没有那些勾心斗角,却有一片清静……
月色清凉,夜色静谧,不过,总会有一些地方不那么平静。
惜婉宫
庄婉儿卸了妆,刚刚准备就寝,却见一抹紫色的身影旋身而入,端坐于桌旁。
清冷的晚风透过窗子,吹进了室内。衣着单薄的庄婉儿不禁瑟缩了一下。她轻轻走下床,在银面男子的身前停下,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恭敬道:“属下见过主子。”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银面男子把玩着手上的羊脂玉扳指,似是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庄婉儿壮着胆子,再次低下头,道:“属下见过主子。”
“主子?”银面男子不禁冷笑,讽刺道,“庄妃娘娘可是折煞我了,我哪里有这么大的福分,可以收得起像你这么有本事的属下?你的本事太大了,我可是消受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