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他如遭雷击,心咚咚地跳,手一抖,茶盅跌落在地。
命运自有其轨迹,一切宛若注定般发生。
当初他看透星象,心心念念想要去除煞星,扭转国运,怎料结果却是反助了凶手一臂之力。难道他竟也是这天运轨迹中的一环?
他心下顿时一片茫然,他是星官,也只是星官,本就不适合宫廷那套阴谋诡计,也罢。
自此,他便在大月国定居,日日跟着曼红抚琴吟歌,生活倒也自在,只是在漫天繁星的夜里,他会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有一种莫名的惆怅和期待。
这种情绪在他看到对应大月国的天域中,出现了一颗熟悉的客星后,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彼时,两国交战已逾一年,势均力敌,战事胶合,皆显疲态。
于是,寒霜便接到了刺杀大月国国君的任务。
编造了漫天谎言,寒霜又回到了曼红身边,很快便得到了曼红的器重。她每日勤习琴艺,只是不再奏那《神女冢》,古琴铮淙,流丽宛转,一遍遍弹的竟都是《华山畿》,伴着幽幽的琴音,记忆的车轮悄悄碾过,原来这些日子,心里早就留下了一个位置,笼着江南烟雨,盛着碧落繁花,飘着吴侬软曲,然后,放着他。
于是当她抬头,蓦然见他穿着一袭半旧的青衣,生生站在眼前,心中的泪意终是泛到了眼中。
陌生的容颜,却是熟悉的欲说还休的眼神,直到眼前女子抬手抹泪,长袖滑下,腕间一粒花瓣大小的痣赫然印入星莲的瞳仁,他才终于明白这些年年月月日日等的,不过就是这一刻。
他上前一步紧紧攒住她的手,仍是记忆中那般柔软温暖,只是微微的抖。
我带你离开这里。他的声音坚如磐石。
她瞬间睁圆双目,想到的第一个念头,竟是她的身份暴露了。
惊讶过后,她终于释然。被他认出又何妨?早在那漫漫星光下,两人的命运便交织在了一起。
如果不是她,他又怎会被卷入那场浩劫,如果不是她,他又怎会困于他国,从此再不能踏入故土半步?他和她的相逢可是命运的捉弄?他,可有悔意?她望着他,仍是那般欲语还休,好似藏着千种无奈,万般苦衷。
他再要开口,一声“皇上有旨”如惊天霹雳瞬时在两人间炸了下来。
大月国主从曼红处得知寒霜的琴技竟丝毫不逊于第一乐师支音,便宣她进宫献艺,国主的一时兴起,却正是她的绝好机会,不容放弃。
可他坚决拦住她,你可知昨晚的星象?摄提六星,火星守,客星黯。此行凶多吉少,寒霜,放弃吧。
寒霜,放弃吧。他苦心劝道,人力终究无法拗天。
她也知道,此行比她乔装刺杀龟兹国君更要凶险数倍,她沉吟片刻,露出淡淡笑容,好,我们逃走,逃到别人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他大喜,握住她的手,定定说道,今生绝不负你。
她笑了,只是眉间,有一丝淡淡的寥落。
他继续说,今夜就走,我们去沧陵。
她侧过身,扯出一笑,好,我们去沧陵。
只是她坚决要单独向曼红告别,于是他们相约会合于大月国的双子峰顶,不见不散。
夜凉如水,一灯如豆。
寂冷的屋内,曼红静卧在她的脚边,如睡着一般。她默默换上曼红常穿的衣裳,挽起精致的飞簪髻,最后贴上人皮面具。
她知道曼红一直怀疑她,这次进宫想来也只是个试探的陷阱,但曼红却不知,她自己才是寒霜的目标,将计就计,也未尝不可。
万事俱备,顶着曼红的身份,她顺利进入皇宫。行刺前,她不由抬头,只见漫天星斗,皎洁如玉的明月洒下一片如水的清辉。今夜他是否依旧忧心忡忡地观这天象?她蓦然有些恍惚。
摇摇头,她自嘲地想,自己外行之人又怎会懂得这个中玄机?
但纵有千万个不愿意,行刺还是败了。
她鬼魅般跃过城墙逃跑,但在月光的清辉下,她还是暴露了行迹。
当她跑至双子峰,才蓦然想起,双子峰之所以称为双子峰,是因为有东西两峰,两峰顶相距数十丈,中间是万丈深渊。他会等在哪个峰顶?
一咬牙,她向西峰跑去。
深山邃谷,风声簌簌,他不在。而身后逐渐传来的追捕者的脚步声,让她忽然有些庆幸,他和她的再次错过。
流月徘徊,光影交错的东峰上,仿佛可以望见江南烟雨,大漠风霜,将他的身姿与这红尘繁华遥遥隔开。目光纠缠,那似星眼眸,似剑英眉,直直射进她的心,莫名的痛,一波连着一波。
她奔向悬崖,在身后人的惊呼中,在他瞬间惊恐的眼神里,轻轻一跃。
忽然她想起很久前的那个夜晚。夜色浓重如铁,马蹄声急重如雨,四周的火把通天明亮,箭矢的冷光夹着劲风呼啸而来,身下的马儿疾驰如飞,身边的男子将她护在怀中,温暖的手紧紧攒着她的手,仿佛地老天荒,一世都不肯放开。
还有那黄沙扑面的星夜,一曲结束,那个远在繁华之上的清冷男子望过来的一双眼。
也许那便是她,此生最快乐的两个夜晚。
红色的衣袂随风肆意飘扬,开出妖艳的罂粟,刹那芳华,弹指消逝,一刻便成永恒。
她始终没有告诉他,她是孤儿,她是尉迟恭驯养的死士,她身背无数冤魂,她知道太多秘密。但有一天她忽然发现幸福就在眼前,隔着一座无法逾越的悬崖。
但她没有遗憾,因为她曾用尽一生向幸福的对崖跃去,那一刻,她离幸福很近很近。
而他终是离开了大月,独自去了江南。他想,既然她能救起坠崖的他,自己又怎会死于跳崖,此举不过是求以脱身的障眼法吧。他相信,到了沧陵,定会看到那双欲语还休的眼神,定会听到那熟悉的《华山畿》。
因为他始终记得,那天晚上她曾说,好,我们去沧陵。
命运自有其轨迹,一切宛若注定般发生。
他依然每日仰望天空,夜观星相,希望哪天命运能还给他一个答案。
一阵劲风吹过,手中的《星官书》翻到了最后一页,上面赫然是她的娟细小楷:银尘漫浩夕,静默布璇玑。万古莹辉灿,谁识点点谜。
啊啊啊啊 我一定要加入本高中最酷的课外兴趣小组——太阳剧社!萧萧信誓旦旦地伸出三指朝着太阳公公发下巨誓!
但现实是残酷的,道路更是曲折的。
为什么?
因为萧萧实在是—个大天才!(注:天生的演戏蠢材。)
那萧萧为什么还如此要死要活地硬要进剧社?
那是因为剧社里有琴心!
琴心是谁?
琴心就是太阳剧社里最最漂亮的天才!(再注:人家可是真正的演戏天才!)
看过了学校剧社的演出,萧萧更是被琴心的演技和魅力之箭射中了心脏!于是,他绞尽脑汁争取打入剧社内部好就近向琴心“学习”演技。
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初试就被淘汰的萧萧只好抚着自己受伤的心退到了一角。在这个寂静的角落里,萧萧忍不住想起了他和琴心的初识……
那天晚上,月黑风高,冷风飕飕。
萧萧补课归来,路经某地,怀中猛地撞来一女孩,天降桃花啊,萧萧眼中冒泡,暗自感叹,正想装作绅士,依依不舍地推开,却随着一声尖叫,竟被女孩猛地推倒在地,还没反应过来,女孩便越过自己,又横冲直撞地跑开。
“喂喂,你干什么啊?”岂有此理!萧萧一头雾水,不甘心地跟上。
终于女孩停了下来,面前是一座旧石库门房,女孩推开吱吱作响的门,一眨眼便窜了进去。
哇赛,萧萧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地方做拍恐怖片场地,绝佳,但下一个想法便让萧萧抖了三抖,刚才那个“女孩”来这里干什么?
斗争了很久,萧萧终于被好奇心征服,颤颤地从推开的门里迈了进去……
里面有可疑的声音!
萧萧一面抚着自己的心脏,一面继续英勇前进。
“这样不行,再来!”女孩的声音。
混乱的声音。低低的笑声。隐约的亮光。摇曳的黑影……
“啊!”
“啊啊!”一声叫声让萧萧再也支持不住,跟着狂叫起来。
“啊!什么人!”一群混乱的声音,脚步声接近。
“你是谁?”刚才的女孩出现在萧萧面前。
哇,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原来女孩是个演戏迷,聚集了几个志同道合者来这座废弃的屋中排练属于他们自己的“戏”。刚才是因为差点迟到,所以匆匆忙忙。
这些人都是瞒着自己的父母,抽出时间来排演的,为了保住这个秘密,萧萧被迫“入会”,虽说被迫,但萧萧心底是开心的,因为在女孩身上,萧萧找到了自己的寄托和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