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好意思叫人进来看见自己的这个样子,莘菲便从床上爬了起来,拿了块帕子,将茶杯里的剩茶倒在帕子上,将帕子浸湿了,才敷在自己的眼睛上,仰着头躺坐在窗台下的椅上。
就这么仰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眼前一片光亮刺得莘菲粥了眉头,抬手遮在了眼前。原来是有人掀开了敷在自己眼睛上的帕子。
莘菲正要说话,就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这是怎么了?有人惹你伤心了吗?”
莘菲回头看,才发现周士昭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后,手里正拿着自己的湿帕子,莘菲赶紧从他手里夺过帕子,“没什么啊,不过是她们收拾屋子,灰尘迷了眼罢了。”
“哦,我倒不知道咱们屋子里有这么大的灰尘,让咱们夫人的眼迷成这样了。看来是下人们懒怠了,该罚了。”周士昭故意说道。
莘菲知道他是在说笑,便嗔道,“侯爷您明明知道不是这样。”
周士昭将莘菲从椅子上拉了起来,自己坐到刚才莘菲坐的椅子上,又将莘菲抱到自己的腿上坐着。
莘菲挣扎着要跳下来,周士昭却在她耳边用更加低沉的声音说道,“不要乱动,点起火来你要负责的。”
莘菲脸愈发烫了,心里暗暗腹诽,自己以前怎么会觉得这个人是个冰块,看他的样子,简直就是个缠人鬼嘛,但莘菲的确也不敢再乱动了,因为坐在周士昭大腿上的她,真的感觉到了自己身下的坚硬,吓得她真的是一动不动了。
看着莘菲像个犯了错被抓住的小猫一样蜷缩着,周士昭低笑,搂得更紧了。“嗯,说说看,怎么回事,需要为夫替你出头吗?”
莘菲转过头,看着周士昭,认真地说道,“侯爷,请恕莘菲直言。”
周士昭见莘菲表情凝重而严肃,便也收了笑容,“你只管说来听听。”
莘菲挣开周士昭的怀抱,跳下身来,走到桌案前,亲自动手沏了杯洞庭春绿递给周士昭,才缓缓说道,“人说至亲至疏夫妻,莘菲自嫁给侯爷,就知道这条路并不好走,现在莘菲会遇到的困难都还在自己能控制的范围之内,请侯爷让莘菲自己来处理,好吗?如果有莘菲力所不能及的地方,莘菲再向侯爷求助,好吗?”
见周士昭皱眉不语,莘菲接着说道,“我想,侯爷既然会请旨赐婚,大概也是知道莘菲有时候是很固执的吧?”
莘菲心里知道这番话在这世从一个女人的嘴里说出来是有点大逆不道,但是,她也清楚明白地知道,自己的丈夫,周士昭也绝对不是这么简单的人物。与其遮遮掩掩,还不如把话说得明白点,夫妻之间不就应该这样吗?
周士昭沉吟了半晌,才说道,“我相信你能处理好。但千万别忘记,你是我的妻,你是有人可依靠的。也用不着太辛苦。”
莘菲本以为周士昭会不高兴,没想到他还挺通情达理的,便十分高兴,主动上前搂了周士昭的脖子,在他的脸上啪嗒亲了一口。
也没顾上看周士昭的反应,莘菲就哼着歌儿快步走出房间,寻古嬷嬷去了。
这边,留下一脸笑意的周士昭,“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周士昭看着蹦蹦跳跳出去的莘菲的身影,笑容慢慢平复,反而多了一层隐隐的担忧。
莘菲出来准备寻古嬷嬷说说妙姐儿的事,却不料外头服侍的丫头们都不见人影。只有两个洒扫上的小丫头垂手立着,莘菲上前问了,才知道,趁她刚才哭的功夫,古嬷嬷将几个大丫头都唤到自己房里集中培训去了。
莘菲便叫了个小丫头去叫人来,马上古嬷嬷就带着紫菱等人来了。见莘菲站在外堂,古嬷嬷赶紧上前来告罪,“夫人,才刚奴婢见您睡着,便将丫头们叫了去说了几句话,没防着夫人倒醒了,夫人,都是奴婢的不是。”
莘菲摆摆手,“我倒也没事,只是侯爷刚刚回来了,紫菱你去将我早上准备的点心拿点进来。嬷嬷,你且等等,我还问你话呢。”
说完,便进了里间,周士昭换了身袍子,从里间出来,“侯爷,您还要出去吗?”莘菲上前问道。
“嗯,要出去一趟,你不用等我用膳了,晚上也可能回来的晚点,你自己先睡吧。”说完便大步朝外走了。
莘菲见他似乎是要出门的样子,叫紫菱将几样精致的点心包了去交给二门上的侯爷的小厮培茗,给侯爷带在路上备着。
回来,已经到了用午膳的时辰,因只有自己一人,莘菲便让厨房简单备点送来就行,一时紫菱、紫鸾将送来的饭菜摆在外间的窗台下的大炕上的案几上,一共是四菜一汤,一个清炒芦笋,一个片好的百合贵妃鸭,一个奶油松瓤卷酥,一个油酥茄子,还有一碗虾丸鸡皮汤并一碗绿畦香稻粳米饭。
看得莘菲直叹气,说好了要简单点,还是送了这么多来,一个人怎么能吃得了呢?莘菲正好有事要与古嬷嬷相商,便让紫菱她们都下去吃饭,自己则拉了古嬷嬷一同用膳。
古嬷嬷自是不敢,莘菲也不勉强,便让她在炕边摆了个小几,自己拨了点清炒芦笋,拨了小碗饭,将汤放在自己这,其他的都放在嬷嬷的案几上,“嬷嬷,就咱们俩,好好说说话。松散地吃个饭。”
二人一边吃着饭,一边说话,莘菲端了汤碗,小口地喝着,“嬷嬷,你看,妙姐儿现在对我不大待见,可怎么办好呢?”
古嬷嬷思索了半天,才说道,“夫人,奴婢也知道您是好心,想同大小姐处好关系,可是不能太急了。要知道,您可并不是大小姐和二少爷的亲娘啊,事事还需避讳着些。别让有心人钻了咱的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