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菲大为感动,用力握了握赵宣琳的手,“多谢妹妹还为姐姐考虑这么多,姐姐感激在心。但姐姐一直相信事在人为,英雄不问出处,姐姐并不在意此事,妹妹也不必如此挂心。”
二人就此分开,莘菲想着时辰还早,便叫宫车先回侯府,虽是端淑公主有命,但莘菲也这么离开侯府几日,误了妙姐儿的功课,也得向老太夫人请个罪才好。
这么想着,护送莘菲的车队就已经到了侯府门前。书儿、篆儿搀了莘菲下车来,莘菲便向赵宣琳委派的两位宫里的嬷嬷福礼,“劳烦两位嬷嬷了,莘菲多谢了!还请嬷嬷向公主代为传达莘菲的谢意!”
两位嬷嬷也还礼:“姑娘客气了。老奴分内之事。”说完便引着车队欲还宫,书儿赶紧上前向两位嬷嬷奉了装了谢银的荷包。
待宫车远去,莘菲转身欲进侯府,才发现侯府门口早已聚集了许多下人,莘菲的这一趟出门已经惹得府内众人议论不已,这会子看见莘菲又是由宫车和宫里的人送回来的,而且宫里的嬷嬷对莘菲如此恭敬的态度,更是惊的厉害,莘菲平日在府里甚是低调,因此府里众人对她也是平平。
如今看见莘菲如此大的阵仗,自是要来看看莘菲到底是如何的人了。
看见侯府的下人或艳羡或惊疑的打探的眼光,莘菲淡然,带着书儿、篆儿穿过人群,径直去向老太夫人的庆安堂。
刚到庆安堂垂花门口,红菱便迎了出来,莘菲朝红菱笑笑,携着红菱的手走进庆安堂的正厅。
正厅里摆放着大的冰碗,因此厅里也是十分凉爽的。老太夫人依旧是靠在竹席软塌上,旁边有小丫头打着扇,见莘菲上前行礼,便坐起身子,连声叫着身边的人搀扶起莘菲。
“公主接你去避暑,是你的福气,也是咱们侯府的福气。咱们该心怀感恩之心。”老太夫人笑说。
莘菲称是,老太夫人这才让莘菲坐在榻前的一个湘妃竹凳上,莘菲坐定,老太夫人才问起这几日与公主相处的事情,莘菲都据实以答,只是隐去了与四皇子赵宣洵的那段对峙不快。
说了几句话,老太夫人便流露出些许倦意,莘菲便起身告辞,老太夫人也不强留,只吩咐红菱将莘菲送了出来。
红菱将莘菲送到庆安堂大门之外了,莘菲才将袖在衣服袖子里的一个宫制的珐琅盒子递给红菱,“这个是宫制的茉莉香粉,最是清爽细腻,扑在脸上颜色鲜艳,姐姐也试试。”莘菲道。
“这么贵重的东西,奴婢怎么担得起,姑娘折煞奴婢了。”红菱赶紧辞道。
“你看你,又来了。我从不把你当奴婢看,叫你拿着便拿着吧,原是我的一番心意。”莘菲故作恼怒道。
红菱见状便只得收下,拿帕子包好了也袖到了袖子里。“姑娘这会子与公主交好,老太夫人自是高兴,但府里也有些看不得别人好的人有些非议,姑娘自己当心点。”
莘菲早已想到这点,但红菱的提醒还是让她很高兴,便握紧了红菱的手,“多谢姐姐提醒,莘菲省得。日后还要姐姐在老太夫人面前多多照应着。”
红菱也微微回握了莘菲的手,“姑娘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做。”说话间,便已走出了庆安堂很远,红菱告辞回去,莘菲也自去春华居不说。
这日日头毒辣,莘菲因为低调之意,并未叫软轿来,虽也沿着长廊和花荫底下走,也还是热得一身薄汗,走到一处开满茉莉花的地方,莘菲便招呼书儿、篆儿歇会,书儿拣了处阴凉的花荫底下的石凳,铺上自己用的帕子,扶了莘菲坐下,便红了脸向莘菲道:“姑娘略坐会吧,奴婢去去就来。”看她那样子,莘菲便知为何,便点头应了“快去快回。”
篆儿见此也求着同书儿一起去,莘菲也应了,二人便相携而去。
莘菲坐在这花荫之下,倒也凉爽自在,正吹风惬意时,忽然听到花丛后一个阴沉的声音传来:“姑娘端的好谋算!”
听得这个声音,莘菲乍得一惊,倏地站起身来,不防之下,被头顶的茉莉花枝顶得满头满身的茉莉花瓣,飘飘洒洒似是一场花雨落在莘菲的发上、衣服上。
莘菲不及弄花瓣,只冷言道:“莘菲不懂侯爷之言所为何意?还请侯爷赐教。”
周士昭冷冷哼了一声,“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如何能得端淑公主青眼,能得公主亲自下令接你去皇家别苑避暑?你不知道如何能哄得四皇子意欲纳你为侧妃?”
看来这个周士昭很清楚皇家别苑里发生的一切,只是不知道他是如何得知的,难道是四皇子告诉他的吗?莘菲心里嘀咕,脸上却不带出半分。
莘菲用更冷冽的眼光看向周士昭:“莘菲的确不知,莘菲自问遵得规矩,安得本分,如何有侯爷所言之意?”
周士昭看向莘菲,古井无波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欲擒故纵之意,这点小把戏,本侯爷看的多了。”
莘菲又控制不住的怒了,这一个二个的都是怎么了,怎么这么见不得她一个小女子呢。按捺下心里的滔滔火气,“莘菲虽然身份低微,出身寒门,但侯爷口中所说之举,莘菲不屑!请侯爷不要以己度人,妄多了小人之心!”
因气极,莘菲也有些口不择言,连“小人”这样的话也都说了出口。说完,也再不看周士昭,转身潇洒地拂袖而去!
看着拂袖而去的那个小小的人儿,留下一地茉莉花瓣及一片清香,周士昭在心里暗喜,“果然没让我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