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倾城眼睛一转,算是彻底的清醒了过来,暗暗的咬了多嘴的舌头,她这不知道是怎么了,一不注意说出的话竟像是生活了多年的老夫老妻。
眼下,她是再也不开口,却见他直愣愣的她,索性的一下子就埋进了被窝,背对着他。眼不见心不烦,管他看什么。
尉迟寒站着看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笑着开门出去了。
躺在床上的若倾城听见门外传来几声吩咐,随后就安静了下来,许是绷着的心弦一松,她却是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暖色的阳光已经投过窗户撒了一地的金黄。
刚一下床,就听见魅烟的声音传来,“王妃醒了?王爷刚刚吩咐了,午时之前他会回来与王妃一起去景王府的。”
“嗯”了一声,算是知道了。
若倾城的穿衣洗漱向来不喜欢贴身伺候,这么多天魅烟也算是摸了个大概,她便站在一旁等候着差遣。
“纸鸢呢?”
“纸鸢姑娘一大早就出府了,也不知道是忙些什么去了?”魅烟一五一十的回答,眸子还不忘打量若倾城的表情,可惜的是若倾城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今日去景王府的都是一些什么人?”坐在马车上,若倾城听着车外传来的喧闹声,心里也有着一些算计。她知道,若倾雪肯定是闲不住的主儿,说不定拐弯抹角的都要找她的不痛快。
尉迟寒见她一脸平静,长长的眼睫毛盖住了双眸,瞧不清到底是有什么想法……除了几位皇兄,大抵都是一些朝中显要。
若倾城轻声一笑,心里暗忖道,从没听说景王结交了什么权贵,这不过是娶了若倾雪进门,赶着上门拜访的人却这么多……
她转头望着尉迟寒,忽地开口问道,“你就不担心?”
尉迟寒似是知道她心里所想,与她的目光对上,毫不在乎的道,“担心又能如何?”
若倾城暗恼,这人就喜欢故作深沉,“我听说这两日府里也有不少人登门拜访,却被一一拒绝了。”许是尉迟寒不是废物的事情已经传开了吧!
至于是不是谣言,那些达官显贵自有办法核实。
“这还不是拜你所赐?”尉迟寒笑道。他最近笑得次数加起来比前面十几年都还要多。
若倾城忍不住的翻白眼,摊手道,“你说的像是当初我求了你一样!”
“哪是你求?是我赶上的。”
若倾城垂眸,纤长的手指描着袖口的纹路,“其实说到底你应该谢谢我的。”
“谢谢你?”尉迟寒挑眉,大概也懂了她话中的意思,“是该谢谢你,谢谢你害得我全盘计划都打乱了。”他倒是没有生气,不过这几日因为这事倒是出了不少的麻烦,而且隐隐的,已经有人又把对付他的行程提了上来。
若倾城瘪瘪嘴,却是不在乎,“那天的事情本来我一人就能应付的,谁叫你出手帮忙了?”
“……”尉迟寒气结,他这出了力却不讨好。
“怎么?理亏了?”马车内只有他们两人,要是不说话就显得有些尴尬,还不如说些有的没的捎带着缓和一下气氛。
尉迟寒表情阴沉的道,“我只是想着,也过了好几日了,你的身子也该是好差不多了。”冷飕飕的说着,像是冷静骨子里的风。
若倾城明显一愣,清澈的眸子转了转,忽地是对上他暧昧的笑,暗叫不好,他这人到底是喜欢重口味的。
她努力控制面部表情,以至于不僵掉,十分惋惜的说道,“要是说来,哎,我这身子每个月因为这事总是有个十来日不爽快,却是没有这么快好得利索的……我这没做到妻子的义务倒是有些忐忑了,要不然哪日你寻了良人就抬进府吧!”
其实,若倾城心里还是有点佩服尉迟寒的,这古代谁不是三妻四妾的……这一点他倒是好,没有做公共厕所。
尉迟寒的神情有些阴晴不定了,他这是犯了什么?摊上这么一个媳妇就算了,他不嫌弃,她倒是开始嫌弃了。再说了,哪个女人不都盼着自家男人一颗心都系在自个儿身上,她倒是好,居然主动要为他……
而且她还三番五次的说,她要离开王府。
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尉迟寒脸色一转,只见方才冷冰冰的脸带了笑意,笑得暧昧万分,同时也笑得若倾城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她不安的盯着他看,暗忖道,这厮又是打什么鬼主意,难不成今儿晚上他想用强的?
心里思量着,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马车已是到了景王府。
踩着脚凳下了马车,若倾城才抬眸看了一眼景王府的外观,却是与安王府没什么两样。
她目光一扫,就瞧见这个时候外面已经停了不少的马车,看上去却都是大户人家来的,想了一想,人家好歹也是个王爷,别人肯定都赶着往前蹭。
正准备抬脚进府,她就又见一辆马车停了下来。
这两马车一来就显得特别扎眼,先不说外观的华贵,就说其庞大的车型也是别家比不上的。
若倾城暗忖,这车里该是坐了何等尊贵的人儿啊!
这出来之人倒是没让她失望,却是昆王妃——宫家宫眉。
宫眉身穿银红大袖纱罗衫,头戴簪红牡丹金步摇,一步一趋之间,自成风华。
她看了看,却是没有瞧见尉迟恭那厮从那马车上下来,心里不禁叹息,叹息的当然不是因为没有见着尉迟恭的身影,而是因为她愈发的觉得宫眉这般铺张却是浪费……听闻南方水灾不断,许多人尚不足温饱,而反观帝都,仍旧是锦衣玉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