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娴的这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情真意切。那沈之晗一时高兴过了头,竟然也没去深究那其中的弯弯道道,下意识的起身走到上官娴的身侧,将她揽入了怀里,“娴儿,你这么宽宏大量,我真是欣慰啊!”
上官娴低泣着,心里面却是恨得牙痒痒:沈之晗啊沈之晗,你个王八蛋,你高兴的太明显了好不好?
心下狠狠的将沈之晗骂了一顿,她复又委委屈屈地抬起头,“相公,你想法子把纪小姐约出来,我一定要跟她当面道歉。只不过……”
见上官娴顿住了,沈之晗低头又看了她一眼,“只不过什么?”
话音未落,却见上官娴费了好大的力气紧紧的圈住自己的腰际,那颗脑袋也买进了自己的怀里,“只不过往后她若是进了门,你疼她可不许超过疼我,不然、不然我可不依。”
沈之晗听到了这里,只当是她的小姐脾气又犯了,嘴角竟是扯出一抹笑意来了。他伸手揉了揉上官娴的后脑勺,伸手也一把揽住了她,“傻丫头。”
在这个时候,沈之晗仿若回到了两年前,那个时候他还与上官娴两情相悦,那个时候的娴儿就如同现在这般乖巧温柔又可爱。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竟然变得越发娇纵暴戾了,他们两个人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实在是有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缘由。
如果,自己的那个娴儿又回来了,变得如同两年前一般的温柔可人,宽仁大度,说不定,她与纪弱颜也是可以和平共处的,不是吗?
想到这里,沈之晗嘴角漾开了一抹笑意:“娴儿想跟弱颜见面?”
上官娴连忙点头,抬起眸子的时候,里面已经蓄满了泪水,“明个儿景茜妹妹便从五台山回来了,她虽然病弱,但却是最受几位皇兄疼爱的。我与景茜妹妹的关系素来就好,明个儿我与她说一说琅琊阁的事情,她觉得新鲜,一定会欣然前往。到时候我们寻个机会与纪小姐见一面,咱们三个人之间的恩怨就这么了了,相公,你看可好?”
对于上官娴的提议,沈之晗自然是欣然接受的。只不过提起那个景茜妹妹,他倒是有些模糊了,“你说的是景茜郡主吗?”
上官娴点头,“那个时候我们还在国子监读书,景茜妹妹身子差,一老被人欺负。腾王殿下最是疼爱她,但凡跟她有一点瓜葛的事情,就一定会替她出头。你不记得了?”
经过这么一提醒,沈之晗脑海里面好像是模糊的出现了一个小女孩的样子,景茜郡主是已故兵马大元帅的遗腹子。父亲为国捐躯,母亲听闻这个噩耗禁不住打击,当时便昏死了过去。景茜那个时候才六个月,母亲咽气之后,才由太医从她的肚子里面取出来,身子自然是弱不禁风。因为父母双亡,曲容公主怜惜她,便敕封景茜郡主,带在自己身旁养着。
那个时候景茜虽小,但美人坯子尽显。只是因为她是个早产儿,身子骨弱的出奇。太医都说她活不过十岁,曲容公主却是不信这个邪,去洪福寺辩机和尚那里求了一卦之后,便将她送到了五台山,日夜聆听佛经,直至她十五岁及笄之年出山,便可保终身平安。
原本大伙儿都把这事儿当作笑话在看,不过曲容公主却不这么认为。在景茜十岁的时候便将人送到了五台山,果不其然的,五年之后,她身子虽然还有些弱,但总归还有一条命在。
沈之晗心下一番腹诽,在想到年少时,李皓扬那般护着景茜的场景,嘴角不免勾起了一抹笑意。如今李皓扬在琅琊阁建了宅邸,而纪弱颜又搬出了尚书府,两个人正值青春年少,日夜相对,难免生出情愫。如今景茜回来了,那琅琊阁这一行却是非去不可。
“娴儿说的没错,琅琊阁那个地方虽然我不喜,但说来也是整个长安最最新奇的所在,这种地方景茜还非得要去一去不可。”沈之晗点头称是。
上官娴也笑着应下了,可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那指甲扣在手心里,是怎样的锥心彻骨的痛。
翌日一早,琅琊阁内。
纪弱颜还守在帐房里面,因为跑马场一百两银子的误差跟账房先生争了个面红耳赤。
账房先生刘叔把算盘拨的叮当直响,正要甩本子走人的时候,却瞧见蜜儿一脸八卦的跑了进来,“小姐,小姐,跑马场好热闹啊,您不要去看看吗?”
纪弱颜扭头看了眼睛发亮的蜜儿一眼,冷哼了一声,“你若是想去看你的李大哥,自己去边是了。我这还有一笔巨款没算清楚呢!”说着,她又扭过头去,一把揪住想要开溜的账房先生,“先生,咱们继续!”
刘叔满头大汗的回过头去,那一百两分明昨个儿就是厨房的黎妈妈领走了,现在纪弱颜倒来自己这里找麻烦了。这每天数以万计的银两入账,她还好意思说这一百两是一笔巨款!呸,小家子气!
看出了刘叔眼底的鄙夷,纪弱颜的也不甘示弱的往回扔眼刀子,呸,败家老爷们!
蜜儿被纪弱颜掀了老底,俏脸一红,连忙狡辩道,“不是啊小姐,听说今个儿有个仙女一般的人儿到琅琊阁来了。好多王孙贵胄都闻风想要一睹真容,就连腾王殿下都去了,您真不要去看看?”
对于蜜儿口中那个神仙般的人儿纪弱颜却是没有什么兴趣的,只不过能够美到让李皓扬都前拥后簇的,倒真真让人有点兴致了。纪弱颜扭头瞥了刘叔一眼,将美人和一百两在心底衡量了一番,最后开口了,“美人有什么好看的,难不成她脸上还能看出朵花来?还是能看出一百两银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