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娴被砸的半响回不过神来,已然是气的浑身发抖。
“马上给我滚出去!”纪弱颜面色一沉,厉呵了一声。蜜儿更是从后堂寻了一个扫帚便冲了出来,作势就要朝上官娴脸上扫过去。
上官娴身边没人,当下便着了慌,跌跌撞撞的躲闪着,嘴里还不认输,“纪弱颜,我自有法子制你。你不过就是个骗子,骗去了我的地契,我定要拿回来。”
望着狼狈逃开的上官娴,纪弱颜凝神望着满地散落的银票,不由的蹙起了眉头:她刚才说自己是个骗子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找到什么证据证明《春江花月夜》不是自己写的了?若是这个事被她查出来了,那自己可就真的成了骗子了。
不行,这一次绝对不能再让别人抢占了先机,既然别人不愿意给自己好日子过,那么自己得先下手为强才是。想到这里,纪弱颜连忙吩咐蜜儿将满地的银票捡了起来,自己又写了一封简短的信递给了她,“蜜儿,你且将这封信收着。”顿了顿,她又扭头望向了黎妈妈,“黎妈妈赶紧准备一些礼品,备好马车,咱们去拜访国公府。”
听了纪弱颜这话,蜜儿更是一脸疑惑:自家小姐素来就是恨极了屈夫人的,今个儿怎么自己又送上门去了?就依着屈夫人那泼皮性子,还有两个人先前的那一个儿矛盾,小姐这么过去,铁定是要吃亏的呀!
纪弱颜瞧出了蜜儿脸上的疑惑,笑道,“这一招叫做先发制人,她不给我好日子过,我便先揭了她的短,让她焦头烂额。”
见纪弱颜这么说,蜜儿那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自家小姐原本就是个极其聪明的,想来这一次也不会出什么纰漏。更何况,她身边不还有自己在吗,哪能让国公府后院那些个软柿子欺负到小姐头上去?
而此时的屈夫人正因为上官娴的事情而气的躺倒在病床之上,沈传嗣跟沈之晗两父子简直就没有一个有用处的。不但跟相府低了头,居然应下了让上官娴进门的事情。
屈夫人越想越气,最终病倒在榻子之上,再也起不了身子。就在这个时候,守在门外的绿萼掀了帘子进来,“夫人,纪小姐求见。”
屈夫人正恼火,哪里记得什么纪小姐,当即抓起身侧的杯子砸过去,“那个纪小姐,我不认识什么纪小姐。”
绿萼连忙将纪弱颜给自己的银票和书信递给了屈夫人,“就是,就是纪弱颜。”
屈夫人眉头一皱,万般狐疑的将那封信和银票接了过来,“那个贱人来我这里干什么?是要来看我的笑话还是要搞什么幺蛾子?”
看到这里,绿萼不由的对那位前任少奶奶佩服万分了。她似乎早就猜到屈夫人不会见她,这才叫自己将银子和书信一并带了进来。只是,这般聪慧的人儿却是让少爷给错过了,还被屈夫人弃之如草芥,真真是可惜万分。
心下原本还带着几分恨意,不过在她看完那封信之后,竟是脸色大变,当即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了下来,“她人呢,赶紧给我带进来,赶紧的!”
立在门口的纪弱颜不急不躁,静静的等着。
蜜儿冷眼看着那虚掩着的大门,鼻子里溢出一声冷哼,“这个屈夫人,给点颜色便开染坊了。”
纪弱颜笑着瞪了蜜儿一眼,伸手就要去敲她的脑袋,“你呀,不管黎妈妈说多少次,总是这般牙尖嘴利,小心哪天因为这个吃苦头。”
蜜儿才不怕呢,她朝着纪弱颜咧嘴一笑,“这不是还有小姐在么,谁还敢欺负了我去。”
知道蜜儿是刀子嘴豆腐心,又是一心一意向着自己,纪弱颜也就不再念叨她。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绿萼堆着一脸笑意的将纪弱颜请了进去。
纪弱颜早就听说这些日子屈夫人被上官娴气了个半死,这会儿一准躺在病榻之上。她笑的春风和煦,“绿萼,这些日子可还好?”
绿萼身子一紧,扭头看了纪弱颜一眼,好像对于她的问候十分诧异。不过总归是屈夫人面前最得宠的,一瞬之后又恢复的平淡,她笑着点头,“绿萼哪里有什么不好的,倒是夫人这些日子病倒了。”
纪弱颜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也不再多说,便跟着她进了屈夫人的房里。
才刚打起帘子,便有一股浓郁的药味儿迎面扑来,呛的蜜儿皱眉一皱。纪弱颜乖巧的上前给屈夫人见了礼,“弱颜见过屈夫人。”
方才之所以会放纪弱颜在门口候着,屈夫人仅仅是不愿意让纪弱颜瞧见她那一副病怏怏的模样,所以才刻意腾了些时间来换了套衣服。从前,纪弱颜在自己的面前永远都是怯弱的,自己今个儿又怎么能失了身份,让她看了笑话去?
只不过,当纪弱颜春风得意,满脸笑容地走进来的时候,仿若一道明媚的阳光照进了常年不见阳光的阴暗角落,竟然屈夫人有一种无处藏身的错觉。她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对自己方才那一番较劲儿不免自嘲了起来。
屈夫人正了正色,先是让绿萼给纪弱颜搬了椅子,这才清冷的开口,想要维持自己仅剩的那一份自尊。“说罢,你到底想干什么?”
对于屈夫人的态度,纪弱颜自然是清楚的很,她也不介怀,只是笑道,“从弱颜和离,到茯苓暴毙,再到上官小姐嫁入国公府,恐怕这些日子屈夫人操的心实在是有些多了。弱颜这次过来,不过是看着往日的婆媳情分,来探望一番。”说着,她又朝蜜儿递了个眼色,蜜儿很是乖巧的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绿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