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娘立刻听到里面鸡飞狗跳的声音,衙役们没有翻箱倒柜,但是每搜查完一个房间后,就把里面的姑娘拉出来站队,还没有藏好的男客们也被捉到大厅,男左女右各站一排。
“哎哟,我说金大人,虽然您是顺天府府尹,但是我醉生梦死也是拿了执照的正规妓院。我打开门做生意求的是财,您这么一闹,我以后还有生意嘛!”徐娘见金御风跳下马,踱步走了进去,便一路小跑的跟在后面,气急败坏的喊:“不就是要找人嘛,您说一声我马上告诉你,犯得着这么大动干戈?”
金御风似乎是打定主意不准备搭理她,徐娘见自己说什么都没有回应,便冲到老马面前,揪着他的衣服骂道:“谁谁谁,别以为我不认识你!你上个月还来我这里逛过,我可是给你打了八折优惠的。怎么,现在换了身衣服就立马翻脸不认人了?”
老马身后传来一阵细小的笑声,其它衙役都扭开头捂着嘴悄悄偷笑。徐娘见状更是人来疯,拉着老马不依不饶,羞得老马差点就要脱掉这身衣服落荒而逃。
金御风并不理会他们的闹剧,自从得到扬州那边消息后,他就派人暗中监视这里,发现西红柿果真住在醉生梦死,才向皇帝汇报了他假冒衙役身份的事情,请旨抓人。
八百里加急快报向来是由专门的驿员传递,越阳国百年无战事,故内容大多是各地方无伤大雅的政务。虽然与战情相比不甚紧急,但朝廷有令,仍由专人传递,并要求身份保密。刺杀朝廷驿员要是砍头的,而假冒驿员身份的罪名也不小,少说也要坐牢七年。
这次金御风领旨抓人,志在必得,他快速的扫了一遍大厅里的人,没有西红柿,便带人上二楼,但是,最后还是扑了个空。
金御风站在西红柿的房里,想不明白,他是何时离开的。
自他住进醉生梦死开始,金御风就一直派人盯梢,现在衙役们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他是不可能逃出这里的。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时,徐娘也跟着上楼,看到这个情景后,更得嚣张,叉着腰指着站在旁边的衙役又开骂起来:“说找什么西红柿,我看你们是在砸场子的!谁不知道金家二少爷是全国最大的妓院幕后老板,我家醉生梦死抢了他不少生意,就借大哥的手来闹事!西红柿西红柿,老娘还啃黄瓜呢!要找西红柿,去老娘的厨房里找!”
金御风见徐娘越骂越带劲,身边的衙役们大多本着好男不跟恶女斗的姿态,躲得远远的,知道如果自己不出面制止,朝廷的脸面就彻底丢光了。
于是,他接过衙役递来的一张纸,打开给徐娘看,上面正是西红柿的画像。
“他去哪里了?”金御风的声音不大,但很威严,一双剑眉犹如两把上方宝剑,眉梢微微挑起,象是对徐娘那无法无天的叫嚣有些不耐烦。徐娘被唬得愣是停住嘴,不敢再多说。
“这男人,昨儿白天还跟您夫人喝花酒,后来就没有再见到……”徐娘边说边瞟金御风,见他面无表情,只是认真的看着手上的画像,好象只有这样看才能找出西红柿的蛛丝马迹,那目光,就象燃烧的火焰,要把画像上的男人烧得死无全尸。
衙役们面面相觑,听徐娘这么交待,按理他们应该去审问鱼冰冰。可是,现在谁还有胆去找她,所以,他们都不约而同的看着金御风,象是等着他冲锋上阵。
金御风知道鱼冰冰住在这里,也知道西红柿住在这里,但他没有想到他们这么快就熟识起来,还一起喝花酒。如今是公事在身,无论鱼冰冰是他的什么人,他现在都应该到鱼冰冰那里去调查。
“老鸨,鱼冰冰她现在在哪里?”金御风抬起头,看了老鸨一眼,亲切的说:“还烦请老鸨带路。”
徐娘挠挠头,又捋着发皮笑肉不笑的扯动了一下脸上的皮,然后怯怯的伸出手指,往旁边指了一下。
唉,都怪自己见钱眼开,那西红柿说要住这间客房就让他住了。现在好了,正牌相公借公事来捉奸,最大的证据就是——他们是邻居。徐娘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男人醋意大发,舍不得怪自己的娘子就把所有的罪名扣到她头上。现在傻瓜都看到,鱼冰冰和西红柿只是一墙之隔,这没有奸情也有暧昧,真正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就在大伙静观其变时,旁边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喜儿从里面走出来,冲着金御风福了福身,然后说:“金大人,我家小姐有请。”
喜儿的出现令每个人都轻呼一口气,鱼冰冰愿意主动见金御风,大概是个转机吧。
金御风拿着西红柿的画像,大步流星的往鱼冰冰的房间里走去。
鱼冰冰被老马在楼下那一嗓子吼醒后,就睡不回去,懒洋洋的爬起来,才想起原本今天打算离开京城,跟西红柿到扬州去。刚洗漱好,丙就来报说不见西红柿的踪影,而金御风正带着大匹人马捉拿他。
只不过睡了一觉起来,就出了这么多事,连最爱看热闹的鱼冰冰都觉得,这事闹得有点过。
鱼冰冰在房里听到老鸨和金御风的对话后,想想于公于私都应该跟他见一面,把事情说清楚,所以,她便叫喜儿请他进来。
金御风一进屋,就看到鱼冰冰正坐在桌前吃早餐,一碗白粥和几盘小点心,就着清淡爽口的小菜吃得不亦乐乎,看到他进来也只是用筷子点了点她对面的座位,便又埋头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