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个皇帝就了不起了?就非得让每一个女人看着你就花痴,就必须以身相许?
越想越气,起身,一手扣住帽子,一手用力的推了碧仁天一掌。
碧仁天每想到茅清清会这么突然的起身,还推自己。重心不稳,身子向后一扬,坐在了地上。
茅清清趁机站了起来,光着脚往外冲。
可那些侍卫没等皇帝下令,已经将茅清清团团围住了,虽然不下手,可也让她跑不掉。
茅清清皱着眉头,转过身,小太监已经将碧仁天扶起来了。
“茅清清果然是茅清清!”碧仁天挺着胸,负手站在池塘边,月光冷冷的,照在他的脸上,他的脸也显得异常的阴冷。
茅清清打了一个寒颤,全身的汗毛都炸立了起来,有些后怕的看着他。
他一步一步逼了过来,逼得无路可逃,深吸一口气,要死一起死吧。不对,你先死,我茅清清不死。
迎着他,也挺直了胸,上前了两步。
碧仁天有些迟疑,站住了,怀疑的看着她。鬼丫头,又在耍什么花招?
“清清,承认错误,我让他们放了你?”镇定!咧嘴,得意地笑了笑,像蛇看准了自己的猎物,吐着嘴里的芯子。
茅清清深深地觉得,碧仁天已有些变态了!不对,他一直很变态的。
变态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下水凉快凉快,清醒一下脑子。
趁他不备,冲上前去,狠狠地一推。
碧仁天惊圆了眼睛,又一个踉跄,倒退了两步,可后面却是无路,而是一片冰冷的池塘。脚底踏空,整个人砸进了池塘里,激起巨大的水花,浮在水面上的荷叶也被一同砸压进了池水里。
“皇上!”众人惊呼。几个侍卫不顾脱衣,一个猛子,跳进水里。
而其他的侍卫,则气势汹汹的围了上来。
“行刺皇上,抓住这个女人。”可是,吼声大,却没有人动手。
皇帝不怕,皇帝是九五至尊,可大家都怕,大家是平凡的人,怕鬼。
茅清清的腿直哆嗦,看来今天是在劫难逃了。
正要把帽子揭开,一个人影却冲进了人群,按住了她的手。这是一只粗糙的,很有质感的手。亦也是最初,她十分喜欢的手。
“你们退下!”碧仁暮的声音中气十足,磁性十足,十分的有震慑的威力。
将茅清清搂在怀里,狠狠地抱着,低头附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没事,有我在。”
茅清清怔了怔,不知道他合意?此刻却也不方便相问,不动声色。
皇帝被侍卫救了上来,并无大碍,湿淋淋的身子,不断的滴着冰冷的池水。怒气冲冲的看着两人,甩开小太监送上来的毛巾,忽然冷笑起来。
“我说呢,茅清清的胆子怎么这么大。原来,有你这个王爷在背后撑腰啊?”阴阳怪气,怒气憋在心中,隐隐的从喉咙中冲了出来,谁都听得懂。
碧仁暮也笑了笑,很平静:“皇上说笑了,茅清清已经死了。难道你也和寺一样,相信茅清清还魂了?皇上,我记得,你一直都不相信鬼神的!”
“你是说她不是茅清清!”碧仁天狂笑起来,笑闭,立刻收了颜色,恶狠狠的瞪着两个人:“能让暮王爷冲上来保护的女人,居然不是茅清清。我倒很想见识一下这个女人的真面目!”
“她叫梦色,是临济城外一家花船上打杂的女子。皇上,你也觉得她很像清清,是不是?”暮的话仍旧是四平八稳的,心脏的跳动也十分的有序,茅清清靠在他的怀里,越发的安心起来。
车到山前必有路。
“她不是茅清清?碧仁暮,你骗谁啊!”可碧仁天仍旧不信。
“她是一个哑巴,不能说话,她的脸上有一条很长的刀疤,所以总是带着帽子。她是我带进宫来的。刚才我教寺剑术,她一时好奇,便自己在行宫里到处乱串。皇上,我替梦色向你赔罪,好吗?”说着,碧仁暮居然放开茅清清跪了下来,朝着不可一世的皇帝磕了三个头:“皇上要开什么条件,尽管说吧。只希望皇上不要欺负这样一个弱质的、连话也不能说的女孩子。”
茅清清从帽檐下,偷偷看着碧仁暮,看着他为了自己跪在地上,居然像皇帝低头。
有些不能相信。
倒是皇帝,微微一笑:“二哥,你这样,更让我觉得,她就是茅清清,否则,你没有必要这么护着她的。”
“茅清清已经死了,若没死,也轮不到我来保护,寺自会保护自己的王妃。我只是想护一个和茅清清很像的女子,哪怕她连话也不能说,哪怕她的脸上留有一道很长的刀疤。”又转头对茅清清说道:“梦色,不管怎么说,你把皇上推进水里了。跪下!”极温柔的抓住了她的手。
他的话很有魔力,不知怎么得,就听了,跪了下来,转过头,看着暮,欲言又止。
“梦色,本王知道,皇上刚才对你也有不是,可是他毕竟是皇上。向他道歉,磕一个头好吗?茅清清不会向他磕头,可是你不一样,你是他的子民。”碧仁暮狠狠地握了握她的手。
心中一怔,难道碧仁暮已经发现自己的身份了。
但决不向碧仁天磕头,凭什么?既然暮这样说了,磕了头,不正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举动吗?挺直了身子,要怎么着,怎么着吧。
夜风微微的吹拂,抚过脸庞,就好像一片羽毛轻拂。
僵持了良久,碧仁天瞪了暮一眼,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茅清清:“算了吧,我看这位姑娘,也和茅清清的性子差不多。二哥,这样的女子,不好对付的。今天就饶了她吧。”